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遇過的任何一類人。
也不像他見過的任何一類人。
他又是那麼地不設防備,也從來沒有計較過誰的得失。
……可他鐘煜又為沈懷霜做過什麼?
這符咒時間要到了,狼身與實體交接,鐘煜發現自己像是撐在了沈懷霜身上,靠著床頭,就與他麵對麵。
那樣近的距離,呼吸就在咫尺之間。
第21章 白羽摘雕弓
崐侖居所,香爐裡的線香驟然燃儘,直直墜落在香灰堆。
鐘煜從符咒中抽身出來,思路陡然被打斷,他抬頭揉了揉皺緊的眉心,耳畔不可遏製地紅了,那點紅蔓延到了脖頸上。
剛才那個距離——太近了……實在太近了。
張永望盤腿坐在鐘煜對麵,完完全全將他整個符咒上身的效果欣賞了一遍,還沒回味過來。
張永望左顧右盼道:“師弟,這符咒上身,是不是真的像書裡說的一樣,人和靈獸會共同進退?符咒消失前,你會有什麼彆的反應麼?咬人?撲人?”
鐘煜像溺水的人,麵上漲得緋紅,壓下心事,道:“我隻看到了狼眼裡看到的東西。”
張永望探頭:“那共感呢?”
鐘煜頓了下:“不會有共感。”
“哈?”張永望扯嘴角,“師弟,你這口是心非的毛病……改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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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大會當日,黃山皆乘劍而來。
天邊碧波萬頃,浩浩蕩蕩落下一片身著薑黃色長衫的人,前前後後竟有百人之多,恍如天人從天而降。
從來武道大會都是在勝者的場次舉行。
沈懷霜與掌門一行人抬頭作揖,行了一禮。
黃山派眾人臉色大都不太好看,回禮都是淡淡,上了座都不喝茶,摸著桌子隻看手上有無灰塵。
沈懷霜一眼不發地看著。
與崐侖送掌門並列的座上,黃山朱掌門的位置是空的,陳堂主代為掌門,卻已有事為由。
宋仁心盯著那張空凳子,極靠前的座位則坐著一個大弟子。
宋仁心摸著胡子故意朝那名弟子問:“朱掌門前去雲遊,怎還不回來?”
眾弟子之首,陳如陽麵色鐵青,重重放下茶盞道:“掌門已雲遊多年,前輩何必次次都問?”
“我記性不好,這不就需要你年年輸了來這裡提醒我。”宋仁心嘿嘿一笑,麵色卻正經,“有長輩在,禮數總周全些。”
陳如陽氣堵,鐵著臉接話:“莫非看來外界說長老的傳聞不假……垂垂老矣,忘性甚大。”
劍宗長老盯著陳如陽背上那把長劍,大聲失憶地“啊”了聲,隨後,一聲斯,長籲短歎:“這位是?”
他好像才看見座位上有這麼一個大活人。
陳如陽在弟子中威望甚高,麵容生得俊秀,如今話被打斷,又全然被蔑視。
他額角一挑,微微抽動著。
劍宗長老宋劍心說著便笑起。他精神矍鑠,麵泛紅光,兩鬢銀絲黑絲分明,背上長劍被黑布包著。
“老夫當年名震江湖的時候,你爹都還在玩木頭劍,如今長你都在江湖上混跡這些年了,若不能為人所稱道,老夫自然記不得你是哪號人物。”
陳如陽麵色更黑。
宋掌門朝下看了一圈,看幾位師弟皮夠了,才接過話茬,打了圓場:“隻等陳堂主來了。”
話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