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有趣,打架就打架,為什麼非要說這麼多的廢話?難道廢話連篇能讓你得到 ?”陸羽輕輕揮了揮有些發酸的左手手腕,語氣戲謔地說道。這是他出現以後,第一次對外人說話。但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剛剛還沉浸在獲勝喜悅中的齊月,立時怒發衝冠、滿腹殺機。“你會死!而且會死的很慘!不僅你要死,你身後這位也要死,你的家人也會因為你的愚蠢而喪命!”齊月的語氣,比寒冬臘月的冰霜還要冷。沒有人注意到的是,當齊月說陸羽家人也要死的時候,紫衣少女陸晨曦的眼神微微冷了幾分,眉宇間多了幾分淡淡殺機。陸羽輕輕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你的威脅實在是太幼稚了,毫無半點新意,這樣的話,我沒有聽過一百遍,也聽過五十遍,你就不能說點兒我沒聽過的內容?”陸羽勾起嘴角笑了笑,“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但我想說的是,我身後這位,就算是想死也難,因為她不僅有著潑天的背景,還有一位極愛護犢子的師父。當然了,如果你不信的話,現在就可以動手!”陸羽不等齊月接話,繼續說道:“況且,我本就是孤家寡人一個,即便是死了,也沒有家人可以為我陪葬,這樣一來,你的威脅不就成了一句空話?毫無意義可言?”本就神情不善的紫衣少女陸晨曦,在聽到陸羽這樣的說辭後,一張臉幾乎比千年玄冰還冷,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陸羽早已經在她的目光中灰飛煙滅、魂飛魄散了。就在陸晨曦煩躁不堪、殺機萌動的時候,齊月忽然開口了,她隻是說了一句話,就被陸晨曦判處了死刑!“哦,原來是一個無父無母的雜種,不過你不要難過,我馬上送你去和他們團聚!”齊月的話很是尖酸刻薄,比那些鄉間刁婦還有所不如。陸羽輕輕皺起眉頭,充滿殺機的眼睛直視齊月,語氣冷厲道:“好,那我就看看,看看你有沒有這樣的實力可以說這樣的話!”齊月滿臉自矜地微微一笑。她甚至微微側身,滿臉挑釁意味地看了紫衣少女陸晨曦一眼,然後,隨手將手中的折扇拋至空中。折扇如一隻翩然飛舞的蝴蝶,沿著一條無人知曉的軌跡前行,最後定格在半空中,徐徐展開。在此時的晨光裡,那座由筆墨點綴而成的東嶽山,比北海城外的諸多山嶽更加巍峨高聳,隻是少了幾分真實與清晰的感覺。“搬山訣!”女扮男裝的齊月,在此時念叨了一句她之前念叨過的話。然後,就在‘搬山訣’三個字從她口中說出的瞬間,眾人頭頂的折扇中,那座名叫東嶽的山嶽,驟然變得清晰真實起來。陸羽的神情驟然變得凝重難看,手中的青雲古劍不受控製地低鳴起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折扇忽然從蒼穹之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諸人頭頂的半空中,多了一座影影綽綽不太真切的山嶽。在山嶽出現的瞬間,整個北海城的空氣都多了幾分厚重之意,繼而讓人產生一種難以呼吸的古怪錯覺。這一刻,不論是街巷附近的人,亦或者是那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尋常百姓,皆是惴惴不安地看著北海城上空的那座若隱若現的巍峨山嶽。身為當事人的陸羽,他雖然不知道眼前那位女扮男裝的家夥到底做了什麼,但隱隱猜到了一種可能。這樣的猜測若是放在平時,一定會被人當成癡人說夢。“這家夥...這家夥不會真的把山搬來了吧?”陸羽抬頭望山,喃喃自語,既像是在問對手,又像是在問自己。“這是齊國第一宗,東嶽宗的最高絕學搬山訣,而能以這樣的年紀施展出搬山訣的,恐怕隻有那位不好女裝好男裝的齊‘公子’了。”秦紅玉對著陸羽的背影輕聲說道。“百合?”陸羽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很是齷齪的想法。“什麼是百合?”秦紅玉皺著眉頭問道。“額...你隻需要知道,百合是一種花就好了。”“真的是這樣嗎?”“是...”“哦...”不等陸羽繼續與秦紅玉尬聊,半空中的巍峨山嶽已是少了半分虛無縹緲,多了幾分真切沉重。與此同時,本來應該被晨光籠罩的北海城,多了幾分昏暗,仿若暗夜驟生,朝陽隱匿。緊接著,一陣陣驚叫聲此起彼伏,熱鬨不已。在一片惶惶然之中,陸羽微微抬起左手,以左手的食指及中指,輕輕抹過青雲古劍的劍身。隨即,劍身上亮起一抹白光。陸羽隨手一揮,青雲古劍直指青天,與此同時,白光衝天而起,如一道擎天之柱一般,死死地抵住欲要落下的山嶽。齊月沒有想到自己的攻勢就這樣被陸羽擋住了,喜笑顏開的眉眼間忽然多了一抹凝重,她雙手合十,繼而掐指成訣。隨著齊月的動作,半空中的那座山嶽驟然消失不見,然後以一種更為磅礴、更加巨大的力量從天而降,仿若末世一般可怕恐怖。錚!隨著陸羽一聲低沉的厲喝,他身上的衣衫無風而動,手中的青雲古劍發出一陣尖銳高亢的低吟聲。咄!青雲古劍忽然爆發出一道綠意盎然的光芒,綠色光芒與那道白光合二為一,一起刺向不斷下沉的那股力量。這是一種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畫麵。即便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文學大家,也無法用手中的筆墨,書寫出這副畫麵的神奇壯觀之處。綠色光芒與白光倒飛而回,以流星之勢墜落人間。那股不斷下沉的力量複又變幻成山嶽,朝著天外的方向飛去。不等兩道光芒墜落人間,那座山嶽已是支離破碎,寸寸湮滅,消失在晨光之中。與此同時,晨光再次灑滿大地,無數不明真相的百姓喜極而泣,為自己和家人躲過必死一劫感到高興無比。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在歡呼,並不是所有人都感到開心。噗...折扇落回齊月手中的時候,她再也無法遏製胸腹間的那抹痛苦之意,吐出一口鮮血來。至於陸羽,他雖然還在等待那兩道光芒的墜落,但至少還能很好地站在那裡。勝負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