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深陷危局(1 / 1)

理想鄉 舊人 1563 字 2天前

“畢連真的成功二次進化了?”季向北道,“我看過那些檔案,監察科所針對二次進化所做的所有試驗都以失敗告終了,這個是不可能成功的。”華鏡按著眉心,聽他念叨完才開口指正,“是‘我們所做的實驗以失敗告終’,不是所有人做的實驗都以失敗告終。”“你什麼意思?”季向北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什麼。“意思就是,你的權限受阻,有些東西不是你不能接觸的。”華鏡伸手按了按太陽穴,滿臉疲憊神色遮掩不住。華鏡轉頭在酒櫃裡拿出了一瓶酒,慢悠悠往杯子裡麵加了幾塊冰,季向北上前一步,抬手打翻了台子上所有的東西,淡黃的酒水在台上鋪了一層,“你明知道這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卻還是什麼不打算告訴我是不是?”季向北雙手撐在桌子上,垂頭看她,聲音不受控製地提高了幾分,“我爸爸因為這狗屁的二次進化死了!”“既然你要聊,那我們就好好的聊一聊。”華鏡清理著桌子上麵破碎的玻璃渣子,“七組組長,也就是你父親的死亡,隻是一個意外,沒有陰謀,沒有其他可能性,你不要糾纏不放了。”“兩年前,我父親從七組轉移所有和二次進化相關資料的時候出了意外,車子墜下山崖,所有資料不知所蹤!於此同時,那些人就開始展開二次進化相關的實驗且成功了,你要我怎麼相信這一切沒有關聯,隻是一個意外?”“那些資料不是不知所蹤,而是在車子爆炸後全部被燒毀了。”華鏡拿著抹布,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又從酒櫃裡拿出了酒和杯子擺在台上。“監察科所有裝著紙質文件的盒子全部都是防燒防爆的!”華鏡的聲音越是平靜,季向北就越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完全經受得住那種程度的火焰!可是那些文件還是不見了!”“你父親墜下山崖後往七組打過一個電話求救,說文件被困在山崖裡,請求派人收回。假如真的不是意外,為什麼他在電話裡完全沒有提起過?他當時完全有這個時間不是嗎?”華鏡反問。“你那麼聰明一定知道這代表著什麼,監察科內部有他們的臥底!他擔心這些人對我不利,我隻能夠想到這一種可能。 ”季向北涼涼地看著華鏡,見華鏡一臉坦然仍舊不為所動,心底就躥起了一股無名火。他猛地抬手錘了一下石鑄成的桌麵,發泄著自己的憤怒,“為什麼你們對你們眼前的事實視而不見?!為什麼你們就不肯相信我?!”華鏡沒說話,季向北伸手輕輕拍了兩下桌麵,下定了決心:“既然你們不相信,我就自己查。”說著就準備往外走。華鏡實在是受夠了,放下手中的杯子,力道過大在杯子上震出了幾道細細的裂紋,“你以為全世界隻有一個人足夠聰明能夠看到那些細枝末節嗎?七組是負責收集整理分析所有情報的組,裡麵個個都是人精,你知道為什麼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人質疑前任組長的死亡不是意外嗎?”遇上了他父親的事情季向北就不太冷靜,華鏡歎了口氣,抬眼去看季向北,柔聲道:“因為沒有切實的證據能夠證明這一猜想。”“我會找到證據的。”季向北出了門,煩躁的扯開了領口,將梳理整齊的頭發揉成了一團亂毛,扶著牆壁喘著粗氣,“找他媽的狗屁證據,這些事情還足以證明他死的蹊蹺嗎?為什麼!”一直以來建立起來的優雅形象在這一刻略有些崩塌,季向北壓下了火氣,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繼續往前走。他在一組呆了兩年,父親死後就立刻來到了這兒,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兩年。沒有穆清跟著華鏡的時間長,沒有江野和華鏡之間那麼深的羈絆。但就是這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兩年,就足夠了解一個人的,華鏡並不是那麼固執的人,她在隱瞞著什麼。不管她隱瞞著什麼,該繼續就是得進去,不管用任何方法都得繼續下去。季向北將手伸入了口袋裡,那兒有著一個小小的玻璃瓶子。房間裡麵,華鏡靠在椅子上,仰頭看著天花板上交彙的條紋,那些東西逐漸扭曲,擰成了一張人臉審視著她。華鏡手指一下下地轉動著杯子,酒從裂紋中一點點的滲出來,她毫無知覺。接通方煥明通訊請求的時候,杯子裡那薄薄一層酒已經流空了。方煥明擰著眉頭看著華鏡背後的酒櫃,“我為了一組遺留的問題忙的頭都要禿了,你他媽還有閒心思喝酒?”