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裡那個怎麼辦?”走在長走廊中,亞曆山大似是詢問,也好像是在思考。“這隻棋子恐怕已經被插入了有段時間,從羅曼這次反應的如此遊刃有餘,想來談判的計劃是很早之前就想到的,所以我猜這個人潛伏到寧靜島至少要在一年之前;首先排除研究員的身份,那需要極為專業的知識,這對於一個要執行殺人任務的殺手而言不太可能...同時,這個人要滿足隨時都可以在基地裡監視亨利的需求;以及最重要的...這個人為了要深深的潛伏下來,他恐怕不會讓自己有一條能和外界建立特殊聯係的渠道,他判斷自己什麼時候行動,是殺還是擄走,恐怕都要依托基地對外界信息的獲取渠道。”“你的意思是...”“我們不知道他是誰,或許他是基地的值守衛士,也或許他是打掃樓道的女仆,還有可能他是負責清理廁所的人,但無論他是誰,隻要他還不知道亨利出現變故的事情,我們就能僅憑一張假情報報紙和幾個能夠佐證情報的渠道證明給這個人信息的真實性,我們或許就能讓他自己跳出來。從抓住亨利到現在也僅是一天一夜而已,柯克上校昨晚不是說了嗎,因為抓捕時間地點與人員的特殊,這件事還能在基地裡隱瞞一兩天,好好利用下的話,一兩天足夠了。”“那就交給你了。”林恩愣了下,“我?”“你的偽裝這樣好用,不利用下豈不可惜。”林恩瞬間明白過來,但隨即露出些許局促不安的神色,對方可是一個殺手,等階也絕不會低,自己這樣一個2階使徒豈不是很危險?!“我和基地那邊聯係下,你今天晚上就偷偷返回寧靜島吧,讓莫琳和你一起,那個潛伏起來的人恐怕等階不低。”林恩頓時長呼一口氣,這樣就沒問題了。最後和柯克上校聯係後的結果是晚上12點後會有一輛車將他帶往寧靜島,夜晚是基地戒嚴的時候,最適合做些小動作。走出監牢,安德烈與亞曆山大先生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在此刻與一些權重非常的人提前溝通,而令人意外的是,此時在海警局外,來了位特殊身份的人。奧利爾,三輝教會執事,維羅妮卡主教的忠心手下,此刻他指名道姓要見海警局顧問亞曆山大.休斯頓先生。當然,這是他在與林恩見麵後才明示的,留在海警局訪客名單上的他僅是一個前來報案的普通民眾的假身份。“什麼事?”正撥通電話他請電話對麵的人稍後,而後有些不滿的出來問到。“您好,先生,維羅妮卡主教邀請您與林恩先生秘密的見一麵。”亞曆山大看向林恩,林恩頓時攤了下手,表示自己之前並不清楚對方的目的,他對此也很是驚訝。 沉吟半晌,亞曆山大迅速做出決定,“林恩,我這裡有事走不開,這次你與她談就好,除了一些重大的決定外,在態度以及一些我們早有相同意向的地方,你可以全權代表我的意誌。”這不可謂不是大的信任。出了海警局不遠,一輛普通的對門開馬車正停在一處不怎麼引人注目的地方。奧利爾帶著林恩在夏托裡尼足足繞了一個小時後,才忽然換乘一輛新的馬車前往一處隱蔽地點。這個地方林恩還很是熟悉,自己在四葉草第一個經曆的事件就發生在這裡,哈利一家的悲劇...這裡其中的一間彆墅就屬於維羅妮卡,從內部裝飾來看,這裡並不經常住人,很是冷清,廚房裡也沒有煤炭的儲藏或者使用的痕跡。“上一次來這裡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餐廳的一角,維羅妮卡端坐在椅子上,麵對一幅有著聖母的聖像緩緩開口。她姣好的麵部輪廓與她一隻眼睛上的焦痕一直是充滿了衝突。奧利爾僅是簡單的躬身打了個招呼就退了出去,將餐廳的門輕輕關上,腳步聲逐漸遠去。“你找我有什麼事?”林恩冷聲道。