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意識到一直在談自己這邊的問題，江野就將話題轉移到了華鏡的身上。她用牙簽戳在了最後一個小丸子上，塞到了嘴裡，仰著頭看著頭頂灰蒙蒙的天空，含糊不清地歎：“仍舊是一團亂，每天早上起來都覺得糟糕的沒救了。”“你在處理那些亂子上不是很得心應手嗎？”江野笑著問。“這次不一樣，我覺得研究所的那些人說不定已經開始想要滲透到一組了。”華鏡撚著手中的牙簽，臉色略微沉了幾分，眉頭習慣性地蹙起。“什麼意思？”江野問：“你覺得你身邊混進去了他們的人嗎？怎麼察覺出來的？”華鏡將手中的餐盒和上，手指一下下地點在餐盒上頭，直到手裡的餐盒失去了溫度，變成了冰涼涼的一片，才開口：“這件事情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奇怪，對方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以他的能力不應該會露出這種破綻的，但是……”華鏡伸手按了兩下胃部，總覺得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凝聚起了一個石頭塊兒，磨得胃部生疼，“嗯……”她話說了一半突然停下來了，江野擔心地望過去，“怎麼了？”華鏡急忙放下了手，呼吸如常，“沒什麼，就是覺得很奇怪。”表情再怎麼偽裝，突然變白的臉色不會騙人，她身體逐漸發熱，額頭上也開始冒汗。“我該回去了，再不回去他們會起疑心的。”華鏡站起伸了個懶腰，垂眼望著一臉擔憂地江野，笑道：“像你所說的那樣，我很擅長應對這些亂子，所以不用擔心我。”“小心一點，彆翻了船。”江野盯著她的背影看著，其實他並不擔心，他信任華鏡，無論做什麼華鏡總能夠做到最棒，所以根本用不著他擔心什麼。華鏡離開時，背過身衝他揮了揮手，“待在我身邊的都是我親自選的人，他們如果就那麼容易被策反的話，就真的是我識人不清，是我活該了。”“再聯係。”華鏡掐著快餐盒的手指有些發青，步子也逐漸快了起來，轉過彎，走到了江野看不到的地方，華鏡突然快步跑了幾步，扒著垃圾桶吐了起來。胃好像翻出來重新清洗了一樣，直吐得滿嘴酸澀味道，把所有東西全部都吐出來了之後這才好受了一點，華鏡站直了身體大口喘著氣，漱了口水，臉色才略微緩和了過來。按了按胃部，一直磨著胃部的那些石子一樣的東西消失了，這才舒服了一點。歎了口氣，丟掉了手裡的垃圾，華鏡開著車準備回監察科。她今天原本就沒吃多少東西，這下全部都吐了出來，餓的難受，胃裡像是有一把火一樣在灼燒著。吃也難受，不吃更難受。華鏡拿出了一瓶奶，趁著等紅綠燈的空喝了半瓶，這才抵消了胃裡麵那種火燒火燎的感覺，略微舒服了些。華鏡手指嗒嗒地敲在方向盤上，她不停地考慮著待會兒要做的事情，想要努力理清楚，腦袋裡麵那一團團亂麻。綠燈亮起的時候，她打著方向盤離開，“先一件一件的解決吧。”一件一件的來解決吧，當前迫在眉睫的是……季向北的身體目前雖然沒有任何的異變，不過仍然不能夠掉以輕心，華鏡讓季向北暫停了所有工作，把他交給了章蕊仔細檢查。華鏡回去的時候季向北才剛剛從跑步機上下來，趴在地上喘個不停。章蕊一邊記錄一邊開口，“彆停，繼續啊，再跑一輪。”“還要再繼續跑嗎？我都跑了多長時間了？”季向北乾脆躺在了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一抬頭看到了門口走進來的華鏡，急忙爬了起來，問:“有沒有什麼能夠交給我做的工作？”“沒有。”華鏡乾脆利索地拒絕了，看他一臉苦悶的表情，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要你這段時間什麼都不要想，配合治療。”季向北翻了個身，從地上爬起來，“我覺得她不是想幫我治療，而是想我死，你知道今天一天我跑了多長時間嗎？”赤著的胸膛上頭貼著幾個白色的貼片，章蕊記錄著他身體的各項數據，“有空抱怨的話不如再跑一輪。”“你饒了我吧姑奶奶。”季向北急忙討擾，找了個毛巾擦著身上的汗，章蕊的目光赤裸裸的從他胸口往下滑，正大光明地吃著豆腐，“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還有比你的眼神更讓我覺得不舒服的嗎？”季向北白了她一眼，開著玩笑，一邊將手裡的毛巾丟在一旁，拽著一旁的白襯衫穿上一邊問道，“你發現我的身體有什麼異常狀況了嗎？我感覺好極了。”章蕊看了一眼手裡的那些資料，撇了撇嘴，“目前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不過為了謹慎起見，我覺得我們還是多做幾項測試比較好。”“好吧。”季向北認命了似地點了點頭，“無論做什麼測試我都會配合的，不過現在先讓我休息一會兒。”