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澤忽然瞳孔一縮,旋即,刺耳的鈴聲在耳邊炸響。

先是一兩顆鈴鐺晃動的聲音,接著是一片,黃銅製的鈴舌撞上鈴身,連成了海潮一般的聲浪。

在他們的頭頂,懸命絲微微震顫,成千上萬的鈴鐺一齊晃動。

嵇靈和白澤同時回頭,看向懸命絲連接的地方。

那棟小樓。

小樓的木門吱嘎一聲,探出一雙修長細瘦的手,旋即,嵇靈撞進了一雙冷月似的眼眸。

望舒君的眸色淺淡,是種介於藍紫之間的顏色,如同新月的光暈,他看見嵇靈,舒展了眉眼,唇角也微微揚起,像是要微笑。

嵇靈心中一鬆,心道:“太好了,看樣子望舒君還記得我。”

他們曾在扶桑君的宴會上見過的。

嵇靈扣著太古遺音的手指微微一鬆,收起了古琴。

忽然,他頭頂的鈴聲倏忽變大,鈴鐺再次飛快地震顫起來!

白澤厲聲道:“嵇靈!”

望舒君抬起了手臂。

在他的身後,無數的懸命絲相互牽引,如水的月光從他的指尖傾斜而下,卻裹挾著雷霆萬鈞之勢,嵇靈飛退兩步,在岩壁上借力翻身,倉惶落地,他重新祭出古琴,抬眼看向前方。

望舒君的神色變了。

他方才看見嵇靈,明明是溫和平靜的,現在卻如寒霜覆蓋一般,麵色冷到了極點,眸色深沉如亙古不化的冰川,如果說他剛剛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現在則像一把鋒銳無比的劍,所思所想,隻有斬斷眼前的一切。

而現在,嵇靈就在他的眼前。

白澤抬頭,看向密密麻麻的懸命絲,他飛身而起,並指如刀,便要斬向那些絲線。

氣浪從他的指尖溢出,直刺天穹,但那比尖刀還銳利的風刃卻在觸及懸命絲的瞬間消散無形,如同被什麼吞吃了下去。

白澤這才看見,那鈴鐺上的掛著的紅紙並非裝飾,而是一道又一道的符咒!

他暗罵了一聲該死。

如果是平常,這些粗糙的符咒處理起來不難,但現在望舒君步步緊逼,手中白刃不斷,他們頓時捉襟見肘。

如果用遊戲比喻,白澤就是個博學多識但戰力欠佳的輔助,隻能在遠處補補刀,而望舒君是名副其實的站樁法師,戰力大C,全場亂放AOE。(1)

嵇靈倒也勉強算個C,太陽真火也能AOE,可惜太陽真火燒起來敵我不分,他要是在這裡用了,謝雍辭和姬瑤就得當場祭天。

全場白光翻湧,這明明是漆黑的地底,卻仿佛憑空升起了一輪明月。

月光所到之處,淒冷肅殺,令人不寒而栗。

望舒君站在原地不動,淩冽如刀的氣浪將嵇靈白澤謝雍辭分割開來,三人各自躲避,難以互相支援。

在場所有人中,最狼狽的就是謝雍辭。

嵇靈和白澤雖然不比望舒君戰力強,但都是神靈,自保無虞,而謝雍辭修為最弱,還要護著身後的學生,隻堅持了不到一分鐘,便狼狽不堪,風衣上全是刀口血痕。

眼看著月光傾斜而下,所有退路儘數封死,當頭一道白芒劃破黑暗,頃刻間便要洞穿眉心,謝雍辭死死閉上了眼。

電光火石間,嵇靈來不及多想,他唇齒下壓,契約從口舌間浮現,飛快地念出了那段頌言。

他在以契主的身份,召喚三尊之一的,淵主長明。

白澤就在他對角線的位置,將這裡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他微微睜大眼睛,脫口而出:“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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