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
王凱文收回手，看著麵前的樂子神。
“我哪知道，劇本上是這麼寫的啊。”
阿哈搖了搖頭，仿佛剛剛那充滿神性的模樣壓根兒就不是自己似的，又回歸了那副波瀾不驚的態度，整個神都放鬆了下來。
“額……你說的劇本是指什麼？”
他思考了片刻，還是好奇的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你這句話指的是哪個劇本？”
阿哈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遞過去一個用上好材質裝訂好的相冊。
王凱文翻開一看，好家夥，這哪裡是相冊，裡麵放著的“相片”全都是最高品質的光錐！
“你把這東西稱作〈劇本〉？”
他震驚的一頁頁翻看，從坐在裂界冷板凳上的“異鄉人”到用棒球棍敲打虛無的“大魔王”，這裡幾乎有著所有關於他的發展軌跡。
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這麼多光錐構成的“相冊”把王凱文這個人記錄的比他當年高中時期的學生檔案記得還明白，眼下就差在他身上蓋個戳，象征“準許畢業”了。
“這當然是劇本，是由〈命運〉給你編寫的劇本。雖然你小子總能給我整出讓人眼前一黑的花活，但至少在大方麵基本符合要求。”
阿哈一本正經的說出了意義不明的話。
嗯，被歡愉星神評價為“讓人眼前一黑”，這個成就估計在宇宙上也算得上絕無僅有了。
“浮黎那個老古董所做的可不是簡單的偷窺和記錄，祂的理想遠大的很，恨不得能在世界滅亡後靠著這些數據把世界重置回來。”
“而你，就是祂使用的錨點之一，因為你沒有被〈終末〉記錄，所以和納努克一樣具備著維持記憶數據穩定的作用。”
像是怕他聽不懂，阿哈索性更進一步，為他更加詳細的介紹這些光錐的意義。
“但現在，它在你手上啊。”
王凱文抬起頭，若有所思的看著祂。
這麼重要的東西失竊，記憶星神不可能沒有反應，唯一的可能隻有……
“彆給我亂說啊！信不信我告你誹謗啊？！喂喂喂，大家看著啊，他誹謗我！他誹謗我啊！”
阿哈突然沒有征兆的激動起來，眼神中也摻雜了一絲狡黠的光芒。
“現在它在你手上，這可是我光榮戰敗以後給你爆出來的獎勵，浮黎打過來可和我沒關係。”
還沒有等王凱文反應過來這情況有什麼不對，阿哈一蹦三尺高，在他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撕開空間跑路了，動作順暢得那叫一個行雲流水，讓人懷疑祂是不是早就排練了無數遍。
“王凱文，你的命運我交給你了！放手去做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相冊裡竄出來一隻很有特色的阿哈毛絨玩具，用著預先錄製好的留言賤兮兮的對著他說道。
而當他翻到相冊的最後一頁，看到了一張繪有Q版塗鴉的發黃牛皮紙。
《戰鬥，正義阿哈抵抗域外邪魔！》
《寰宇假麵愚者的最終集結，以世界之名發起的神聖裁決！》
《震驚！域外邪魔王凱文居然……》
嗯，這張紙上到處都是難以評價的標題。
而在它的背麵，那裡是一個動態變化著的圖案，畫麵中一隻黑色的貓咪正在抓狂的四爪齊用的在打字機上碼字，就差把貓爪子舞出火來了。
王凱文饒有興致的看著這隻貓在打字機上一次次按下屬於他自己的名字，他好像想到了一些相當有趣的事情。
哦，這可能就是傳說中那位“命運的奴隸”，現在正在第五千一百二十次修改已經完成的“劇本”。
大概是因為睡眠嚴重不足，精神過度焦慮和超高強度工作的原因，此貓這幾天有些掉毛，桌子底下四散的毛團都堆成了小山。
當然，現在艾利歐老大所麵對的問題太多，也不排除“手下的問題兒童在打遊戲中一不小心遭遇電信詐騙，被走了剩餘全部的活動經費，導致任務進展困難”這一額外心靈傷害。
21億信用點，雖然不足以讓星核獵手就地解散，對於這個非法組織也算傷筋動骨。
這回是魔法愛莉立大功。
“得想個辦法，把他們這些攪局者移到合適的位置”，說時遲那時快，王凱文無師自通的拿出筆大膽的在這張圖片上添改了幾下。
