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二選一(1 / 1)

好好地活 鄂佛歌 1214 字 6天前

夏天天長,吃飯的時候,就已經八點多了,吃完飯已快十一點了。

兩人出了飯館,坐進趙小禹的桑塔納裡,趙小禹卻遲遲不著車。

他在想著,是現在就回礦上,還是在許清涯那裡睡一夜,明天再走。

不能再耽誤了,前前後後做了兩個多月無用功,再耽誤下去,養豬場明年也倒不過去。

許清涯說:“看場電影怎麼樣?”

“好!”趙小禹幾乎是脫口而出,啪地打著了車。

到了影院,在等待檢票的時候,趙小禹看見一排自動售貨機,上麵寫著“幸運寶箱”字樣,有幾個人圍在那裡。

趙小禹指著那些機器說:“這應該就是白斌的,咱們去碰碰運氣。”

兩人走過去,透過售貨機的玻璃,看到裡麵整整齊齊地擺著很多精致的小木盒。

許清涯建議道:“咱倆這樣,你買的送我,我買的送你。”

趙小禹說:“好主意!”

許清涯先挑了一個,往機器裡塞入二十塊錢,在鍵盤上輸入編號,從下麵的出口彈出一個木盒來。

正要開蓋,趙小禹喊道:“等會兒,咱們一齊開!”

然後他開始挑選。

他挑得很仔細,把幾台機器都看了一遍,時而還用手指掐算掐算,口中念念有詞。

許清涯大笑:“你彆逗了,神神叨叨的,莫非還能算出來?”

聽到廣播裡提醒檢票時,趙小禹才挑好一個。

兩人互換了盒子,麵對麵站著,虔誠的樣子像是在舉行著什麼儀式。

趙小禹數道:“一,二,三,開!”

兩人同時按下了木盒的按鈕,趙小禹的心臟一陣狂跳,因為盒子裡裝著一顆紅彤彤的心形吊墜,知道價格很便宜,但做工倒也精致,體積還不小,有鵪鶉蛋那麼大,難得還是立體的。

“呀,你送我一顆心!”許清涯叫道,把盒子裡的東西拿出來,竟然和趙小禹的盒子裡是同一款心形吊墜,“我買的是什麼?”

趙小禹小心翼翼地抓住鏈子,將吊墜拿出來。

“這麼巧?”許清涯轉頭望望售貨機,“不會全是一樣的東西吧?”

這時,一對情侶走到售貨機前,每人買了一個盒子,一個開出一串鑰匙鏈,一個開出一麵小圓鏡。

許清涯笑了,將吊墜掛在脖子上,趙小禹也將吊墜掛在了脖子上,兩人手拉著手走進影廳。

電影很長,也許精彩,因為影廳裡的人時不時地討論幾句劇情,但趙小禹一直不知道演的什麼,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時而打個哈欠。

許清涯說:“瞌睡了?那咱們回吧。”

趙小禹低聲說:“我不想回。”

許清涯把兩人中間的隔擋扶起,拍拍自己的腿:“那睡會兒吧。”

他們坐著的這排座位上,隻有他們倆,趙小禹把幾個座位中間的隔擋扶起,頭枕著許清涯的腿,躺了下來。

他側躺著身體,臉貼著許清涯的小腹,一股芳香衝入鼻孔,然而他的眼淚卻忍不住流下來。

他的心如止水,但就是淚流不止。

這樣睡著很舒服,仿佛漂泊的孩子,終於回到了家。

大腦漸漸迷糊,他睡著了。

銀幕上出字幕的時候,許清涯叫醒了他。

走出影院,坐進車裡,趙小禹說:“把你送回家,我就去礦上了,後會有期。”

許清涯嗯了一聲:“後會有期。”

已是後半夜了,原本繁華的舊區也變成了一座空城。

街燈亮著,昏昏暗暗,給城市增加了一絲淒涼和美麗。

車窗開著,夜風吹進來,吹在兩個人的臉上,兩人誰也不說話,空氣中流淌著彆離的傷感。

到了許清涯住的小區,許清涯說:“這麼晚了,要不明天再走吧。”

趙小禹說:“也行。”

兩人上了樓,進了屋,趙小禹道了聲晚安,就回自己的臥室去了。

衛生間傳來了嘩嘩的水聲,仿佛澆在了趙小禹的心上,讓他的心尖顫啊顫。

過了一會兒,一陣腳步聲傳來,臥室的門開了,穿著睡衣的許清涯站在門口。

趙小禹躺下了,但還沒關燈,他抬起頭疑惑地望著她。

許清涯嘻嘻一笑,過來坐在床沿上,脫掉拖鞋,將兩條腿放上來,然後平躺在趙小禹的身旁,和他隔著二尺的距離。

沉默了一會兒,許清涯問:“你在想什麼?”

趙小禹說:“我在想西沙窩的沙棗樹,好多年不去那裡了,不知道那些樹還在不在。”

許清涯笑了,說:“我也在想這個。”

小時候,兩人經常去西沙窩打沙棗,打下一堆來,兩人就並排平躺在沙丘上,邊吃沙棗邊說話,這個情景曾無數次地在趙小禹的夢裡出現過。

趙小禹也笑了,將一條胳膊伸展,許清涯挪動的身體躺過來,枕著趙小禹的胳膊,把頭埋在他的臂彎。

兩人誰也不說話。

趙小禹將毯子拉過來,蓋在兩人身上,抬起另一手,關了燈。

前半夜他枕她的腿,後半夜她枕他的胳膊。

趙小禹睡得很香,醒來時天已大亮,許清涯不在身旁。

下了地,去幾個房間找了找,沒找到許清涯,心頭一陣莫名的失落。

最後在餐桌上看到一張便箋,便箋上壓著一把鑰匙,還有昨晚從影院買的那個心形吊墜。

趙小禹:

我去上班了,鍋裡有紅薯粥,烤箱裡有麵包,記得吃。

你今天要走了吧?知道你忙,我就不留你了。你拿著鑰匙吧,要經常回來喲,因為這是“咱們家”,嘻嘻,和我永遠彆見外。

你如果不拿走鑰匙,就把“你的心”帶走吧,心丟了的感覺不好受,二選一,哈哈。

祝好!

許清涯即日。

趙小禹去廚房盛了一碗紅薯粥,拿了一塊麵包,慢慢地吃著,邊吃邊看著那把鑰匙和那個吊墜。

吃完,洗了碗,坐在餐桌邊,將鑰匙和吊墜擺在兩邊,用手指來回點著兩個物件,嘴裡念念有詞:“公雞頭,母雞頭,不是這頭就那頭。”

這是鄉間兒童常用來做選擇的一個遊戲,最後一個字落到哪個選項上,就選哪個。

當趙小禹念完了最後一個“頭”字時,手指停留在吊墜上。

他有點沮喪,其實這個遊戲,在隻有兩個選項時,是可控結局的,但他開始得有點隨意了。

他拿起筆,在便箋的空白處寫了回複。

許清涯:

感謝你這段時間為我做的一切,鑰匙我就不拿了,不然哪天你領男朋友回來,我突然闖進來,那多尷尬啊!

我走了。

祝好!

老同學即日。

拿起吊墜剛走到門口,忽然又站住了,心想,剛才我定的規則好像是選中哪個,留下哪個,而不是帶走哪個。

對,就是這樣的。

他得意地笑了,返回到餐桌邊,將吊墜放下,將鑰匙和信箋拿走了。

外麵是個豔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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