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逍王之意明顯是打算要整頓泉州官場,這對於他們這種背後無人,被壓了一輩子的人而言,顯然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若是此次錯過,恐怕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官運再難上升了。
於是現場一眾官員紛紛表態,就差直接說出誓死效忠顧幸這等話了。
至於以往的直屬上司去哪了,隻能說愛去哪去哪,關自己啥事?
“不錯,”顧幸輕笑:“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就有勞各位了,是非功過待此事事了返回長安之後,本王會親自上報陛下,由陛下定奪。”
“謹遵王爺令,”眾人趕忙附和道。
顧幸點了點頭,視線又落到第一個開口的官員身上。
“你叫什麼名字,官居何處?”
“回王爺,”對方急忙道:“臣泉州知府衙門通判馮俊德。”
“馮俊德是吧,”顧幸麵色輕笑道:“本王記住你。”
“現如今泉州知府與同知短時間內都無法正常任職,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泉州知府衙門的一大攤子事便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馮俊德神色大喜,麵帶狂熱說道:“能為王爺做事,為泉州百姓做事,乃是臣分內之事。”
“很好,”顧幸點了點頭,又看向其他官員:“都很好。”
顧幸簡單的一句話,讓一眾官員臉上都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笑意。
“不知今日王爺讓我等聚集在此,是有何吩咐?”通判馮俊德進入角色很快,主動朝顧幸問道。
顧幸輕聲道:“此番本王前來泉州,主要目的便是代表陛下賑災,此處身為泉州目前最大的災民聚集地,本王自然是要親自走上一趟的。”
“王爺仁德,”馮俊德立即獻媚笑道:“王爺如此愛民如子,此乃我泉州百姓之福,臣在此代泉州百姓叩謝王爺大恩。”
“是感謝陛下皇恩,而非本王,”顧幸輕聲糾正道。
“對對陛下皇恩,陛下皇恩,”馮俊德急忙開口道。
“走吧客套話就不必多說了,諸位隨本王去看一看災民,同時你們與本王說一下,你們以往的賑災方案。”
顧幸沒有繼續和對方客套,直接朝災民聚集地走去。
剛才顧幸出現的時候,廖詢那一嗓子,便已經讓聚集地的災民發現了顧幸的存在了。
聚集地的災民,很多可能一輩子都沒有走出過自己的縣城,不知道顧幸的身份有多麼尊貴。
但處於聚集地邊緣的災民,他們此刻看到了平日裡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爺,此刻在那年輕人麵前,是顯得那麼的卑微。
那身穿華服的年輕人,站在這群官老爺麵前,是那麼的高傲。
這不就是以往那群高高在上的官老爺,麵對自己這等普通百姓擺出來的樣子嗎。
此刻無數百姓站了起來,直勾勾的將顧幸盯著。
無人說話,但麻木的眼神中,卻帶著濃濃的求生欲望。
“王爺,”顧幸靠近聚集地,馮俊德突然攔著了顧幸的腳步。
看著眼前的災民認真道:“您身份金貴,讓他們知道王爺來了便是,剩下的王爺吩咐我等就好,就不必過去了。”
“是啊王爺,”有人附和道:“這都是一群餓急眼的災民,王爺若是靠近,恐怕會威脅王爺安危。”
顧幸腳步不停,皺眉開口:“怎麼大周現在已經亂成這樣了嗎,連自己治下的百姓都不相信了?”
“若是如此這天下還能信得過誰?”
“王爺……王爺!”
馮俊德還想繼續勸阻,但顧幸已經大步走了出去。
不過話說得再漂亮,顧幸的安保這一塊,依舊做的極高,前後都有禁軍開道,中間還有護衛嚴防死守。
泉州本將鬨匪患,誰敢保證眼前的災民中沒有歹人。
沒人敢賭,顧幸同樣不敢賭。
顧幸大步走入聚集地內,但還沒走上幾步,顧幸就忽然停下了腳步。
因為顧幸的雙腳此刻陷入了半寸多深的泥濘當中了。
顧幸停下腳步,低頭看了一眼。
眾人發現顧幸停下腳步,同樣注意到了顧幸的眼神。
立即有大聰明道:“王爺稍等片刻,臣這命人取來紅綢,鋪在上麵,到時王爺再從紅綢上走過,這樣一來,王爺便不用擔心,腳底粘上這惡心的泥濘了。”
“紅綢?”
顧幸表情一愣,一度懷疑是自己耳朵聽錯了。
對方卻還在一個勁的邀功:“對,待臣命人取來紅綢,往地上一鋪,臣保證王爺鞋底乾淨如初。”
“好……好的很啊。”
顧幸直接被氣樂了。
“碰!”
心中怒火再也壓製不住,抬腳就惡狠狠的踹了出去。
“啊!”
“噗呲!”
“嘔!”
對方沒想到顧幸會突然踹自己一腳,完全沒有防備,被直接踹倒在地,一張圓盤子大臉整個埋在了泥濘中。
眼前的聚集地彙聚了上萬災民,為防止災民鬨事,災民一到此地便被控製了起來,活動區域僅限此地。
這邊導致一眾災民吃喝拉撒睡全在裡麵解決。
大號可能還會背一下人,但小號幾乎都是隨地解決了事。
所以眼前這泥濘的泥土中,包含了不知多少有機物。
那官員被顧幸一腳踹倒,神色驚恐,下意識的長大了嘴,臉盤子接觸地麵的時候。
結結實實的吃了滿滿一大嘴飽含有機物的泥土。
霎那間一股腥臭的氣味,便在他整個口腔中迅速散開,腥臭難耐的氣味直衝天靈蓋。
對方臉頰瞬間漲紅,劇烈嘔吐了起來。
“紅綢?”
“你他媽以為你是來春遊的啊,”顧幸氣氣的破口大罵。
“此時是踏馬在賑災知道嗎。”
“這等人竟是我大周官員,簡直是貽笑大方。”
顧幸氣急怒笑:“來人速速將此人拉下去,從今日起貶為庶民,打入昭獄,從入仕為官開始嚴查。”
“一旦發現貪汙亦或者其他為官不明之處,立即查封所有家產。”
“其上下三代男丁全斬,女眷一律打入教坊司,世代為奴。”
“荒謬,簡直荒謬到了極點,”顧幸氣的胸口上下劇烈起伏。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臣知道錯了知道錯了,”兩名禁軍上前將其架著,對方瞬間嚇得麵容失色,驚呼叫喚。
“王爺息怒,若因這等無良官吏氣壞了身子,實在是不值得,”馮俊德看了一眼被拖走的官員,低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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