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那一道,沒早和先生說。”

“回崐侖之後,所有涉事的東西,我都要查一遍。”

“那你還有彆的事情還瞞著我麼?”沈懷霜又道,“任何事。我們乾脆,把話說清楚。”

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沈懷霜麼?

話落,鐘煜對上了沈懷霜的眸子,那雙眸子望進去,像能看清一切,那一瞬他卻有些心虛。

話在嘴邊,鐘煜理應脫口而出,可有什麼像堵住了他的話頭,喉頭像翻湧過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那是什麼?

他是真的再無欺瞞了麼?

也許不是。

鐘煜抬著眸子,卻答:“再無彆的了。”

第39章 先生很少在熱鬨時笑

沈懷霜喚了鐘煜一聲:“子淵,這枚東西,你會用麼?”

鐘煜緩緩收神,沈懷霜袖底風起,桌上已然落了一件通體金色的物什。

金光映在幾案上,鎮妖杵在燈下生輝,通體鎏金打造,柄上貔貅怒目而視,杵身呈三棱且尖銳。

沈懷霜遞到了他手裡,握拳的指節與鐘煜掌心乾脆一扣,抬頭看去,道:“這支鎮妖杵下得即使,再厲害的妖物,也無法傷及你半分,必要時你留著自保。”

“哪怕我時刻留在你身側,也不能確保你完全無恙。”

“此物用時隻需找準機會,一擊即中,用則不難,難在下手的一刻。”

鐘煜垂首看向落在掌心的那支鎮妖杵。

金杵壓在兩人才觸碰過的地方,沉又微熱。尖錐握在他手中,左右交替。

“我想,這東西是留給你的。”

他朝前靠去,沈懷霜的聲音就落在耳畔,清朗如山風拂欄杆。

鐘煜握緊了那截金杵,留神記得要訣。

他倒是希望沈懷霜能多和他說一會兒,但鼻尖滿是沈懷霜沐浴後的清淡味道,拂之不去。

白日裡,他記得,沈懷霜登門姚府時,發絲是濡濕的。

可沈懷霜喜潔,也不會這麼一天沐浴兩回。

鐘煜耐心等沈懷霜講完了,道:“先生還生我的氣麼?”

沈懷霜道:“不生氣了。”

鐘煜:“那先生能回答我,今日來時為何特地沐浴一番?”

沈懷霜微詫:“怎麼今日突然問起了這個。”

見鐘煜不答,他淡淡道:“今日在崐侖山下捉了一隻大妖,身上沾了些血。來時不能狼狽,便沐浴了兩回。”

鐘煜目光流連,心中蕩然一沉。

那是一隻什麼妖?

能讓他折騰成這樣?

沈懷霜下劍時從來乾脆,雖是穿著淡色道袍,寬衣大袖,卻不被衣衫所擾,也不會沾染鮮血。

恐怕壓根就不是他說的,沾染些血那麼簡單。

鐘煜看了沈懷霜很久,卻沒在那張乾淨的臉上看出什麼疲態。

沈懷霜麵色舒展,道:“你還有什麼地方不懂的?”

夜蟲鳴唱,螢火蟲趴在窗柩,尾巴忽明忽暗。

鐘煜收著手裡的物件,走上前:“先生,今日便這樣吧。”

沈懷霜還坐在榻邊,燭火在眼前晃動,少年指尖忽而穿過如瀑的烏發。他回首,發絲上指尖觸及到了脖頸,不經意又極快的一下,微癢。沈懷霜的脊背微微顫動了下,發絲後的發帶陡然拆落。

青絲鋪了滿背,披散在背上,飄飄蕩蕩。

鐘煜低下頭,半垂下眸子,替他挽起鬢邊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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