他的態度令對麵的維羅妮卡有些詫異,因為她好像聽出了類似仇恨的情緒。“你不知道?”麵對維羅妮卡詫異的態度,林恩也不廢話,“襲擊黃金女神號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襲擊?黃金女神號?你在說什麼?”林恩很是詫異,“你不知道?”單純從維羅妮卡的表情來看,好像她確實對此表示出極其疑惑的樣子,這讓林恩也不由懷疑對方是真不知道,還是她的心理素質太過強大,以至於很強的表情管理能力。“我應該知道什麼嗎?”林恩隨即將黃金女神號遇襲的事情始末講清楚,並尤其點明了造成這一切的就是教宗格雷斯.亞特伍德。“計劃開始了...”維羅妮卡喃喃道。“什麼開始了?!”林恩追問到。維羅妮卡深吸口氣:“謝謝你告訴我這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現在也請你告訴我,亞曆山大先生拒絕我邀請的理由是什麼呢?”林恩知道對方這是在岔開話題,所以也就沒有深究,“亞曆山大先生並非拒絕了您的邀請,實在是時間上有所衝突,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他需要去做,但同樣請您放心,出發前,我已經得到了亞曆山大先生的授權,此刻我有很大的權柄能夠代表四葉草小組的意誌。”“包括截殺鮑德溫主教,並一齊處決了躲白窗教堂裡的溫斯頓.多鐸這件事嗎?”......“維羅妮卡主教,我希望您不是在和我說笑。”“我沒有說笑,如果四葉草不希望夏托裡尼成為兩國戰爭爭鬥的漩渦,並最後淪為一片焦土的話,上麵所說的這兩個人,必須死...當然,如果可以殺死教宗格雷斯.亞特伍德的話,他才是最應該死的那個人。”林恩頓時沉默下來,這一瞬間他也沒了主意,對方的態度與意誌太過令他驚訝,沒想到麵前這個女人竟然如此的直接,中間感覺跳過了不少的步驟,在他原來的預期裡,今天的見麵最多隻是試探態度而已,亞曆山大先生也這樣想。“在你沒有告訴我教宗的行動前,今天的我確實沒打算說這些想法,甚至可以說,這些想法是我計劃中最重要的幾件事,但現在,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我需要儘早的解決掉最大的幾個麻煩。”“時間來不及和你剛剛提到的計劃開始了說的是一件事嗎?”“是,準確的說,兩件事是先後的順序。”“回答你的問題前,我有幾個問題想問。”“請。”“教宗出手擊沉黃金女神號是不是在為那些向巴哈群島集結的海盜們示好。”“是交易,交易把柄,並展現自己的決心。”“教宗和現在的萊爾公國是什麼關係?”“合作者,為了拿回七十年前萊爾公國所失去的東西。”“夏托裡尼?”“不僅是土地意義上的夏托裡尼,還有寧靜島上的先進科技,這將讓萊爾擁有更為廣闊的市場,鐵路技術的意義是跨越時間與空間的資源整合再分配。”“溫斯頓.多鐸為什麼會長久的停留在這裡?”“在不久的未來,他將是萊爾公國前沿部隊的最高指揮官,他未必會作戰打仗,但他在萊爾人民的心中,其精神意義幾乎是崇拜神的地步,隻要他出現在戰場上,就能讓一支來自萊爾的軍隊士氣大漲,並悍不畏死。”“那巴哈群島呢?”“如果計劃順利,那裡在未來將徹底淪落為海盜的樂園,畢竟奧斯汀失去了夏托裡尼這個與之相連的部分,就再也沒有力量控製住那片土地了。”“這就是教宗說服他們參與進來的報酬?”“不值得心動嗎?那可是巴哈群島,有潛力成為海盜們在祭司海南邊最大的資源交易市場的地方。”“萊爾憑什麼認為他們能夠拿回夏托裡尼這片土地。”......維羅妮卡忽然停頓下來,顯示出猶豫的神態。