“副組長正在附近，已經趕往了停車場，幫忙封鎖現場。”司文召道，“穆清和林廣已經帶隊出發預計在二十分鐘內趕到現場。你們立刻查一下監控癱瘓的時間。”“是。”“在停車場附近，那個時間段有沒有半獸人停留？”“停車場附近沒有查到保護環的信號……”二十分鐘後，穆清和章蕊急匆匆的趕往了案發現場，季向北已經大致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狀況。章蕊一邊把手裡的箱子放下，跪在地上檢查著馮如凱的屍體，一邊問道：“發現了什麼嗎？”“似乎是被拷打過，手腳都是青的，又被捆綁的痕跡。”章蕊大致掃了一下，的確像他所說的那樣，手腳有被捆的痕跡，手腕腳腕皮膚青紫青紫的，還滲著一層紅，死前曾經掙紮過。“而且馮如凱牙齒被敲掉了幾顆。”季向北又道。章蕊掰開了他的嘴巴看了眼，似乎被生生拔掉的，口腔裡麵慘不忍睹，滿嘴濃重的血腥味道。章蕊把手探進去，撫摸了一下剩下的那些牙齒都有鬆動的跡象，死前似乎遭了不少的罪。他臉頰也紅腫的可怕眼睛被擠壓成了一條縫隙，有些分辨不出原本的樣貌了，看起來死前被人狠狠揍了一頓，倒不像是審訊，更像是凶手在發泄自己的憤怒。身上刀傷不斷，不輕不重的劃在身上，不夠致命卻足夠疼痛。他的手腕上有一處老傷，很嚴重，當年好像就是因為手腕上的傷才調去了七組，大概是兩年……兩年前？“怎麼樣？”穆清問。章蕊看了兩眼，道：“生前的確遭受過拷問，致命傷是胸口這一刀，身體裡血液大量流失，這裡絕對不是第一案發現場。”穆清調出了附近的地圖，用手指在地圖上畫出了一個圈，“從馮如凱的保護環被非法移除到死亡的這段時間內，利用車子所能夠到達的最遠距離是這裡。”“減少掉審訊的時間，案發現場絕對離這裡不遠，殺了人之後還要將馮如凱送回失蹤的底下停車場內。”穆清道，“時間掐的剛剛好，離這裡最近的安全屋是一組，我們得到消息後便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了，時間那麼緊迫凶手還不慌不忙的處理好了一切逃離。”“他很了解我們的行動方式，是一個人嗎？還是說有人幫忙？”穆清聲音越來越快，越來越焦急，“對方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選擇馮如凱，想要從馮如凱口中得到什麼？得到了嗎……”肩膀一重，穆清揚起腦袋，將胡亂瞄著的視線定在了章蕊的身上，章蕊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直直的看著他，沉聲道：“穆清，華鏡不在。”“我知道的。”穆清聲音很小，不明白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就算以後能夠回來，你也不能夠一輩子依賴著她，冷靜一點慢慢來，你很聰明的，華鏡期待著你能有所作為，所以才一直把你帶在身邊。華鏡不在，你得挑起她的重擔。”章蕊聲音很輕，柔柔的安慰著他。“好。”穆清點點頭，轉過頭去看季向北：“我們去尋找第一案發現場，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線索，這裡就交給你了。”“好。”季向北點點頭，臉色非常的不好，一雙手緊緊地握著，手背上青筋暴起，臉頰也一跳一跳的，好似在拚命忍著什麼。根據死亡時間大致圈定了一個範圍，找起來不容易，本來以為會需要不斷的時間，可是沒想到竟然很意外的容易找到。在一處給半獸人開設的酒吧上層的一個破舊賓館裡。賓館的保潔人員在打掃房間的時候看到了滿屋子的血跡，所以報了警，穆清他們截獲了信息之後立刻趕到了現場。房間裡一片淩亂，血液撒了滿地，有人采取了樣本拿回去化驗。用來束縛對方行動的繩子就隨手丟在了椅子旁邊，被裝入了證物袋裡，穆清踩著鞋套四處轉著，鮮血暗沉且腥澀難聞。馮如凱被敲掉的牙齒就滾在椅子旁邊，並不潔白而是帶著暗黃的煙漬，上頭還粘著血痕。穆清在房間裡麵轉了一圈，心中堆積了越來越多的疑惑，這裡離那個停車場並沒有多遠，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周折的特意把人帶到這邊來？有把人送過去？去除了保護環之後，隨隨便便將屍體丟去哪裡不行？至少會給搜查帶來不便，這種事情發生之後，他們肯定會先搜查信號丟失的地方，為什麼要將屍體丟到那種地方去？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思路陷入了死胡同，穆清換了個思路，讓人去調查了一下周邊的監控，和想象中一樣這裡的監控也已經崩潰了，什麼都沒有拍下來。