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繞來繞去竟然又繞回了原點,李慶和劉盛雲竟然是同一個實驗室裡的實驗體?季向北聯係了十四組的組長,再一次審訊了李慶,高鑫沒有撒謊,兩個人果然是同一實驗室裡的。劉盛雲的狀況比李慶他們好很多,他和畢連是那些研究人員比較重視的一批。那些人好似要拿他們做什麼實驗,不過最後實驗成功的隻有畢連一個。畢竟像他們這種實驗體在實驗室裡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李慶幾乎是處在中下層的,和他們沒有什麼交集。關於劉盛雲的記憶李慶隻知道這麼一點點,也不能夠從這些信息裡麵推斷出劉盛雲可能在的位置。華鏡知道這事情之後,臉色一直不好,一下下伸手熨帖著跳個不停的臉皮,“林廣剛剛傳來消息,說是找到了蘇久母親和繼父的屍體。”“蘇久呢?”華鏡搖搖頭,道:“不過我覺得她還活著。”“為什麼?”“醫療組確定了蘇久父母的死亡時間,是在蘇久遣散了彆墅裡麵的所有傭人之前。蘇久的父母是被埋在後花園裡麵,用花草掩蓋。而後蘇久取出了相當一大筆現金,而且在彆墅周圍沒有任何一個監控拍下了劉盛雲,他對這附近不可能這麼熟悉,一定有人幫他。”季向北也不是傻子,話說到這裡他也就明白了過來,蘇久對劉盛雲還有用,所以他才讓蘇久活著,一旦沒用了,蘇久可能就危險了。當務之急,是必須要儘快找到他們倆。蘇家少了一輛車,黑色低調,大概就是兩個人逃跑時候利用的工具。蘇久的照片和那輛車的車牌號都在檢索中,不過目前沒有任何發現,兩個人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在所有人一籌莫展的時候,監察科截獲了一通報警電話,報警人是蘇久。就在監察科拚命找他們的時候,蘇久就在離蘇家彆墅不遠的地方,開車過去統共用不了十分鐘。那是蘇久一個閨蜜的家,她和他老公去度蜜月了,大概還有很長時間才能夠回來,所以兩個人就暫時‘借用’了一下他們的家。林廣帶人找到她的時候她哆哆嗦嗦蹲在牆角處,頭發衣服都是濕漉漉的,嚇得一雙眼睛都對不了焦,不停嘟囔著什麼。蘇久身上隻穿著一件襯衫,露出一雙白嫩的大腿,上頭還有新舊不一的傷痕,最新的似乎是被利爪抓出來的。她一直緊繃著神經,隻要有人試圖靠近她,她就會不停地拍打著靠近她的人,尖叫著往後退著,想要遠離所有人。詢問她什麼也似沒聽到一樣,隻將身體縮成一團,瑟瑟發抖。最終還是隻能讓一個她比較熟悉的人來接觸,季向北拿著毯子小心翼翼遞過去,想蓋在了她的身上。“你還好吧?”季向北蹲在她麵前,低聲問。聽到了稍微熟悉一點的聲音,蘇久慢慢抬起頭,猛地抓住了季向北,她的手涼的像冰塊一樣,還不停發著抖。“他殺了我的父母,他殺了我的家人,他突然就發狂了,我……我……”“沒關係,你彆著急,慢慢來。”季向北用毯子裹住了她,扶著她去沙發上坐著,雖然說這是屋子裡麵暖氣很足,不過到底是大冬天的,她渾身濕透了,還是被凍得直哆嗦。身上的傷口已經血也已經凝固了,不過還是得好好的包紮一下才行。季向北遞過去一杯熱水,等她稍微冷靜一點,才柔聲問:“你介不介意我們幫你包紮一下?”蘇久捧著手裡的杯子,怯懦懦地點頭。季向北揮手招來了醫療隊的人,幫她包紮身上的傷口,剩下的人將這裡仔仔細細搜查了一遍,他們在二樓一間洗手間裡麵找到了劉盛雲的屍體。他服用強化劑的時間太長了,心臟早就已經不堪重負,能夠活到現在已經足夠讓人意外了。季向北讓他們把劉盛雲的屍體帶走,並且將這兒清理的乾乾淨淨。包紮好之後,蘇久的情緒也已經鎮定下來了,毛毯披在了肩膀上,整個人抱著手裡的杯子縮成了一團。杯子裡的熱氣蒸著臉頰,臉和眼睛都是濕漉漉的。“那些傷是劉盛雲弄的?”季向北問。蘇久伸手拽了拽襯衫下擺,想要蓋住身上的舊傷,結果卻拽開了襯衫的紐扣,她手忙腳亂想要遮掩身體,卻將水弄的哪裡都是。最後蘇久丟了手裡的杯子,仰頭無奈地歎了口氣,捂著臉幾乎要哭了出來。季向北急忙把監察科的外套脫下來蓋在她的腿上,幫她攏了一下毯子,好一會兒蘇久才出了聲音,“大多數不是。”她指著那些已經結痂的舊傷道,“大多數是我媽和她丈夫做的,這也是我想要買下劉盛雲的原因,我想要被保護。”“我媽是個瘋子,隻要是有什麼不順心的就拉著我打一頓,把我當成出氣筒,她那個丈夫更不是什麼好東西。”簡單兩句話解釋了她身上層層疊疊的傷痕是如何來的,蘇久眼神平靜,“老實說,我現在隻覺得害怕,對那倆混蛋的死並沒有任何悲傷感覺。”蘇久深呼吸一口氣,慢慢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她從拍賣會拍下劉盛雲之後就把他帶到了家裡,之後劉盛雲的模樣就有些不對勁。模樣比之從前變得更加猙獰了,那雙眼睛在充血變成了赤紅的。蘇久把劉盛雲帶回家的時候,他已經臨近狂化了,但是蘇久隻把種種征兆當做了他到了新的環境還不適應,隻是有些不安而已。