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雅強忍著身上的疼痛,一口氣跑回了藏寶閣,在她剛剛跨進藏寶閣大門的時候,整個人便暈了過去。“這不是蕭家小姐嗎?怎麼會傷成這樣?”“怕是惹了什麼麻煩,咱們還是躲遠些...”“該死,怎麼一出門就看到這種事情,真是晦氣!”“......”前來藏寶閣購物或者賣東西的顧客們,對著倒地不起的蕭雅指指點點,有同情的,有憐憫的,有憎惡的,有驚懼的,眾人的反應各不相同。至於藏寶閣的那些員工們,皆是手足無措地看著流血不止的蕭雅,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起突發事件。就在這時,一個忽然出現的 婦人解決了眾人的困擾。來人正是藏寶閣一樓及二樓的管事秦紅棉。在她的指揮下,蕭雅很快就被人扶到了四樓山海居。秦紅棉將蕭雅安置好以後,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隨即朝著身旁的少女吩咐道:“去,拿幾瓶合適的療傷丹藥來。”“管事,拿最好的療傷丹藥嗎?”秦紅棉輕輕嗯了一聲,補充道:“拿最好的來,如果你覺得有問題的話,先把賬記在我的名下。”少女連忙搖頭,口裡稱著不敢不敢。等屋內隻剩下兩人的時候,秦紅棉緩緩坐下,靜靜地看著蕭雅那張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格外蒼白的臉頰,不由心生幾分心疼和憐憫。不知是這副場景讓她想到了什麼似曾相識的畫麵,亦或者彆的什麼,秦紅棉忍不住低聲喃喃道:“一個姑娘家家的,何必這麼辛苦呢?修煉又不是吃飯喝水那般簡單,這麼拚命做什麼?要是萬一遇到了不測,讓那些擔心你的人怎麼過?”說到最後,秦紅棉扯了扯嘴角,很是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的生活都過得一團糟,有什麼資格去說教彆人的生活。秦紅棉之所以如此黯然神傷,自然是因為剛剛來到此地的柳無雙,一想到那丫頭,秦紅棉就覺得頭痛。原來,在柳無雙睡醒以後,很是翻臉不認人地將秦紅棉訓斥了一番,不但如此,她還嚴厲警告秦紅棉,要後者不許再和陸羽這樣的不識抬舉的草包聯係,如果秦紅棉不聽從她的奉勸,那她隻能采取暴力手段了。對此,秦紅棉唯有苦笑,她雖然有些欣賞陸羽,但並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者什麼其他之類見不得人的私欲。不過她並沒有出言解釋,畢竟清者自清,自己沒有那樣的齷齪想法,又何必去跟彆人解釋,更何況對方隻是一個晚輩。當然了,秦紅棉的想法自然不會被柳無雙知曉,故而柳無雙的態度愈發清淡冷漠,甚至可以說是刻薄可惡。就好比今天下午,柳無雙剛和秦紅棉吵完,就私自帶著人出了府邸,連個招呼都沒打,讓秦紅棉很是擔心不已。 等她費儘心思找到柳無雙的時候,還被後者出言諷刺,說她多管閒事、無事獻殷勤。想到這裡,秦紅棉長長地歎了口氣,忍不住對著陷入昏迷沉睡的蕭雅說道:“如果無雙那丫頭可以像你這般勤奮刻苦、有上進心就好了,我也可以少操幾分心,也沒有必要像現在這樣頭疼了。”“其實我也不是非要讓她成才成器,可整個長房的希望都在她的身上,她若是不努力,彆人會怎麼想?彆人會怎麼說?”“如果她再頑劣一點,資質再平庸一些,我想也就不會再有人去逼迫她了,也就沒人逼她做她不喜歡的事情,餘生就可以安安穩穩地度過,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可那丫頭雖然性子張揚,天賦卻是一等一的好,如果就這般廝混下去,未來隻怕是比現在的處境更加難堪,而且到了那時,更沒有人會站在她的身邊,更彆提保護她了。”“所以,她必須去四象宗,不管過程如何艱辛,我都要讓四象宗的人收下她,就算她恨我也好,罵我也罷,我也會把她送到四象宗去修煉!”“......”秦紅棉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等她說完的時候,雙頰上已是流淌著數道清溪。秦紅棉擦乾淚水,再次看向蕭雅的時候,已是多了一抹超乎尋常的善意,或許女人之間的友誼就是這麼古怪。可就在這個時候,秦紅玉聽到了一句自己最不願意聽到的話。“柳小姐,您是在找管事嗎?她就在山海居!”“不用了,我已經找到她了!”等秦紅棉急急忙忙走出山海居的時候,隻看到了柳無雙的背影。她苦笑一聲,對著端著數瓶丹藥的少女吩咐道:“你先給蕭小姐服藥,我去去就來!”少女輕輕嗯了一聲,等她再抬首的時候已是看不到秦紅棉的身影了。秦紅棉剛剛吩咐完,便急急忙忙地朝著柳無雙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等她走出藏寶閣的時候,赫然發現柳無雙俏生生地站在長街中央,那張極美的臉上儘是寒霜。秦紅棉輕輕歎了口氣,神情凝重地走到柳無雙的跟前,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她不知道柳無雙都聽到了什麼,也不知道柳無雙的心思是什麼。柳無雙扯起嘴角,滿臉不屑地看著秦紅棉,語氣極具諷刺意味,道:“秦管事是想解釋嗎?我給你個機會,請你好好地解釋一下!”本欲解釋的秦紅棉被少女的話語刺痛了,隻是念頭一轉,便將心底的那絲柔軟掩藏了起來。她輕輕淡淡地笑了笑,雲淡風輕地說道:“我有什麼好解釋的?我是你的長輩,我讓你去哪裡你就要去哪裡,不然的話,你就是忤逆不孝!當然了,我也沒指望你能夠孝順我,但我會做我作為長輩該做的事情!”“比如呢?”柳無雙的雙眸之中燃起熊熊怒火,直勾勾地盯著秦紅棉看。“自然是送你去四象宗了!”秦紅棉慢條斯理、動作優美地將耳畔的一縷碎發彆好,以一種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說道:“你身為長房的一份子,自然要做對得起自己身份的事,千萬不要被四象宗的人拒收,那樣的話,堂堂柳家大小姐就真的成了笑話了。”“混賬!”柳無雙氣得牙癢癢,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著,若不是顧及到自己的顏麵,定然要跟眼前這個女人在大街上打上一架。“你才是混賬!”此時此刻的秦紅棉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溫順柔軟,多了幾分咄咄逼人,她將柳無雙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哂然笑道:“虧你平日裡還自詡自己是天之嬌女,如今竟然連一個四象宗的選拔都不敢去參加,真是讓人失望!”“你父親若是還活著,不知道該有多失望,當然了,也許還會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隻有你這麼一個不成器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