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全員出動,但真全去是不可能的。警視廳上下那麼多人,哪怕將歌牌餐廳擠滿也裝不下,更何況警察廳周末也需要安排輪班。
等到了告白那天,又刷下一批:
“廳長、廳長再等等!這個稿子,我就快寫完了……!”
“可惡,夢野你就不能再升級一下你的技能嗎?!”
“技能又不是我想升就升,你催研究部產出研究點數啊。再說了,大家都是日六,怎麼我日得,你們日不得?有時候找找自己的原因,這麼多天了稿子存沒存?有沒有在努力寫作?”
集合地點定在宿舍區的雪名宅,此時彆墅裡充斥著嘰嘰喳喳,宛如小學生春遊。
芥川兄妹站在雪名陣身邊,和中島敦一起檢查背包:“毛巾、浴衣、換衣衣物……嗯。在下額外準備了一些汽水飲料,今晚泡溫泉的時候可以喝。”
是的,這一趟出行,雪名陣順帶在餐廳附近的溫泉旅館訂了幾間房。充當服部平次的愛情保鏢之餘,也準備帶太宰治正式和幼崽們見見麵。
其實按照他和太宰治約好的時間,這會兒他應該已經到東京的公寓接上太宰治來彙合了……之所以還沒出發,是因為宮野艾蓮娜臉上掛著藏不住的激動和欣喜找上他,帶著歉意向他臨時請假:
“昨晚冰櫃裡刷出了厚司,他身體有些虛弱,我們想留下來多陪陪他,所以……”
雪名陣表示理解,並前往宮野宅幫忙檢查了一下情況,確認宮野厚司並無大礙:“他隻是有些暈概念。”
有人暈車,有人暈飛機,宮野厚司從“我所失去的”概念跨越至“我所擁有的”概念,相當於逆轉了因果,暈一暈不過分吧?
“可能會表現出一些比較嚇人的症狀,”雪名陣提前打預防針,“比如出現意識上的解離,身體上的嘔吐、發熱反應。但不出一天就會好,你們留下多陪陪家人也不錯。”
瓜可以遠程吃,人可不能遠程陪。雪名陣安撫完宮野一家,很快回歸宅邸,發現屋外圍了一堆人,將門口堵得嚴嚴實實:“?怎麼了?”
看熱鬨的人群無比主動地散開,給當事人讓出一條路。雪名陣就在人群中央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穿著挺括的黑色風衣,白皙的頸間披著深紅圍巾,神色淡淡地站在森鷗外麵前。
“……”森鷗外神情複雜。
雖然之前早有懷疑,但,竟然真是另一個世界裡的太宰嗎?
這樣的兩個人,究竟是怎麼修成正果的呢?
他探究式的打量著眼前的黑發首領,卻發覺對方露出的頸間、手腕都乾乾淨淨,清清爽爽,沒纏著任何一條繃帶,完全違背了他對宰係生物的刻板印象。
那對方過得……還挺好?森首領有些遲疑。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繃帶對於太宰的意義並非實際層麵的裹覆或遮擋傷口。它更像是一層柔軟但無法崩解的盾殼,存在於物理層麵,卻在精神層麵牢牢包裹住太宰的真心,保護的同時也封鎖住他。
但眼前的這位卻能卸下這層牢不可破的盾殼,難道真是愛情的力量能讓人改變這麼多?
森鷗外神色漸緩,露出一種“我認可這段感情了”的欣慰神情。
純粹隻是為了今天上午的最後一場洗白談判而短暫拆掉繃帶,免得多聽對麵借題發揮、廢話聒噪的太宰治:“?”
他們反正也不說話,相處得倒還算融洽。一旁的少年中也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我在做夢吧?”
他自我懷疑地喃喃:“不然陣明明說要帶回來的是自己的愛人,我怎麼會看見一條成年體的青花魚?”
哈哈,好離譜哦。怎麼可能會有人跟青花魚談戀愛的啦。
一定是這段時間沒喝酒,頭腦不清醒(?)。都怪雪名陣沒收了他收藏的全部美酒,說什麼“等到了20歲合法年齡再還你”……
旁邊的養子養女們倒是各個……絕大多數都很乖巧地紛紛來喊了太宰先生,並送上今早剛烘焙好的小餅乾。
唯一的叛逆仔·夢野久作仔細打量太宰治,片刻後慎重地開口:“你就是那個雪名先生說、如果一起進臥室,大家最好彆來敲門,有條件的話躲去隔壁中——唔唔唔!!”
