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替我拍一下平板上這個便簽。”
“章茹不在。”周鳴初語氣很淡。
文禾拿不準他的情緒,但有得選她也不想打給他,於是沉默片刻,還是問出口:“那,您方便走一趟麼?”
有一會,終於聽到那邊回應:“等著。”
掛斷電話,周鳴初從五樓回到三樓,章茹剛跟完培訓,見他臉色極壞,轉頭問孟珍珍:“這位靚仔又怎麼了?”
孟珍珍給她問得一頭霧水:“怎麼了,周總不是天天這樣麼?”
章茹撓撓頭,也是。
鑰匙在車上,開車過去很順利,到後打開門,跨過肥貓,找到平板,先斷網再輸密碼。
打開備忘錄後,周鳴初找到誤刪的那條發給文禾,文禾回複得很快,說了謝謝,也請他把他的東西收拾一下。
周鳴初麵無表情。
她跟他最後一晚,把她的東西全部拿走,也義無反顧地辭職,什麼意思,他心知肚明。
周鳴初退出備忘錄,視線望著鎖屏的照片。
照片裡是小時候的文禾,穿著一條很粉很蓬的裙子,應該才幾歲,一雙腿已經細又長,腳上一雙發光的漆皮鞋,鞋尖兩顆碩大的蝴蝶結,大到誇張。
她被父母合力抱在中間,像個腳不沾地的小公主,臉上表情也嬌嬌的,活脫脫一隻倨傲的孔雀。
他沒見過她這樣的神色。
周鳴初想起放在她老家堂前的父母遺照,很年輕,跟這張照片裡的樣子相差無幾。
她沒有主動提起過她父母的事,他隻知道是在三年級的時候離開的,三年級的小孩,應該不超過十歲。
周鳴初看了一會,點進相冊,看到更多她小時候的照片,儘是滿腦袋發卡和五顏六色的裙子,要麼被人抱著,要麼是她抱著公仔娃娃,所有照片一個共同點,靈動,嬌氣,也神氣,跟現在仿佛兩個人。
還看到他姓氏拚音的分類,裡麵是在他家裡拍的幾張照,缸裡的魚,窗外風景,客廳的音箱,落灰的樂器,也有在他家裡做過的菜。
他以為她隻拍跟她自己有關的東西,原來也拍過這些。
隻是從來沒有出現在她朋友圈,也沒有私下發過給他。
魚缸的那一張還打有文字備注,他家裡的魚怎麼喂,缸怎麼調上下水,怎麼看氧度。她記的筆記像個認真的學生,但他教的時候,她卻一臉不願意聽的樣子。
貓上沙發,周鳴初站起來,隨意地在這個家裡看了看。
大概早上走得忙,今天不比以前那麼乾淨,茶幾上還有喝剩的奶茶,沒收的數據線,沙發旁邊的櫃子上放著一些產品冊子和培訓資料,全部貼滿便簽,記滿筆記,應該是剛到銷售那會的事。
周鳴初翻了幾頁,能想象到她回家後死啃產品手冊,硬記培訓內容的樣子,又或許還笨拙地練過話術,要麼對著鏡子,要麼對著空氣。
她的蛻變裡,這些都是抽絲剝繭的痕跡。
又想到她那幾次的眼淚。
那麼愛哭的人,並不順坦的職場路裡,大概私下也哭過,他記起她在很長的時間裡總是站得筆直,後來混熟了也會跟人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