章蕊點點頭，看著他慢慢把扣子扣上，遮住了漂亮當然肌肉，有些可惜的嘖了聲，目送著他離開。當季向北走後，華鏡才走到了章蕊的身旁，詢問，“你是真的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嗎？他的身體裡麵注射的那些藥物並沒有對它造成任何不良影響嗎？”“也不是。”章蕊給她看季向北身體的各項數據，“他本人可能沒有察覺，那些藥物使他過量地透支了自己的能量。”華鏡挑了挑眉，示意她用自己能夠聽得懂的話語來解說。章蕊想了會兒，遞給他看了另外一個表格，“你看一下我剛才讓他做的那些測試。”華鏡仔細的查看比對，“之前的季向北從未達到過這樣好的成績，是因為那藥物的原因？是那藥讓他的力量倍增了？”“他以前從未達到過，但是不代表他達不到這樣的成績。”章蕊道，“這才是問題所在。”見華鏡仍是不解，章蕊換了更通俗易懂的話來解釋，這藥物讓季向北在每時每刻發揮出了自己百分之百的力量，而且疲憊感和乏力，會來得很遲。如果非要解釋的話，這可以解釋為針對人類而開發的強化劑，但是它的效果並不明顯，隻不過是能夠讓人看到他們的極限力量而已。而且當藥一旦失效之後，疲憊感會如潮水一般加速湧來，瞬間將人擊垮。好消息是它並不會對人造成什麼不可逆的傷害或改變。目前章蕊所讓他做的那一係列測試，也不隻是為了測試而已，也為了加速藥物代謝，讓季向北儘早的恢複正常。華鏡點點頭，明白了過來，“他身體的真實狀況你告訴他了嗎？”“暫時還沒有，他現在情緒很高漲，我想讓他保持目前這個狀態，直到藥效消失，到那個時候我在告訴他也不遲。”章蕊頓了頓，仔細的想了想，道，“我有些不明白，他們研發這種藥物是準備做什麼……”華鏡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讓章蕊多關注一下季向北的身體狀況，如果她的身體後卻出不了任何異常的話，要及時彙報。“是。”章蕊頓了頓又繼續道，“穆清的身體恢複的不錯，如果你忙不過來的話，可以試著讓穆清接手一些，也為你分擔一點重量。”華鏡垂下眼，緊盯著章蕊看著，看了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我沒事的，不要擔心我。”“我是你的醫生，不能你有任何事情都不能夠瞞著我，這樣我才能夠幫你。”“你看看吧，這是你現在的胃。”章蕊往桌子上丟出了一張照片，“從今天開始忌一些辛辣刺激的食物，要吃的清淡一些，那些難消化的東西，儘量就不要吃了，吃下去最後折騰的還是你自己。”“你身體的衰老速度難以想象，雖然表麵上看起來你還不到三十歲，但是你的身體已經是一個六十多的老年人了。做任何事情之前，先考慮一下自己這副老胳膊老腿兒吧。”章蕊放下了手頭的所有東西，坐在椅子上，伸手揉著酸痛的眼睛，歎息著，“好好的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哪怕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的。”華鏡掃了眼娜桌子上的照片，並沒有把章蕊的話放在心上。她離開後，章蕊又長長的歎了口氣，“如果你真的能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就好了。”這話她也不是一兩次的勸說過了，如果她真的能夠把這話放在心上，章蕊也不會這麼擔心了。想著張偉突然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那張照片，貼在了眼前，仔仔細細的看，“一個兩個都一樣，為什麼拿自己的生命不當回事兒呢，就這麼不怕死嗎……”華鏡直接回了自己的辦公室，正好司文召有事情要彙報。“我們又重新調查了一下那兩個死亡的半獸人，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司文召道，“大部分的半數人都是躲避著人類生活，可是，我們發現他們兩個好像頻繁的在接觸一些人類，不過他們的目的我們還沒弄清楚，林廣在跟進這件事情。”“我知道了。”華鏡點點頭，話鋒一轉，突然問道，“你最近好像很少請假，不去看你妹妹沒事嗎？”司文召身體僵了下，臉色也有些不自然，似乎是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來麵對她，嘴角抽動了兩下，下一瞬卻突然鬆了一口氣，答道：“她身體恢複的不錯，昨天晚上才通過話，最近監察科裡缺少人手，我還是等過段時間再請假陪她吧。”“是嗎……”華鏡也不知看出了什麼沒有，垂著在文件上寫著什麼。司文昭彙報完了工作便離開了，順手帶上了門，在門把手上留下了一層細汗。早點注意到這件事情吧，華鏡，求你了，快救救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