這話說得多冒昧啊!芥川兄妹趕緊捂著夢野久作的嘴把幺弟拖走了,徒留下少年中也再度遭受重創:——這說的原來是青花魚?成年體的青花魚?!啊??!!
——酒呢!給他來十瓶朗姆酒!!
·
酒是不可能有的,隻能給少年中也分配一個獨眼方臉的朗姆解解饞(?)這樣子。
眾人很快出發,一路上大巴內都悄然無聲……
倒不是因為“多了一個廳長的對象”而感到拘謹,而是因為,這個對象他會催稿哇!可怕得很。
大巴剛開,大家還在高高興興掏零食掏飲料,坐在前排的L&P出版社社長就淡淡發話了:“各位老師稿子準備的如何?再過一天就是截稿日了。”
“……”大巴裡霎時鴉雀無聲。
就像沒寫作業、被老師點到名的學生,對於編輯和出版社的催稿,作家們也有種無言的恐懼。好比工藤優作,會為了躲避催稿帶著老婆四處旅遊,此時的大家也頗有種跳車開溜的衝動。
——難怪等開車之後才開口!
眾鴿鴿們宛如被關進了鴿籠,暗暗將責怪的目光彙聚向少年太宰:看看你的好同位體。
少年太宰瞪大雙眼抗議:我又不是這種性格,明顯是森先生教得好吧!催稿的狀態和森先生微笑著給人增加工作量的狀態一模一樣!
吃瓜之旅就這樣在痛苦地趕稿中開啟了。
整整九個半小時,無路可逃的作家們宛如一隻隻春蠶,被迫吐著心血和靈感凝聚出來的絲。
森鷗外原本打算憑借異界師徒(?)的關係套套近乎,然而麵對著作家明知即將開天窗,還試圖當麵拖稿的惡劣行為,太宰社長隻是靜靜地看著森鷗外,然後將[腦髓地獄2]的技能效果百分比調
整至100%。()
“……?!”被殃及的池魚們紛紛炸裂。有控訴太宰治該被掛路燈的,有譴責森鷗外難道不會偷偷摸魚的,也有人質問雪名陣,為什麼將這麼可怕的權限開放給太宰治,是不是有點色令智昏了?
?本作者龍沙雕提醒您《我挖組織牆腳養警視廳》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雪名陣很冤枉,“沒有開放。治在兩個月前便已跨越人神的界限,如果他願意,可以直接將[腦髓地獄2]的效果調至200%、300%。話說又回來……一天後就要截稿,你們還沒寫完稿子?”
行不行啊這群咕咕們,明明當初給的時間期限很足夠啊?二個月前就進入寫稿期了。
雪名陣不由自主地幻視了一些自己當初上高山、下南美,到處追擊寧可謊稱自己已死都不願交稿的可恨咕咕,眼神頓時變得犀利起來:“開天窗的作家叫嚷什麼抗議催稿,都趕緊寫!”
一趟春遊大巴,頓時開成了靈車。
但靈車也有靈車的好處,至少到地下車時,絕大多數人都完成了相當可觀的進度,明天再努力努力,準時交稿應該是沒問題了。
他們來的恰是時候。
拖著疲憊的靈魂鑽出鴿籠時,眾人敏銳地看見一道黝黑的身影帶著一個紮高馬尾的小姑娘有說有笑地走進歌牌餐廳,八卦之力瞬間磨平了趕稿的辛苦:“快快……能進餐廳的快跟上!”
