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季尚書的性子,會直接對外聲稱自家娶回的兒媳就是杜絮,會甩鍋給手底下的人,說是他們弄錯了新婦的籍貫和名字。這種事,外人頂多會在私下裡議論,沒人敢去當麵觸黴頭。”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這還真是季朗坤那個老東西能做出的事兒。論皇城最好麵子的人,當數季氏家主,彆說娶錯兒媳,就是抱錯兒子都未必會聲張。

見狀,在場的人不敢再置喙,尤其是衛昊和衛馠,甭管私下裡在庶弟庶妹麵前多強勢,在長兄衛湛麵前,是萬萬不敢造次的。

清早的伯府,陷入寧謐。

古老的姑蘇衛氏,是大鄞皇朝勢力最廣的世家之一,在遷來京師後,享有朝廷特批的七進七出府院,一磚一簷、一木一石都極為考究。

但樹大招風,前任家主在朝廷中樹敵不少。

自從衛伯爺世襲爵位,在聽從長子的建議後,削減了不少門徒人脈,使衛氏不再招搖,像明瓦覆霜、寶匣封存,處處透著沉靜,隻有籠中的百靈鳥嘰嘰啾啾個不停,以及青銅老缸中擺尾的魚,蕩起漣漪,搖曳睡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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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昨夜的積水自屋簷滴落,迸濺在臉上,寧雪瀅才從迷茫中反應過來,拿起帕子擦了擦臉。

站在斜後方的秋荷上前半步,哭唧唧問道:“小姐,咱們該何去何從?”

寧雪瀅望著熠熠朝暾,沒有開口回應。

她也不知該何去何從。

玉照苑種了許多四季常青的篁竹,翠綠欲滴,淡雅幽靜,如今素青之中綴入一點柔粉,有初寫黃庭之妙。

衛湛回到玉照苑瞧見女子立在窗前時,就有這種感覺。

當仆人們請安的聲音傳入耳畔,寧雪瀅扭頭看去,上一刻還泛著小彆扭的素淨臉蛋瞬間紅個通透。

想起暗夜裡一聲聲陌生又粗噶的氣喘,她抓緊裙擺,感覺那裡又火辣辣的疼。

因著一早的“兵荒馬亂”,還沒顧得上塗藥呢。

“世子......”

衛湛漫不經心的“嗯”了聲,推門走進正房,來到東臥窗前,忽然附身將小妻子抱了起來,“啪”的合上窗。

仆人驚訝不已。

秋荷愣在原地,進退不得。

青天白日的,錯娶的事還未講清楚,關窗做什麼?

窗欞內,被豎著抱起的寧雪瀅僵在衛湛的臂彎,“衛世子自重。”

話音落,立即咬住自己的舌尖。

他們已成夫妻,她的反應過於激烈了,“郎、郎君放我下來好嗎?”

仰頭凝著女子花容失色的嬌顏,衛湛似乎心情不錯,將人輕輕放在窗邊的軟榻上。

天氣不算涼,微風和暢,日光傾灑在乘雲繡的墊子上,溫熱了臀部,寧雪瀅挪了挪尋到個舒服的坐姿,試著調整呼吸,白裡透粉的皮膚被日光照得幾近透亮,像剝了殼的蛋清被繪上了春色,“我......有話問你。”

衛湛直起身,瞳仁被日光映得淺淡,瞳孔收縮,“嗯。”

“錯嫁一事,你可事先察覺?”

“沒有。”

“真的?”

“盲婚啞嫁,彼此不曾見,如何察覺?”

寧雪瀅一噎,眉眼凝著複雜之色,“可你沒有半分不適,難道一點兒不介意嗎?”

衛湛麵色如常,“姻緣錯結,木已成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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