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開始了,戶部又給眾位官員發了銀子回家過年。
秦青灼和同僚們把大楚的稅收出來呈給昭德帝了,今年大楚風調雨順,沒有什麼大的災難,農具的改革讓農業的發展更快,征寧郡前年是負的,現在有一點餘銀。
今年的稅收有六百萬兩銀子。
比前年增長了一百萬兩銀子,因為工部已經遞了奏折要修碼頭,所以要從這六百萬兩銀子裡撥五十萬兩銀子。
還拖欠了一些官員的俸祿,戶部要撥一百萬兩銀子,地方的金庫要撥一百五十萬兩銀子。
這樣算下來國庫今年隻收了三百萬兩銀子,這三百萬要供皇宮的開銷還有其他朝廷的開銷,這也是相形見絀。
大楚朝廷過年還是放了為期半個月的年假。
中和殿
昭德帝看著戶部呈下來的折子,他還不得不批紅,這樣的折子都是內閣批後再呈給他的。
“六百萬兩銀子分到國庫裡直接就折了一半。”昭德帝冷笑一聲。
國事艱難,昭德帝本想修一座行宮,但他想了想還是作罷了。他剛登基就大興土木,這對他的名聲不好。
昭德帝在群臣中還是一位仁德君子,現在他還不想讓朝臣們來反對他。他批了紅,眼不見心不煩讓曹公公把這些奏折抱下去了。
外邊有小太監來回稟:“陛下,太子殿下求見。”
昭德帝頷首。
顧煦穿著黃色的太子袍服,他的相貌俊美,色轉皎然,高而徐引,實在是好風采。
“拜見父皇。”
“太子找朕做甚麼?”
顧煦拱手道:“陛下,有一些曾經在中和殿伺候的舊人怎麼處理,父君說讓您明示。”
昭德帝乜斜的看向顧煦,他正打算說都交給崔鳳君來處理,他突然想到中和殿的舊人不就還有白公公麼,顧煦看似在問中和殿的舊人,其實就是在問白公公。
顧煦神色不變,恭敬的低頭。
昭德帝哼笑一聲:“朕記得你身邊的衛公公就是白公公的乾兒子?”
顧煦:“父皇好記性。”
“那就看在你的份上,把這些中和殿的舊人都打發去為先帝守靈三年吧,三年之後來去自便。”
“多謝父皇。”
顧煦從中和殿恭敬的退下來,他出了中和殿的殿門就恢複了一慣的冷臉,他回到東宮。
東宮的布置是崔鳳君讓宮人布置的,把昭德帝以往用的東西都換了一遍,讓顧煦入主東宮時乾乾淨淨的。
他去了寢殿,衛公公拿著熱帕子遞給顧煦。
顧煦洗了一把臉,把帕子遞給衛公公,他說道:“白公公的事已經處理好了,父皇讓白公公去為皇爺爺守靈三年,三年後就可以自行離開了。”
衛公公跪下來,把頭重重的嗑在地上。
“多謝殿下!奴婢無以為報!”
顧煦笑了一下:“孤這裡不需要你伺候,你
送白公公出宮吧。他去皇爺爺的陵墓守靈也為孤儘一份孝心。”
衛公公磕完頭就出宮找白公公,他見白公公落魄的樣子,倒是還沒有人敢欺負他,但對他已經冷淡了許多。
昭德帝對他不理不睬,在這皇宮中隻要皇帝不待見就會被這些奴才踩。衛公公叫了一聲乾爹,幫著白公公收拾東西。
白公公頭發都白了一些,他的神色憔悴,眼睛裡還有一點亮光,點點星星。
他看著衛公公,神色局促,囁嚅道:“陛下怎麼說的?”
“殿下給陛下提了一嘴,陛下讓乾爹去給先帝守靈三年,三年後乾爹就可以回家自己過了。”衛公公把要緊的東西收拾好。
白公公心中一暖,還是顧煦殿下待他好一些。
次日一早,白公公就隨著眾人一起去給先帝守靈了。
秦青灼對白公公還是有點同事情,到了京城外,他已經去皇宮裡上值了,拖了明南知給白公公準備了物件。
明南知叫了一聲白公公,白公公連忙讓人停下了轎子,他看見明南知,眼中有些疑惑,因著他從來沒有見過明南知。
“白公公,我是秦青灼的夫郎,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白公公愣了一下,人走茶涼,他早在皇宮中見多了,自己如今遭了這一番,知道世間冷暖。
他和秦青灼共處的時間沒有那麼長,秦青灼卻還記得雪中送炭。
“咱家謝謝你們夫夫兩個了。”
白公公回到馬車裡,馬夫繼續趕路。他拿著帕子擦了擦眼淚,打開明南知遞給他的包袱。
隻見裡麵也沒彆的要緊的物件,卻處處妥帖人心。
這狀元郎真真是性情中人!
……
薛尚書讓秦青灼想個辦法吸引一些人口到征寧郡去,先帝駕崩這事打斷了這事,現在昭德帝已經登基,朝廷也恢複了正常的運轉。
秦青灼翻著戶部的人口冊子,心裡想了一個辦法。
晌午到膳堂用飯,文無塵和王生水,秦青灼三人又坐一塊了,莫蒼被吏部派了事,人到地方做官去了。
去時,庶常館的人都去送了送,秦青灼也去送了。
他是到一個地方去做縣令。秦青灼拿了孫越的例子來激勵他,孫越心誌堅韌,莫蒼內心更軟一些,秦青灼希望能鼓勵他一些。
“秦兄,我到了地方也是一縣之尊,我心裡還是怕的,但一想到你跟我同樣的年歲,你已經在戶部站穩了腳跟,我心裡便不那麼怕了。”
莫蒼笑著說,他帶著夫郎一起去縣城了。
秦青灼:“???”
秦青灼沒想到自己還活成了莫蒼羨慕的樣子,他就是一條鹹魚。
文無塵最近在吏部低調做人,吏部尚書對他的這個性子很不滿,因為吏部尚書想安插幾l個人,文無塵沒有按照他的心意做。
吏部尚書姓段,家中頗有勢力,但比不上文家,所以隻能衝著文無塵擺臭臉,卻不敢和他對著乾。
聽了這一樁事,秦青灼羨慕死了。有個好爹太重要了。
“王兄,還是在陛下身邊做事,聽說你任了起居注?”文無塵消息靈通。
王生水也沒想瞞秦青灼和文無塵,他點點頭:“我不是在詹事府做事,那裡本來就是太子的班底,我這種後進去的,隻是讓陛下勉強放心了。作為王家投誠的吉祥物,現在陛下登基了,我就作為起居注在陛下身邊。”
秦青灼有話要說:“做起居注挺好的,又不累,陛下還不會查看起居注,就是站的時間久一點了,很輕鬆,就是下值的時間晚。”
王生水誌不在此:“文兄我沒看見什麼苗頭,但我覺得秦兄遲早要升官。”
他升官就是撅了顧侍郎的屁股,秦青灼不敢應。朝廷的這些官職,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
新考上的進士們也要在庶常館學習著,等前麵的人騰出位置,才能補上去。
秦青灼自己都沒那自信。
首先他的頂頭上司是顧侍郎,顧侍郎要想升職,那薛尚書就要挪一挪屁股,這等於他要撅了兩個上司的屁股。
下午,秦青灼就去找顧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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