二天前,鈴木園子和茜茜就憑借鈔能力,從其他客人手中買來了兩桌的預約。此時園子大小姐帶著京極真,茜茜帶著Guild的一幫子叔叔姐姐,興衝衝地跟進門,搶占前排吃瓜位。
歌牌餐廳的麵積很大,並非像普通餐廳一樣是一整棟封閉式的建築。
它的所有廂房、大廳都分散在山水景致中,亭台樓閣掩映在紅楓與礁島中,不像個餐廳,倒像個旅遊景點。
亭台之間連接著長長的紅木走廊,溪水圍繞著獨立的廂房小閣流淌,潺潺水麵上倒映著深深淺淺的紅楓……
茜茜一進廂房就神情沉凝地搭起手塔:“這地方……好適合發生連環凶殺案。”
Guild:“……”
雖然這裡是大阪,不是東京,但服部平次自己身上也是帶點衰——
“啊!那不是工藤新一嗎?”拿著望遠鏡到處查看的露西忽然驚道,“奇怪,他和蘭明明說為了好友的幸福今天犧牲一下,不跟來吃瓜的,怎麼還是來了?好像還換了個發型。”
約翰湊過來仔細看了一下,小聲給露西科普:“這你就不知道了。東京大阪這邊很多人長得和工藤、毛利差不多的,一般來說你認頭發,彆認臉。”
與此同時,雪名陣也領著一家五口,在老板的親自引路下走進餐廳。
“數年不見,雪名先生看起來變化好大。”名為西園寺朝夏的老板很是感慨,“當年‘幫’我‘忙’時,您看起來很難親近,比我收藏的那副《富士山雪》還要冷寂,沒想到現在都……呃,兒女繞膝了。”
23歲的太宰治還不是很適應這種仿佛中年酒友般的閒聊,年紀比西園寺朝夏大得多
() 的雪名陣倒是十分融入,驚喜點頭:“也差不多該想退休的事了,可惜誰都不讓。”
真是一群不成器的後輩,就沒一個能站出來頂大梁的嗎?以他這年齡出來工作,說出去都算是虐待老人了吧,可是誰都不同意放他回歸家庭。
——連治都不讓。
太宰治仿若未睹他充滿暗示的眼神,淡淡開口:“服部那邊已經入席了。”
雪名陣連忙收回眼神,帶著大家入包廂就坐,以免錯漏好瓜。
這一刻,無數雙眼睛,通過不同的方式,緊張地關注著這裡。
而加注在服部平次身上的戀愛之神の詛咒,也開始逐漸發力。
首先是處於服部平次定的包廂東南方的小閣,忽然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
雪名陣立即拿起對講機:“綾辻先生,出動!鬆田跟上,阻斷[Another]生效。外科醫生,隨行急救!”
餐廳很快恢複平靜。
二分鐘後,尖叫事件再度重演,這次發生在西南的倉庫。
雪名陣:“亂步先生,出動!敦,你領一名研究所的成員去幫忙。”
又過了二分鐘。
“啊!!!”
雪名陣:“太宰去,中也帶醫師隨行。”
“啊!!!”
雪名陣:“……森先生,社長……”
不是,事情開始變得有些奇怪了。
世界意誌是多不希望服部平次告白成功啊??這案件頻發的程度,這正常嗎?
雪名陣深吸一口氣:“我來說下接下來的順序吧。”
“優作先生,您和毛利先生一起行動。接下來是明美,你和衝矢昂一起行動。”
赤井秀一,我隻能幫你到這裡了!
“降穀零,你和萩原研二一起行動。羽田秀吉,你和瑪麗一起行動……”
他陸陸續續說出了十來組配隊,甚至還有餘力留下一撥武力組,以應付可能會遇上的暴力犯罪:“大家繃緊神經,這次護衛行動,可能沒有那麼簡單。”
在隔幾分鐘就響起的尖叫聲中逐漸麻木的眾人:“……”
感覺到了。服部平次身上說不準背負著什麼“一旦告白成功,世界就會終結”之類的魔咒吧?這,比工藤新一炸街的威力還大啊!
這哪裡是什麼歌牌餐廳?簡直是凶手開會。說不準真是有什麼殺手年會選在這裡舉辦,每個小包廂都分配有一名殺手……
好在警視廳人才濟濟,處理起來還是遊刃有——
“緊急情況!”耳麥中傳出鈴木園子壓低的聲音,“之前和葉跟小蘭提過的那位大岡家的大小姐,剛剛從我們的廂房門前路過了!看方向,絕對是要去乾擾服部告白計劃的!”
“宣傳官計劃,正式啟動!”
隻是因為在馬薩諸塞州色.誘過一次犯人,就被拿來當計劃名的宣傳官:“……”
一支以宣傳官為首,囊括有白麒麟、果戈裡、蘇格蘭、條野
采菊……等諸多池麵的看板郎夢の隊,出發了。他們狀似無意地出現在大岡紅葉行經的每一處拐角,於是,進入餐廳的大岡紅葉走了沒一會就意識到不對:“……伊織,你有沒有覺得……”
這家餐廳裡的帥哥含量有點高啊?