他調出了調出了在案發當時保護環的定位是在這附近的所有人，準備挨個排查，突然手指一頓，那些定位中出現了一個太過眼熟的ID。“嗯？”穆清愣了一下，好一會沒反應過來，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這個時間段，會在這附近呆這麼長時間？和什麼人見了麵？做了什麼事情？穆清點開那人的資料，證件照是穿著白襯衫笑的溫溫和和的人，穆清抓著手裡的東西，視線掃過周圍，從這裡的一切痕跡中都能夠看得到凶手就是一個瘋子，是一個不顧一切的瘋子，那個人絕對不會是能夠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可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為什麼在這兒呆了這麼長時間？不不不……穆清晃了晃腦袋，將那些危險的想法從腦袋裡去除，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可疑了，對方肯定還有充足的時間可以將這些東西打掃乾淨，為什麼要丟下這些東西不管？如果是他的話，不可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對的對的。”穆清低聲喃喃著：“是誤導，是誤導……”可是……穆清垂下頭，收起了手裡的東西，檢查完了一切之後收隊去了停車場和章蕊與季向北會合。章蕊一直在研究著馮凱的屍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舒服，一張小臉有些白，季向北就站在她的身旁，總覺得自己從他的身上嗅到了恐懼的味道。“你沒事吧？”季向北突然靠近。章蕊整個人都跳了起來，被嚇了一跳，繃著身體，聲音乾澀，“沒事，沒事，我就是有點……有點不舒服。”季向北看了眼地下屍體曾經躺過的地方，心中了然，“他畢竟曾經是你的老師……”章蕊偏過視線，“我想要吹吹風，一個人呆一會兒，不用管我。”他說著就往一旁走，就像你總覺得他的狀態有些不太好，便往前跟了兩步，“你真的沒事嗎？”“副組長！”穆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季向北停下步子回過頭望去，無比自然的朝著穆清走，“你們發現了什麼嗎？”“找到了第一案發現場。”穆清手裡抓著一個平板，將上頭的信息給他看。季向北眉頭擰著，臉色陰沉的可怕，不過是一瞬間，很快就又恢複了正常，“還發現了彆的什麼東西嗎？”穆清沉默著，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在我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什麼？”季向北將視線從平板移到他的臉上。穆清問道：“為什麼那個時候會出現在馮如凱的死亡現場？”季向北愣了一下，開口道：“因為現在半獸人已經暴露在了人類視線中，所以一部分半獸人很不安，所以我便去附近詢問了那附近的半獸人這件事情有沒有對他們造成不良影響，順便安撫。”“是嗎？”穆清手指輕輕的摩擦著，視線有些飄。“怎麼了？”季向北笑道，“你這是在懷疑我嗎？”“不是懷疑，我隻是……隻是……”穆清抿著唇，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好一會才整理好的語言，“我能請你能提前做一下身體檢查嗎？”“為什麼？”季向北臉上的笑收斂了起來。“為什麼不肯做呢？”穆清問。“你真的在懷疑我？”“沒有懷疑你。”口中這麼說著，穆清的身上卻慢慢環起了一圈淡藍色的光，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幾乎要哭了出來，“就做一下例行檢查就好，好不好？和我回組就做一下檢查……就檢查一下為什麼，為什麼你的氣味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季向北打量了他很久，笑開，伸手一顆顆解開自己的扣子，露出了腹前一個個小小的青色斑點，“最近，這些東西也慢慢長出來了，我就知道快要瞞不住了。”仔細的去看，那根本不是什麼斑點，而是青色的蛇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