“抱歉,這是最核心的機密,除非我麵前真正坐著的是亞曆山大先生,否則我什麼都不會說,隻能告訴你的是,那場特殊的詛咒瘟疫也是這場計劃中的一部分,是最重要的部分,未來決定夏托裡尼歸屬的,除了軍隊力量外,還有來自隱秘世界的恐怖手段。”林恩驀然正色起來,胸膛劇烈跳動,瘟疫...果然一切都不是偶然,教會當時的態度這就得到了解釋,因為這就是他們自己弄出來的啊。“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你是三輝教會的三位紅衣主教之一,卻要聯合外人毀滅教會,甚至還有要殺死教宗的想法,這太瘋狂了,我無法理解。”維羅妮卡站起身,來到緊閉的白色窗簾前,昏黃色的光從外麵透過窗簾打到牆上,她全身如沐浴在聖光中的聖女,僅是側影,聖神、純潔。“我出生在夏托裡尼,父母卻是地道的奧斯汀國人,大約40多年前,我出生在這裡,並坦然的接受了奧斯汀王國國民的身份;記得在8歲那一年,在一次不幸的災難後我被教宗收養,他看中了我的天賦,並逐漸將我培養成了如今的紅衣主教,但我沒想到的是,那個男人不僅是一個溫暖的父親,還是一個藏著70年對奧斯汀王國仇恨的複仇者;他是絕對理智的人,為此,他可以默默忍受70年的時光,為此,他可以在70年前親手殺了自己尊敬的教宗,隻是因為對方要帶著三輝教會的殘餘力量做最後的掙紮,欲圖與前來侵略的神恩教會力量同歸於儘,而格雷斯.亞特伍德先生卻認為這是愚蠢,除了證明自己忠誠外什麼意義都沒有。”林恩懂了,原來是這樣...幾句看起來有些不搭調的話就將其中緣由講的非常清晰明確。“既然這樣,我也可以明確的告訴您,對於您的想法四葉草是支持的,但如果您沒有確實可行的計劃的話,或許我們應該找些更強大的人來處理這件事,比如神恩教廷,就像70年前那樣。”“如果是這樣大的動靜,那夏托裡尼就真的要變成無法控製的災難之地了。”“怎麼說?”“三輝教會曾經也是能與神恩教廷掰手腕的大教會,你太小看三輝教會了,雖然包括我在內的三位紅衣主教與教宗都與神恩教廷同級彆的強者有1階甚至2階的巨大差距,但在某些禁忌武器,比如魔具,三輝教會還是有不小的底氣;還記得我剛剛說的嗎,70年前的三輝教會教宗是有著與當時的神恩教廷派來夏托裡尼的四位紅衣主教同歸於儘的想法的,而當時,他確實有這個底氣,而現在,這個底氣歸格雷斯.亞特伍德所保管。”“你的意思是,如果刺殺這件事在你為主力的前提下,就不至於發展到不可控的地步?”“是如果這件事僅有我一人為主力,教宗就會認為局麵還在他的掌控中,所以才不至於要動用那件東西。”那件東西...會是什麼?“我需要和亞曆山大先生再商議下。”“5天,5天後我希望可以聽到來自你們的好消息。”“我儘力。”“這個給你,算是我的誠意,正如教宗給那些海盜的誠意一樣。”說著,她將一張折疊起來的紙條放在林恩麵前。打開一看,林恩頓時瞪大眼睛,這是一幅巴哈群島地區地圖,上麵標注著十幾處地點,在每一處地點上還有幾個名字,大多都是船的名字,比如林恩就注意到苦難安妮號的主艦和二號艦就分彆停留在不同的地方。除了船名外,還有這些船長的人名,每一個人名都讓人眼皮不由跳兩下。“這也是我像你們證明自己意誌的把柄,還請收好,除了這些,我也沒有什麼情報可以提供給你們了,教會裡邊都已經知道了我的態度,因此如今的維羅妮卡除了還有這個紅衣主教的身份外,她幾乎已經是個局外人,但這也還算好,如果有一天他們知道我不僅是個局外人,還想背叛他們,將刀劍反手插入他們胸膛的時候,恐怕才會無比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