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雷他們領著朝廷的海船一起去海外。大楚的陶器、絲綢、茶葉、香料等都是海外受歡迎的,朝廷大手一揮,先裝載了五艘海船,跟在大海商後麵先試一試。

張氏兄弟這次帶了六艘海船,其餘的海商一共帶了十二艘海船。張雷去找朝廷海船上的員外郎商量好了,這才下令出海。

“有了這些朝廷的活閻王就是難搞,萬事還要征求他們意見,不大痛快。”一個海商這麼說道。

張雷笑道:“這是應該,員外郎還是很好說話的,說一切聽我們的。”

說是這麼說,但有事,張雷還是要去問員外郎。

海船行駛了六日皆是風平浪靜,他們看好了日子才出海的。到了第七日後,海麵上就起浪了,浪越來越高,舵手開始指揮著人控製船隻了。

浪越來越高,天上還閃著電,打著雷,轟隆隆的叫人心慌。張雷站在甲板上,指揮著眾人。

他的臉上全是海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像是一個落湯雞一樣。他猛然想起什麼,目光看向朝廷的海船那邊。

他並未聽見驚慌的聲音,極目望去,四艘海船分作兩邊把一艘海船護在中間,中間的海船甲板上有人拿著紅色的旗幟上下左右在指揮。

他們沒有大喊大叫,反而井井有條,彰顯了大國的風範。

張雷低聲咒罵了一句:“狗娘養的,這群朝廷的呆子還有這份見識!”

海浪下去了,海船的平穩性好多了,以前要是遇見了這樣海浪,船艙裡早晚要進水,這次是一點都沒進水。

工部製造的海船抗住了海浪,甚至能從海浪中劈開一條路來,水浪翻出白泡泡,海船平穩的在海麵行駛,一往無前。

……

這邊戶部又從牙縫裡擠出了一部分的錢給工部,有了工部這個好大兒在,戶部根本就賺不到什麼錢,全貼進去了。

兵部前沿陣地,動不動就要軍餉,這銀錢給了兵部就是一去不複返,動不動就是幾百兩的銀子。

五月初一,秦青灼給秦小魚舉辦了滿月酒。

他的知己好友們都好了,莫蒼、王生水、文無塵都是帶著自己的夫郎來了,陸夫子和李祭酒也來了,在翰林院和戶部的同僚都來了,許侍郎和顧侍郎人沒有來,但派人送了禮品來。

“秦大人,恭喜。”

秦青灼站在門前迎客,他拱手道:“多謝,多謝,裡麵請。”

翰林學士高大人不便過來,也是派了人送了禮品過來。崔成齊也是來湊了個熱鬨,崔世子帶了一群紈絝過來,熱熱鬨鬨的。

“秦大人,恭喜你。”崔成齊學著讀書人的樣子拱手。

“世子裡麵請。”

崔成齊說了一聲好的,他也絲毫不見外,一進去就有人跟他勾肩搭背起來。家裡的菜是從一品樓裡打包過來的,賓客們吃著也好。

秦小魚穿著虎頭鞋,撅起屁股在床上,他的眼睛圓溜溜的轉,穿著一身紅色的小衣裳,他也不

鬨,半張開眼睛,垂著眼簾。

明南知笑著來抱他,他便有些精神勁頭了,被明南知抱著,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

文無塵的夫郎,周哥兒看見秦小魚後,就用手捏了捏他軟乎乎的手心。

“奶呼呼的,軟軟的,好乖啊。”周哥兒滿眼都是喜歡。

“小魚,小魚,你認識我嗎?”有人來逗他。

秦小魚嘴巴動了動,衝著他張了張嘴,把自己沒牙的嘴對著他。

眾人都被這小孩逗笑了。

“小魚,你還沒牙啊。”

他嘟著嘴,手指動了動。

“小魚,你要吐泡泡嗎?”

秦小魚在一眾官夫人和官夫郎裡特彆受歡迎,都喜歡逗他玩。秦小魚長得粉雕玉琢的,誰站在他麵前,他都要圓溜溜的看一眼。

搖著撥浪鼓,他就一直看著你。

周哥兒更是喜歡他。

秦青灼見自己的兒子被眾人圍著,他心裡也高興。

好友和同僚們送的禮物入庫了,錢媽媽把名單記下來了。馬長和段言還有鄭哥兒他們都不識字。

段言漲紅了臉,覺得自己身為五品官員的奴仆不會認字有些不好,他還經常跟著明南知一起去宴會,現在這事讓他想要學一學認字了。

過了幾日,段言就去找明南知了。

“夫郎,我想學一學認字。”

明南知聽了這話笑著點點頭:“錢媽媽會認字,我讓她教你。我聽說錢媽媽沒有兒女,你的家人也都沒在了,不如你認了錢媽媽為娘,你們倆也可以相互照應。”

錢媽媽推著秦小魚的搖籃,聞言心中有些意動。她早年是成過親,有過一兒一女,結果兒女早死,丈夫也把她休棄了,另娶她人。她在京城給一家的侯府帶個娃娃,侯府夫人的娘家又給請了一個媽媽,她就被辭退了,這才到了秦府。