華鏡將被子放回桌上,找布巾擦了擦濕潤的手,懶洋洋地道:“我還能乾什麼,一大群買賣半獸人的人類待在我的基地,我卻不能夠動他們一根汗毛,隻能在這兒喝酒了,怎麼樣?”“你現在仍舊不能夠動他們一根汗毛,會議進行的很不順利,他們已經失蹤了幾天了,警方也頂著很大的壓力,不同意繼續關押這些人類。”“嗬。”華鏡似乎早有預料,臉上浮起了一絲嘲諷,問他,如果這些人類的罪名不是買賣半獸人,而是買賣人類呢?方煥明沒有回答,這問題的答案華鏡也知道。那些半獸人畢竟不是人類,沒有人願意為他們主持公道,即便是有,也沒有足夠的力量去和整個社會抗衡。所以……受委屈的隻能是半獸人。方煥明說他會儘力爭取,華鏡也明白爭取的結果會是什麼,於是,就沒有多問。想了想,華鏡抽出根煙來,一邊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沉默了良久。方煥明知道華鏡有話要說,便耐心等待。“季向北接觸了二次進化,他聯係上季然那次‘意外’了,他堅持要找出凶手。”方煥明深呼吸一口氣,虐待著半白的頭發,他不明白,這小子為什麼就不肯安安生生的活著。“我還是不認為你這麼做是對的。”方煥明道:“華鏡,監察科有他們的臥底!很有可能就在七組,他們能滲透七組就又方法滲透其他組,華鏡,很可能就在你我身邊,你知道我每每想起有多心驚嗎?你讓我放心季然唯一的孩子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情嗎?”監察科的審核有多嚴格方煥明是清楚的,這樣還能夠滲透進來,怎能不讓人心驚?“你放不放心,季向北都會去做的。”在一片煙霧裡麵華鏡望著方煥明略有幾分渾濁的眼睛,聲音淡淡的,“他是個成年人了,不是生活在城堡裡脆弱的公主,是個非常優秀且聰明的成年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該做什麼,不需要你保護。”“你總這樣攔著,才更讓人擔心他會不會做出什麼危險的事情來。”方煥明沉默著,眉間擰起了一個疙瘩,“季然的死的確是有疑點,但是找不到任何證據支撐,所以真要放到明麵上來調查的話是不可能的,要查也隻能暗中來。不能被任何人察覺有人在查這件事情,否則頭一個有危險的就是季向北。”他既然這麼說了,便是應允了,華鏡微微拉起了唇角。方煥明仍舊有些不放心,叮囑道:“華鏡,你要幫他。”“當然了。”華鏡把煙頭丟在了玻璃杯裡,“我的組員,我當然得罩著。”“那就這樣吧。”方煥明想要關掉通訊時,華鏡豎起了一根食指,“還有一件事情讓我很在意。”“讓我多活幾天吧。”方煥明嘟囔了句,深呼吸一口氣做出了準備承受打擊的模樣。華鏡抓了抓頭皮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件事情,猶豫了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方煥明做了個繼續說的手勢。華鏡張了張嘴,剛從嘴巴裡吐出了一個“江”字,突然間就停了下來。視線往旁邊空無一物的地方飄了飄,突然閉上了嘴,“沒什麼。”“你確定?”華鏡一直望著旁邊,點點頭,直到方煥明的模樣徹底暗了下去。華鏡的視線裡站著一個少年,約莫十七八歲的模樣,赤著腳踩在地上,少年纖細的手腕腳踝和幾近透明的皮膚讓他有種易碎的感覺。他望著華鏡,臉上掛著無比溫和的笑意。華鏡也回望著他,苦澀在唇邊泛開,“你就是不肯放過我是吧……月月……”眨眨眼,那幻象又消失,華鏡坐在房間裡麵失神。靜了很長時間後,華鏡又拿起那手機播出了上頭唯一一個號碼,期待著江野能夠給她一些回應。華鏡握著手機,突然間心底裡就湧出了一股子陌生的情緒,將她緊緊包裹著,似潮水一般將淹沒。十多年來圍繞著心臟建築起來的堅實圍牆在這一刻居然有了裂痕,封存在裡麵的東西快要噴湧而出了。好難受。華鏡手腳都出了一層虛汗,好像在害怕,她卻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她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會在這一刻產生這樣的情緒。她隻覺得快要撐不下去了,就在電話裡麵被拉長的嘟嘟聲中,她越發疲憊。華鏡將耳朵貼在那冰涼涼的手機上,閉著眼睛仔細的聽,好像這樣就能夠汲取電話那邊人身體的溫度。華鏡像被海浪擊向海岸的魚,瞪著雙無神的眼睛喘息著。求你,彆讓我孤單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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