蘇久知道這劉盛雲能夠說話,也知道他們的智力和人類並沒有任何區彆,所以她做了一個決定,她要和這個狼人做一個交易,說是交易不如說想要和這個狼人成為雇傭關係。“我決定給他一份工作。”蘇久說。她在當天晚上給了劉盛雲兩個選擇,第一個,她會把籠子打開,他願意去哪裡就去哪裡,蘇久不會阻攔。第二個,她可以提供薪酬,住處,絕對的自由,她想要讓劉盛雲做她的保鏢,隻需要保護她的人身安全,其餘的什麼都不用做。她給了劉盛雲一晚上的考慮時間,並且把鑰匙給了他,閣樓的窗戶也打開了,如果他想的話,立刻就能走。但是,他沒走。蘇久以為他們倆達成協議了,之後那幾天,她就把劉盛雲當作了一個普通的保鏢讓他守護自己的安全,這個保鏢很儘職,除了樣貌有些怪異外沒什麼彆的毛病。二樓上養了一隻怪物,蘇久的母親和他繼父彆說繼續折磨她,幾乎是連樓都不敢上。但是,他突然間有一天就變了,見過那個男人不久,他就變得狂躁,一個人發瘋把屋子裡的所有東西都破壞掉,還殺了她的父母。季向北問:“那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他們說了什麼?”“他看起來是個很溫和的人,短頭發,個子在一米八幾左右,長得很好看……”蘇久絞儘腦汁去回想那個男人的模樣,不過他所描述出來的也隻是一個普通的人,有著這樣特征的不止一個兩個。“對了,進了門脫了外套後我看見他露出小臂上有很多傷痕,很深,就像是生生被剜掉了一塊兒肉一樣。”這就不是大多數人都會有的特征了,季向北已經猜出來了這人是誰。“我不確定他是怎麼知道劉盛雲在我這兒的,但他就是奔著劉盛雲來的,說是隻有什麼劉盛雲知道他想要的信息。”蘇久逐漸鎮定下來,回想著所有的細節。劉盛雲很忌憚那個人,他讓蘇久先離開,兩個人要談一談。蘇久偷偷地去聽了,那男人似乎要尋找一個人。“找誰?”“我在外麵聽不太清楚,好像是叫,叫什麼月來著,月月?”季向北問:“江城月嗎?”蘇久點點頭,道:“好像就是這個名字。”“他們都說什麼了?”“提到了什麼實驗,二次進化,一大堆我聽不懂的東西。”蘇久連重複那些話都不能,隻能夠記住一些簡單的詞彙,可就是這幾個詞讓季向北頭皮都炸了起來。季向北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說什麼?”“你弄疼我了。”蘇久掙皺著眉頭想要掙脫他的鉗製,“你乾什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剛剛說二次進化嗎?”季向北急忙鬆開了手,往後挪動了一點,拉開兩個人的距離。“恩,他們是這麼說的。”蘇久想了想又繼續道:“劉盛雲說‘他說隻有在半獸人身上能夠複製出江城月的能力,以前成功複製過一例,所以他們要試試。’但是最後隻有畢連一個人成功了,然後畢連和研究人員帶走了江城月。”“打聽到了這些之後,那手臂上有刀疤的男人就走了。”蘇久鬆了口氣,有種把所有的一切都說出來的爽快感覺,往沙發上一靠:“我就知道這麼多了,我能夠休息了嗎?我真的好累。”“我們會送你回家,但是我需要你近期內彆出遠門,並且不能像任何人提起半獸人的事情。”季向道:“可以嗎?”“沒問題。”蘇久捂住了額頭,滿臉疲憊,“我連門都不會出的,如果有什麼問題,隨時來找我。”***蘇久回了家後就一直癱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直到夜色降臨,客廳裡刮起一陣冷風,有沙啞的聲音響起:“蘇小姐。”“誰!”蘇久深呼吸一口氣,猛地坐直了身體,客廳裡站著一身黑衣帶著白色麵具的男人,身上帶著露水的冰冷味道,蘇久嚇了一跳,往後縮著身體。那人就那麼直挺挺地站著,摘掉了臉上那可笑的麵具,露出張無比猙獰的臉。蘇久看到她錯位的五官後突然鬆了口氣,又縮回沙發裡麵,她攏了下頭發,露出張小巧精致的臉,她看著畢連翻了個白眼,“長點心行嗎?監察科正在監視我呢,你就不怕被發現嗎?”“你不用擔心我會不會被人發現,你最好彆撒下什麼容易被拆穿的謊話。”“我又沒騙人,怕什麼被拆穿,我從頭到尾說的可都是實話。”蘇久雙腿交疊著,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轉動著眼珠子想了想,道:“不過是隱藏了一些細節而已。”畢連對她的細節沒有任何興趣,彎下腰將一個小小的玻璃瓶放在桌麵上,道:“這是答應你的。”蘇久一把將桌子上的東西握在手中,湊到燈光底下仔細的看那淡青色的液體,“就這麼點東西真的能夠讓人類變成半獸人?”“試試便知道了。”畢連留下這麼一句話後就消失不見了。蘇久伸出兩根手指將那玻璃瓶捏起,湊著燈光仔仔細細地看著裡麵晃蕩著的液體,玻璃瓶將燈光折射到她的臉上,那張臉似是閃著光一樣,帶著幾分魅惑。“新世界即將開啟,這將是去往理想鄉的通行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