阿哈製造的道具終究沒有讓他失望，隻是一個閃爍，艾利歐爪子底下的打字機就發出了詭譎的紅光，其打印出來的文字也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然而另一方麵，未知的力量使得艾利歐對這一切都視之不見聽之不聞，依舊勤勤懇懇的在打字機上躍動，他甚至在劇本完成後還滿意的點了點頭。
……
匹諾康尼的重建工作如火如荼的進行中。
該項目由理之律者王凱文獨立完成，借助著早就用〈記憶〉保存下來的數據，他直接從自己的認知中複製粘貼了一個完全相同的星球。
對於已經登神〈救世〉的他來說，這項工作簡單到不需要思考，隻要按照本能行事就能做到最好，絕對儘善儘美。
如果非要足夠苛刻的測量，你甚至能檢測到這裡各個地區的離散憶質濃度都和之前的某個時間相同，找不出一點瑕疵。
聽起來很不錯，是不是？
他畢竟不是什麼壞人，在自己的利益未受損的前提下做不出直接“高效處理”的決策。
在毀滅原先的匹諾康尼之前，他就預先轉移了星球上所有人員，避免了無謂的犧牲。之後再把處於鏡花水月催眠狀態的他們全都原封不動扔回去，一切就當無事發生……
誒？我砂金呢？我那麼大一隻砂金呢？
人呢？你根本不在匹諾康尼！
是的，除了跑到仙舟保外就醫的星期日，連同知更鳥在內的匹諾康尼原住民和遊客都被妥善安置了，但唯獨看不見這隻小孔雀。
在思考著“要不要乾脆用理律權能造個複製品”和“直接打電話找可能的拐賣犯要人”兩種選項之間，王凱文還是拿出終端撥打了花火的通訊賬號。
不出意外，無人接聽。
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在撥號欄裡換上了瓦爾特的號碼重新撥打。
“喂喂喂？是小白毛嘛？”
果不其然，拿著瓦爾特終端的假麵愚者接通了這則通訊，用雌小鬼專用的聲線和他打招呼。
“砂金在你那邊吧？”
王凱文直截了當的問道。
“誒？你把他丟在那裡還不許我撿回來嘛？”
“還你也不是不可以……你給我向星穹列車要180張專票作為贖金，我就把小孔雀還你，怎麼樣？”
“每給我一張專票就有一定概率觸發直接還人，90發保證還給你一個人，180發必定是砂金～”
花火笑著對他說出自己放人的條件。
“……”
往昔的陰影依舊在追逐著王凱文的思想。
當年大保底的崩潰還曆曆在目，如今麵對這個似曾相識的條件他隻覺得自己有點不習慣。
嗯，隻是有點不習慣。
“2張專票，他和你，我都要。”
像是在宣告著什麼不能讓步的事情一樣，王凱文對著通訊那一邊的花火說道。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人連180張專票都出不起吧～大哥哥好弱啊～”
“或者說，小白毛你是覺得自己不到180發就抽不到小孔雀嘛～”
“哎呀～哪裡會有這麼倒黴的人啊～”
大概是還沒有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花火依舊在按照自己的性格跳臉嘲諷。
然後，一隻手穿過屏幕捏住了她的臉。
手感不錯。
“抓到你了。”
“嗚喵？！”
花火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
之前說過的，如果說支配〈秩序〉讓王凱文擁有了無條件施加束縛的力量，掌控〈虛無〉就讓他能夠跨越空間完成虛空索敵。
於是，順著網線直接線下真實不再是不可能。
“我■，盒！”（文明假麵愚者）
但這驚訝隻維係了一息，幾乎是在被抓到的瞬間花火就運轉力量“閃現”了出去。
你為什麼這麼熟練啊！
“真是沒有耐心的男人啊，咱隻賣藝不賣身。”
“有緣再見咯，拜拜～”
臨走時花火向身後扔了一個黑色的行李打包袋，優雅的躲過了他第二次抓取的嘗試。
感知到其中裝著的正是處於昏迷狀態的砂金，王凱文擴大空間裂縫抓住了飛在半空中的打包袋，心滿意足的放過了花火。
不是不抓，而是不急。
有著虛無標記的花火跑不掉，反正抓住了也沒啥好玩的還不如散養，“訂閱”她也能長期看樂子。
原地，隻留下一個熄了屏的終端。
它應該是被遺忘了，世界寂靜，隻留下瓦爾特的話費在長途通訊中高速燃燒。
或許不久後瓦爾特就能收到星際和平公司寄來的天文數字賬單了，希望他能承受的住。
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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