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牢房之中。陳相靜靜地背靠牆壁坐下,眯著眼睛休息。錦衣衛啊!他們抓人有著各種黑話,而他們這種,就屬於不管是不是相關的,都抓來。一來借機敲詐勒索,滿足官吏需求的直接放了。不滿足的,就是現在這種情況,哪怕是人滿為患,也都關著,不給吃食活活餓死也是常事。更有的是直接嚴刑拷打,折磨至死,或者取樂泄憤弄死。總之,就是我特麼今天受氣了,你們就是出氣筒。而有些案件,上麵催的緊,找不到犯人,人滿為患的牢房被抓之人,這不就有了用途。進了這裡,他們有的是辦法,讓你變成這個犯人,令人發指的殘忍手段,可謂是層出不窮。當然他們抓的,都是些貧窮之地,眼中所謂的雜碎。進來後,為了敲詐,讓他們聯係家人。一來是利益,二來是怕抓到了高人,或者深藏不露家世顯赫的。這樣也能進行補救,但都不滿足的話,那麼很抱歉,你就在這裡度過餘生吧。看過這類相關東西的陳相,本以為隻是協助作案,如今聽著牢裡老人的話語,才知道比自己看過的還恐怖。電視上,史書記載的終究美化了。“唉,你們這次的事不小,千戶親自抓人,隻怕難以活命了,你這瞎子真是可憐。”角落裡一個快死的老人,憐憫的看著陳相這個瞎眼道士。隻是後者一言不發。……錦衣衛今天點卯後,裡麵的小角色,文祥接到的任務不是巡街,而是今天去看管犯人。才進入錦衣衛沒幾天的他,與那些渾渾噩噩的老油條不一樣,一門心思兢兢業業的為民服務。吃飯從不掛單,青樓不去也不賒賬。遇到混混就管,也不看對方有什麼背景。隻是錦衣衛老前輩,卻沒有人把他當回事,以前的他們也是這樣的,等他碰壁之後,也就沒了雄心壯誌。想著清清白白當個錦衣衛,沒有權利關係屁都不是。牢裡有些犯人一天還有兩頓飯,最不濟也有一頓飯,可是有些壓根兒沒有。而且這飯也都稀得很,彆說油水,不給你幾根爛菜葉熬成的湯就不錯了。丁字號牢獄。千戶大人抓的人,自然是這個級彆的,文祥給他們盛飯的時候,滿是好奇地問道:“你們犯了什麼事?能進丁字?”丁字的犯人,最近越來越多了,要不是甲乙,都是那種特彆大的事情,他都懷疑,那種的是不是也要抓滿。被詢問之人,一個個不敢開口,畢竟對方是錦衣衛。誰知道,是不是想找樂子,一不小心回一句,然後被拖出去折磨致死,可就得不償失了。縱然文祥覺得裡麵有貓膩,隻是卻沒有一個人敢說。 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這次的牢房裡麵,傳來一個無奈的聲音。“誰知道啊!我一個做手藝的瞎子,剛吃完一碗麵,就被抓來了。”文祥尋聲望去,隻見一個道士,雙眼渾濁,旁邊放著拐棍,端著喝完湯的碗說著。這麼一個瞎眼道士,能犯什麼事?看著這麼一個人,文祥人傻了。“你跟我說說,具體怎麼回事?”陳相晃了晃碗。文祥趕緊給他在來一碗。陳相也不嫌棄,再度喝了個底朝天。隨後舔了舔嘴唇:“好像有包子的味道。”文祥聽聞這句話,猶豫了一下,隨後把自己的晚飯拿出來。陳相拿著包子,這才慢慢的開口:“京城出了個案子,好像挺大的。錦衣衛接到上頭的指令,準備抓些人,做做樣子給上麵的看。於是你就看見了,我這平平無奇的瞎道士,都被抓來了,你看還有懷孕女子,四五歲孩童。