現在還是孑然一身。

段言其實有些怕錢媽媽,他總覺得錢媽媽凶凶的,而且見識比他們多,怕錢媽媽看不上他。

“夫郎,要是能讓錢媽媽做我的娘,我是願意的。”

段言也是一個機靈的,他瞧見錢媽媽沒有反駁,夫郎是一個心善的,要是錢媽媽反對的話,夫郎定不會追究這件事。

他立馬跪下了衝著錢媽媽磕頭。

等段言磕完頭後,錢媽媽才把段言扶起來。

“好,今天就在夫郎的麵前,你我就是母子了。”錢媽媽心裡也是喜歡的。她對嫁一個人也沒什麼念頭了,就是怕自己以後老了沒有依靠,段言是一個好孩子,品性端正。

錢媽媽看向段言眼中多了幾分柔意。

晚上秦青灼回到家就聽說了這件事,明南知在燭光下把繡的藥包的線咬下來,看了看花色。

“相公,夏日炎炎,你帶著這個藥包有驅蚊,清涼的效果。”

“南知真好。”秦青灼去浴室洗漱完,身上還帶著濕氣,從背後抱著明南知。

那胸膛

熱得厲害。

明南知紅著耳垂,把桌子上的箱子推過去。

“這是段言、鄭哥兒、錢媽媽繡的藥包,你拿多一些,若是有同僚要,你就給他們。”

秦青灼沒想到明南知連這都想到了,他心裡不禁感歎,老婆太好啦!

想抱著老婆轉圈圈。

“我聽說你讓段言和錢媽媽做了母子。”

明南知垂著眼眸,輕輕的笑了笑:“錢媽媽對小魚是真的上心,段言也是一個好孩子,段言要認字,錢媽媽又會,兩個好人在一起生活,日子總不會難過。”

“這些事,你做的向來不會讓人失望的。”秦青灼對明南知是滿心的信任。

“明日就休沐了,文兄約我一道去爬山,在郊外有一個他們的莊子可以休息。”

“那敢情好,我好久沒有去爬山了。”明南知笑著說道。

早上兩個人都收拾了一個包袱,坐著馬車到了郊外。文無塵穿著一身儒袍,周哥兒也換下了華服穿著清淡的衣裳,頭上隻有一支玉簪。

“秦兄。”

“文兄。”

兩家碰上頭了,他們先攜著一起去把包袱和馬匹交代在田莊上。文家的管事立馬就遣人把四匹馬帶著下去好生伺候。

田管事湊前來:“公子,不知您和夫郎在此處用午膳嗎?”

“不必,我們自己爬山後,就在山裡找一些野味來吃。”文無塵搖搖頭,難得有幾分瀟灑起來。

世家子弟騎射都是在行的,整日困在朝堂之上,把打獵的功夫都磨滅了。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閒,又有友人在側,文無塵沒有往日的嚴肅。

秦青灼也是背著弓箭,他見文無塵也背著弓箭,心裡很沒有底。他這個破箭術,要是能射中野味才怪了。

文兄太高看他了。

四個人一起上山,曲徑通幽,太陽還未熱起來,山上清涼涼的。幾個人一道走,走著走著就變成明南知和周哥兒落在後麵,秦青灼和文無塵在前麵走,倒也不施一番樂趣。

秦青灼隨手在叢林裡找了一個粗的木頭,杵著當拐杖。

文無塵:“……”

“秦兄,我在吏部都聽見過你的名字,聽說你為戶部做了不少事,要是海船成功歸來了,你政績斐然,升官是不愁了。”

“文兄客氣了,這海船的事又不是我一個辦成的。”秦青灼這沒謙虛,他是真這般想的。

文無塵心想,秦青灼這樣的性子在官場上也是難得。

兩個人不再談朝廷的事,反而談起了學問來。文無塵飽讀詩書,秦青灼也讀了好些書,兩個人有問有答的,也是一番樂趣。

“近日我在想稅收的事。”

談起這事,文無塵垂下眼眸,有些難堪。

他們文家是大族,在文壇中地位極重。世代累計下來已有不少的田地,他也不知道這裡麵有沒有兼並過百姓的土地,想來這是有的。

文家的親戚們也難不保會仗勢欺人,在地方為

禍一方。正是如此,他才知道改革稅收、清丈田地是多難。

這要麵對的是天下的世家大族和地主豪強,為天下的百姓還一個公道出來。

朝廷諸公中周首輔是建康帝一手提拔起來了,他自然是建康帝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

他爹也是隨著大眾,但隻有皇帝不堅定,他爹就會阻止清丈田地和稅收改製。因為支持稅收改製和清丈田地就會損害他們文家的利益。

“秦兄,這事太難了。”

而且據他所知,太子私下並不支持清丈田地這事。

秦青灼笑了笑:“就是難,才很少有人來做。”

談來談去又談到朝政去了,文無塵轉移話題。

明南知和周哥兒就簡單多了,周哥兒首先就問了秦小魚的事,他對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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