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神性而墮魔。以一人之力滅城。”

老住持說到這裡,麵上平靜,語調平和:“妖物修習著一行,自然是殺戮道進益最大。神女百年所修卻是正道。神女傾覆永綏一國,行殺戮道,修為暴漲,卻遭到天譴。”

老住持長歎一聲:“我本是永綏人……永綏與小廟僅一線之隔,我在永綏給她修了陵寢,當地要興新教,便逃了出來。舊神覆滅後,我陸續知道了你們的事。等我再想踏足永綏的時候,那地界已下了禁令。”

話音落,小小佛寺內,僅餘眾人呼吸聲。

天光照入殿內,佛像慈悲,麵容溫和,低眉看著眾人。

老主持悵然一笑道:“此後,這舊神再無一人信仰。”

“說起這件往事,說她咎由自取也好,說她因果業報也好。”

“可善惡是非,哪裡能是隻言片語,能說得清、道得明的。”

張永望聽得如吞下了蒼蠅,麵色變化,道:“可我不管那麼多。”

他開了口,語氣不避不退:“我隻知道她的的確確禍害到了師弟、師叔、那麼多崐侖人身上。”

鄒然聽畢,竟走神了會兒,望著仰躺在草垛上的鐘煜,皺了下單邊眼,道:“……還挺像的。”

張永望不解:“誰挺像什麼?”

鄒然道:“我說鐘子淵,他和我一樣出身皇族。他生父母竟和永綏那事如出一轍。”

這回,連同沈懷霜在內的崐侖人都望了過去。

鄒然扯了根草垛,在地上擺了兩個圈,又道:“我在大陳也有所耳聞,萊陽山莊處大趙北境,鎮守一方,多出人才將領,在江湖上名望極高。”

“若說那位陛下能有今日,至少有一半要仰仗他的皇後。”

“可惜,這位陛下在鐘子淵出生前偏寵溫貴妃,早年帝後感情甚篤,先嫡子薨逝後,後來這事就演變成了皇後拚命要再生一個嫡子,帝後離心,相看兩相厭。”

“你不覺得,這兩個故事有個五分相像麼?”

沈懷霜聽罷,眉頭皺得更緊。

草垛上,少年折臂放在腹上,倚靠在一側,入睡時,難得眉頭沒有皺緊,他睡得沉了,纏著幾圈白色縛帶的臂膀一動不動。

宮闈秘辛,他難得聽入了神。

空氣裡沉默了會兒,沈懷霜低頭尋向傳音鏡,鏡中白光一現,懸空的心驟然墜下。他強撐到最後一刻,終於等來了放鬆。

張永望前腳後跟地喊了出來,喜而擦淚:“掌門來尋我們了!走走走,去大道上彙合!”

老主持看了沈懷霜一眼:“你都走不動路了,我讓慧心駕牛車送你們。”

東曦既駕,日光大盛。

慧心趕著牛車,得虧那些弟子身上帶了大把的驅使符籙。他們往牛車上一貼,老牛不消費力,駕著木車飛快跑了起來。

大地上,揚起一片土石。

鐘煜臉上血色褪去,隻留下滿麵的蒼白。

牛車顛簸,他也不便躺著,弟子擠在車上,背對背坐著。鐘煜被推坐起,頭靠在沈懷霜肩上,發帶垂在沈懷霜墨發後。

顛簸中,沈懷霜那一口氣放了下去,像突然脫了力氣,依在鐘煜身上,放緩雜亂的呼吸,闔上眼。

他覺得胸口殘血消融下去,靈核也沒那麼難受了。

牛車又顛簸了下,鐘煜嗆了口。

他費力睜了睜眼。

再醒來,身上疼痛已不似火灼,尖銳的痛感化成了鈍痛,悶在骨頭裡,也難受,不過這比刺痛要好忍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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