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帝的身子越發不好了,白公公在中和殿當值,他從小太監手中接過藥碗,抹著眼淚把藥碗呈給建康帝。

建康帝見他淚眼婆娑的樣子。

笑他:“朕的身子骨好著,你哭什麼哭。還是大太監,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白公公用袖子抹了抹眼淚,“陛下是真龍天子,有龍氣護身。大楚的千萬百姓都會為陛下祈福,陛下一定會好起來的。奴婢就是被風迷了沙子,眼睛不由自主的酸澀。”

建康帝沒信這個蠢奴才的話。

他哈了一聲,拿著藥碗一飲而儘。以前他也是怕死的,到了最後越來越坦然了。他是天子,坐擁天下,終究還是抵不過生老病死,這也沒什麼。以前他愛修道,想著自己能長生不老,那都是個假的。

現在念想也沒了,他現在心中唯一的念想就是大楚的千秋萬代。他不是一個好皇帝,到了臨頭才擔心起了祖宗社稷。

“朕要擬旨。”建康帝有氣無力的說。

白公公捂著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急忙應了一聲。

建康帝躺在龍床上,他的喘息如牛聲,說一句話就異常的艱難。

“朕承天命,禦極有年。今觀……欽此。”

白公公知道這就是傳位聖旨了,他寫好後按照建康帝要求藏在正大光明的牌匾裡。

這一夜之後,皇城中的臣子驚動,看來皇帝的身體是真的不行了,不然也不會把傳位詔書都寫好了。

中和殿的皇帝禁止任何人來參拜,隻有皇後和太子,還有皇孫顧煦有資格去中和殿。

太醫院也被控製起來了,很多太醫都不能出宮了。

皇城中籠罩著烏雲。

太子行輔政之權,有一日過於疲憊,竟在朝堂上暈倒了。

周首輔站在最前麵立馬扶著太子軟綿綿的身體。

“太子殿下!快叫太醫!”

金鑾殿上一片嘩然,眾位臣工都擔心太子的身體。現在建康帝的身體不好了,太子的身體再不好,這大楚的江山可怎麼辦。

建康帝可是有好幾個兒子鎮守邊疆,若是他們鬨了起來可不得了。

內閣大臣留下宋閣老來主持朝中大事,其餘的內閣大臣都擁著太子去太醫院了。

秦青灼站在顧侍郎的身後,他心中一驚。他記得太子的身體好著,還能登基上位,怎麼突然暈倒了,原著中也沒寫。

估計是蝴蝶效應了。

回到戶部,薛尚書的神色還是有些擔憂。他憂心建康帝,同樣也憂心太子。他是一個忠臣,他雖然噴皇帝,但他是一個好臣子。

顧侍郎拱手道:“薛大人,各個部門今日要發俸祿。”

戶部負責給各部發錢,從吏部的手裡拿名單,有的官員升職了就要多發俸祿,有的官員降職也就少發俸祿,有的官員在朝堂中惹怒陛下被罰了二個月的俸祿就沒有錢。

地方的官員怎麼辦?古代交通不發達,要是從

京城給地方撥銀子,起碼有兩二個月才能送到官員的手中。所以在地方設立了金庫。地方每年會給朝廷繳納稅收,在地方繳納時,戶部就會根據計算,讓地方留出足夠的俸祿,供地方的官員開支。

官員每月能在規定的日子拿到俸祿,這也是一個國家穩定的象征。每個月都有俸祿拿,也減少了官員貪汙的可能性。

要是人都活不下去了,他不貪的可能性太低了。

“這事讓秦青灼下去辦吧。今早太子殿下說了修陵墓的事,你去和工部合計一下,看要花多少銀兩。”薛尚書擺擺手。

“是,薛大人。”

顧侍郎應下後從薛尚書那離開就把秦青灼召過來了。

“今日我去工部辦點事,這個月的俸祿你來給各個部門的人發,你手底下有人也派發過,你帶著他們一起去。”

“是,顧大人。”

秦青灼眼睛一亮,他還沒有給官員們發過俸祿。

吏部的名冊早就送過來了。秦青灼打開名冊一看頭一個人名就是周首輔,他的腦子裡暈乎乎的。

“大人,周首輔等各部尚書都是小的們送過去,其餘各部的官員都要在戶部領錢和俸米,還有鹽。”

秦青灼點點頭。幾箱裝著銀子的箱子已經搬到這了,還有幾筐鹽,都是用布口袋裝起來的。

“大人,等官員們來領俸祿,您讓他們在上麵簽字,這才能作為憑證。”