不過你彆擔心,用不了多久,牢裡就沒這麼多人了,幸運的人還能活著,再不濟亂葬崗一丟,牢房就空了。”陳相在這呆了幾天,也算徹底知道了怎麼回事。“什麼?!這這這簡直是無法無天啊。”文祥聞言整個人氣的站起來。“這些事情,你可彆說,是我這瞎子說的。”陳相見此囑咐道。“該死的,我找他們評理去!”文祥直接轉身,看樣子氣的不輕。陳相打了個哈氣,對此並不抱任何希望,這要是個能講理的地方,就沒有這麼多事了。隨後陳相準備吃包子,忽然察覺到了一抹目光,心眼之下,發現牢房對麵裡麵,一對母女看著他,她的女兒抱著自己的弟弟,淚眼汪汪的看著他手裡的饅頭。緊接著她那懷孕的母親察覺到了,拍了拍女兒。陳相微微一笑,直接丟到對方碗裡:“吃吧。”“這,道長不合適。”“無妨,小孩正長身體呢。”“謝謝。”陳相隨後又靠在牆邊,靜靜地思考著什麼。夜深後,一道身影突然出現過來,所有人好似沒有察覺到,此人看著陳相說道:“陳道長想怎麼做就做吧,反正我也管不了你。”這句話落下後,那人就走了。貌似是傳達每個人的原話。閉目養神的陳相,自始至終都沒有睜開眼。.........來到牢裡的第五天。又有一群人被錦衣衛從牢裡抓出去,去了所謂的死牢之中。有些錦衣衛在他們這裡轉來轉去,等待著審訊結束。嘴裡談著等下結束了,去什麼地方玩,或者賭今天某個犯人,能抗到什麼時候。陳相淡漠聽著。身邊看守犯人的文祥,麵色低沉無比。聽著死牢裡麵的慘叫,握緊了手中的刀,臉上還有巴掌印。想來是昨天告狀,被上麵人教訓了一頓。差不多的時候,一個身穿飛魚服的男子,自外邊走進來。“卑職拜見百戶大人!”其他錦衣衛見此,趕忙拱手行禮。李恭見此問道:“審的如何?”“有幾個簽字畫押,供認不諱的招了。”李恭聞言滿意的笑著:“你們乾的不錯,看來這個月的指標是夠了,晚上我請兄弟們喝酒。”李恭說話間,眼神隨意地一掃,最終停在對麵牢房那母女身上。緊接著李恭一個眼神,馬上就有手下把她們拽出來。那年幼的弟弟,大叫著被一腳踹出,倒在了地上,那家人的丈夫,張嘴想說什麼,但是被抽打過的身軀,讓他根本做不了什麼。文祥的臉猛然一變,頓時想到了什麼:“大人,你這是犯罪!”李恭滿足文祥,滿是詫異,沒想到他還敢這般,冷聲道:“你這是想治我的罪?”這句話之下,空氣都凝固起來。不管是百戶還是千戶,大多數背後都有關係。李恭也不例外。文祥對此:“大人,這些天卑職已經查清楚,他們都是無辜的,都是張百戶汙蔑的。大人,你現在抓的是對母女,女兒不過十二歲,母親還懷胎兩個月了。”此話一出,使得其他錦衣衛麵色難看,他這句話得罪了很多人,張百戶帶去抓人的時候,他們有不少參加了。一個個陰冷的看著文祥。李恭冷笑:“以下犯上,私自調查上頭之人,你以為你是指揮使大人?知不知道汙蔑上司是什麼罪?”其他錦衣衛冷笑,區區新人還想和上頭作對,不知死活。文祥硬著頭皮開口:“卑職隻是秉公執法,所言都是事實,人證物證都在,大人若執意如此,便是犯罪。”李恭忽然間笑了,直接踹開旁邊的牢房,將那母女丟進去。“進去幾個人,讓這兩個犯人,知道什麼叫做刑罰。”
第115章 大人 卑職秉公執法(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