她也不是什麼魔鬼,還沒魔怔到跨越法律的界限,未經允許派人跟蹤服部平次的行程什麼的。這一次來歌牌餐廳,純粹是出於好奇,外加來參觀藝術收藏展。
原本命運的軌跡是該推動著她路過服部平次和遠山和葉所在的那間廂房,但此時,她不由自主地、順理成章地,被各色美男拖延住了腳步。
不遠方的紅楓之下,一位雪發及腰,連睫毛都是霜色的男子靜靜坐著,身邊環繞著幾個天真爛漫的孩子(大倉燁子等友情出演):
“……因此,無足的極樂鳥無法在樹枝上休憩,也無法落地。唯有不舍晝夜地盤旋於天空……睡夢中也必須繼續這場漫長的飛翔……*”
大岡紅葉沒忍住駐足,聽了好一會才在伊織無我的提醒下接著往前走。
下一站轉角是笑容燦爛活躍的白發魔術師。
大岡紅葉完全沒意識到這純粹是客人自發的免費演出,還當是老板設計的什麼收藏展預熱活動,無比愉悅地受邀同台表演,再度被拖住腳步×1。
再後麵,是帶著一條毛茸茸的大白狗的溫柔藍發男子;一位雖然失明,但仍會認真地聽著歌牌磁帶,在不慎差點摔倒後感謝她的攙扶,並詢問她是否也是為了歌牌而來、傾聽她對歌牌的解釋的破碎係失明美男……
“破碎一點,再破碎一點!”鈴木園子拿著耳麥操碎了心,“對對,是這個表情,條野NiceJob!好好,差不多點得了,該讓狸上了!”
——是的!這一輪輪美男攻勢,鈴木園子並不單單隻是想拖住大岡紅葉的腳步,更是懷抱著一顆熊熊燃燒的事業心——
大岡!大阪黑雞有什麼好的,來跟我一起幫狸出道吧!(伸出手)
她緊張地站起身,挽好京極真的胳臂,在狸和大岡紅葉聊得氛圍正好時,無比自然地攜男友絲滑入場,表示這是我鈴木園子馬上要重點打造的酥皮Star,富家大小姐忽然想創業有什麼奇怪的呢?
啊?什麼?剛剛看見了好多美男?哈哈,實不相瞞,這都是我現在兼職的地方的同事啦,今天大家難得帶著家眷來放鬆團建呢。
啊?什麼?這個兼職公司在哪?哈哈,就是橫濱警視廳啦!這些還隻是冰山一角,一會吃完飯我帶你去看他們全體啊。
而大岡紅葉Belike:什麼?你平時吃的這麼好……咳,你兼職的公司工作環境這麼宜人?
啊?一共百來位帥哥美女,各個都是這種水平的?
橫濱警視廳?不就是那個,最近接連拔除黑衣組織、港口黑手黨,在短短一年之內從警界之恥逆襲成警界之光的……
什麼?L&P出版社也是你們辦的,剛剛那位念文章的就是澀澤老師,念的就是下
一期即將刊登的《龍彥之國綺譚集》?!
——什麼?!你們那兒兼職還招人?而且有異能力在,可以隨意來回?!
“……咳!”大岡紅葉抬手虛握成拳,遮著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語氣從容地道,“我將業餘時間都用在練習歌牌上,不過細想一下,缺少兼職這方麵的體驗倒的確有些遺憾。”
美色倒是其次,如果能看到L&P老師們的一手稿件……
喜歡歌牌·是個文學愛好者的大岡紅葉忖度著說:“如果鈴木小姐說的這番創業理想不是一時興起,我倒是願意提供一些幫助。”
等的就是這句話啊。鈴木園子立馬握上大岡紅葉的手:“我計劃表都有,怎麼可能是一時興起?去我們廂房坐坐?我跟你詳細說一說可行性,然後一起去看展如何?”
…………
【京極真:大岡小姐應該會和園子談兩二個小時,園子趕我出來幫忙。收藏展那邊情況怎麼樣了?我立刻趕過去。】
【夏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