原來古代發工資也是要簽字登記的。

戶部在二月、六月、九月、十二月會派重要的官員主持發錢。其餘時間可由官員家中的奴仆來領錢,官員在家等著俸祿就好了。

現在正是九月,秦青灼就被派來發錢了。到了十二月發的錢就更多了,那不僅僅是一個月的俸祿,簡單的說就是年終獎,要發的錢更多了。

等了沒多久,官員們二二兩兩的就來了。

秦青灼照著吏部的名冊點名,拿俸祿,一切都進行得井井有條。

翰林院是一個清水衙門,很多人就是靠著這個月的俸祿。

崔成齊被他爹塞到刑部去做官,他今日也是來領俸祿的。沒辦法,忠義伯把他的錢斷了,他要是活下來就隻好靠自己的俸祿了。往日耍的好的紈絝們聽了忠義伯的話也不敢接濟他。

他在刑部上任頭一個月沒有拿到俸祿,還倒欠了刑部一千兩銀子。因為他在看守犯人時,不小心把門弄壞了,被罰了,生氣之餘又損害了刑部其他的公物。

崔成齊不禁懷疑刑部的這些公物年久失修,正好碰到了他這個冤大頭出錢。忠義伯知道他在刑部惹事後,在飯桌上直接跳了起來,要不是忠義伯夫人攔著,舞起就是給他兩巴掌,打一個左右勻稱。

他垂頭喪氣的來領俸祿。好多人知道小伯爺又被忠義伯收拾了,有些年輕的官員還要調侃他。

“小伯爺來了。”

崔成齊去領俸祿還看見了一張年輕俊美的臉,他一看這是不是秦青灼嗎?

“秦大人,

今日是你發錢?”崔成齊好奇的問道。

“正是。”秦青灼笑吟吟的應下了。

他看了看崔成齊的官職,是刑部郎中正六品的官,他給崔成齊發了九兩銀子,還有半斤的鹽,俸米有兩鬥。

崔成齊簽上自己的名字,拿著九兩銀子,他想哭。

這點銀子他喝壺茶都還不夠,他可憐巴巴的扛著俸米,拿著半斤鹽走了,看身形頗為蕭瑟。

這日子沒法過了!

秦青灼甩甩手,繼續派工資。

文無塵和王生水也來領俸祿了,王生水對著秦青灼一陣擠眉弄眼。

等把俸祿派完,一天就過去了。

……

太醫院的院正看了太子,隻說是疲憊過度了,讓太子好好休息。周首輔合計一番,把朝中的大事攬過來。

太子直點頭。

順便安插了自己的人到朝中,其中就有陳庶君的父兄,猶豫著也安排了一些崔家出眾的遠房親戚。

崔家的後嗣中,隻有崔成齊,這家夥不爭氣。崔家還幾房遠親倒是有幾分出色,太子在崔正君宮裡就寢時,崔正君給他提了幾嘴。

崔成齊帶著俸祿回到家裡,忠義伯看著這些東西,欣慰的點頭,把俸米和鹽巴都讓人送到廚房。

忠義伯夫人掉眼淚,口中說著成齊長大了。

崔成齊頭皮發麻,他摸了摸頭,特彆不怕死的說:“至於嗎?”

就這一句話,忠義伯本想補貼兒子一點銀子,算了,還是讓他拿著俸祿過日子吧。

崔成齊撒嬌打滾,都沒從爹娘手中得到銀子,頓時回房自閉了。他還想和顧煦殿下一起去跑馬呢,殿下近日心情不大好。

秦青灼回到家中,他也帶了自己的俸祿回來。

錢媽媽推著搖籃車在院子走,秦青灼湊過去看了看秦小魚。秦小魚伸出爪子想抓秦青灼的臉。

“大人,夫郎馬上就回來了。”

“我知道了。”秦青灼抱著小魚,他親了親小魚的額頭。

秦小魚擺了擺頭。

玩了一會兒孩子,明南知就從門外進來了。

他見了秦青灼的樣子笑了笑:“快去換衣洗漱,準備吃飯了。”

明南知今日在醫館看病遇見了來鬨事的人,他輕描淡寫的就解決了,還未費事。但這裡還有他人幫忙的緣故,明南知用了晚膳就說給秦青灼聽。

“原是他自己吃壞了肚子,偏偏怪在開的藥方身上,說是回春堂亂治病。”明南知難得生了一回氣。

“我就把藥方給他解釋了一遍,偏偏還要胡攪蠻纏,還給楊師兄打了幾拳。我正要喊夥計把他扭送進官府。結果小伯爺就來了,給這個人一個大嘴巴子,直接扭送到刑部大牢去了。”

“這事,我當要好好謝謝他。”秦青灼想著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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