宥,首惡既除,餘黨不再追究。在逃仍未歸案的,除了死刑犯,其餘未成年的男女皆不再追究。”宣睢目光落在沈籍身上,“沈籍,朕知道你是心懷大義的國士,你與刑部一同擬定這個單子,想必不會有徇私枉法之事。”

沈籍立刻行禮,“臣遵旨。”

宣睢擺手,道:“都去罷。”

眾人行禮再拜,退出太極殿。

殿外,田閣老看了看天色,“太陽也沒從西邊出來,陛下是轉了性不成?”

沈籍沒說話,沉默地跟在田閣老身後,田閣老轉身拍了拍沈籍的肩,老懷欣慰,“好啊,你為國的心總算被陛下看見了。”

田閣老誇獎了沈籍兩句,那邊六安過來,專門著人送田閣老出宮。

刑部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走到沈籍麵前,“陛下吩咐的這一樁事,還要多賴沈大人。”

跟湯固案扯上關係總不是一件好事,該赦免什麼人不該赦免什麼人更是一件難事,不管怎麼辦來日都免不得為人攻訐。既然陛下金口玉言點了沈籍,刑部乾脆就把這件事扔給沈籍好了。

沈籍麵色平靜,沒有什麼異議。

其他人都出宮了,沈籍卻還沒走,他在太極殿外的宮道上等了許久,積雪落滿了他的肩頭,仍然沒等到宋檀。

可見他們並不是時時心有靈犀,想見的時候也不總能見麵。

宋檀傍晚才睡醒,窩在榻上懶洋洋的踢了踢腳。窗外一片銀白,看去像是灑滿了月光。宋檀一骨碌翻起身,貼在窗子邊往外看。

箐雲箐蘭端了熱水來給他洗漱,臉上含著笑意。

宋檀看著她們,“怎麼了,是有什麼好事嗎?”

箐蘭道:“陛下今日下的口諭,宮裡所有宮人多發一套棉衣,自十月初至次年元宵,常備薑湯凍瘡膏。宮外也有聖旨,戍邊的將士,棉衣、傷藥、米和肉都雙倍發放。如今人人都在稱讚陛下是聖明天子。”

宋檀點點頭,“能吃飽穿暖總是件好事,不過陛下有什麼多錢嗎?”

箐蘭道:“這些事誰知道,聽說從湯固家裡抄出來幾百萬兩銀子,大約都用在這裡了吧。”

箐雲笑道:“說起來,這些事也有你的一份功勞,若不是你向陛下進言,陛下也不會在意宮裡的普通宮人。”

“這話可不能亂說,”宋檀忙擺手,“這是陛下的仁心,與我無乾。”

“還有一件事,陛下要赦免一部分湯固案的黨羽,此事交由刑部和沈籍沈大人處理。”

宋檀一愣,“沈大人?他今日進宮了?”

箐蘭點頭,宋檀立刻要下來,走到門口,冷風一吹,他才想起來沈籍怕是早都出宮了。

與沈籍一起出宮的,還有陛下身邊有位中貴人的傳言。

這位中貴人姓宋名檀,是上任東廠廠公夏明義的徒弟,年輕貌美,似鄧通韓嫣之流,陛下愛甚。

湯固案是朝中禁忌,宋檀能在此事上進言,並說動陛下改變心意,足可說明此人在陛下麵前的份量。

這個人的出現,讓人心浮動起來,閣臣和諸位大員仍在觀望,也有聰明的,早從賀蘭信和鄧雲的態度裡察覺到了什麼。慣常趨炎附勢的,已經準備好了禮物輾轉送進宮裡。後宮之後,人人為宋檀側目,隻有淑妃覺得宋檀戲耍自己,怒不可遏。

不管是好是壞,宋檀此人,成了永懿十六年年末最要緊的一個人。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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