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和談(1 / 1)

好好地活 鄂佛歌 1137 字 6天前

“小兔崽子,你彆跑!”

孫桂香叫喊著,要去追趙小禹,卻被趙大順攔住了。

“你還沒完了!”

“我就是沒完了!”孫桂香挺著胸脯昂然不懼,“你家趙小禹做的那叫人事嗎?如果今天不讓他吃點苦頭,以後還不知道咋欺負我家金海呢!你躲開!”

趙大順不躲開,兩人推推搡搡地扭打在一塊。

孫桂香是真打,趙大順隻是招架。

打著打著就都跌倒了,雙雙滾到了趙小禹鋪平在渠壕裡的乾草上。

正好趙大順壓在了孫桂香身上。

“你起開!”孫桂香羞得滿臉通紅。

趙大順不起開。

40歲的老處男第一次以這種姿勢接觸到柔軟的女體,心裡的氣一下子煙消雲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團熱烈的火焰升騰了起來。

孫桂香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胸脯不住地起伏,這讓趙大順更舍不得起開了。

他端詳著她的臉,忽然發現她其實長得挺好看的,那兩個大耳朵也不醜,反倒挺可愛。

心動手動,他的一隻手扒拉著她的一隻耳朵。

“這耳朵白白嫩嫩的,比豬耳朵好看多了,怎麼就敗財了?我聽說劉備就是大耳朵,人家最後當了皇帝。”

“彆動我!”孫桂香又羞又氣,身體卻湧過一股奇異的電流,“快點放開我!”

“我放開你,你又要去找小禹。”趙大順爬伏在孫桂香的胸口,開始與她和談,“小禹到底怎麼金海了?孩子對孩子,大人對大人。你跟我說,我收拾他。你這麼大個人了,何必跟一個孩子過不去呢?讓人笑話。”

他完全是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好像正在用這種特殊的方式招待遠道而來的貴客。

“你們祖孫三代都是一丘之貉,我跟你說有什麼用?”孫桂香咬了咬嘴唇,“快點放開我,不然我要喊人了。”

句尾沒加感歎號,是因為她的語氣很溫柔,至少是平鋪直敘,不是暴跳如雷。

趙大順一時心旌蕩漾,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嘴。

“唔,快點放開我……”

“唔,快點放開……”

“唔,快點放……”

“唔,快點……”

“唔,快……”

“唔……”

趙小禹一口氣跑到孫桂香家,從兩根椽子底下鑽進院子裡。

進了屋,見金海正在哭著,一邊從濕書包裡翻出課本,攤開在炕棱上晾著。

趙小禹湊過去看了看,課本都濕淋淋的,字跡模糊成黑乎乎的一團。

金海的課本原本也是借來的,已經很舊了,想必它們上一個主人是個勤奮好學的學生吧,在空白處記滿了筆記,以至於紙張軟棉棉的,像快要磨破的麻布,經水一泡,更是憔悴不堪。

趙小禹嘗試著翻頁,卻撕下半頁紙。

“你不要碰!”金海不哭了,怒氣衝衝地喊道,撲過去搶過那半頁紙,小心翼翼地貼在水泥炕棱上。

趙小禹不好意思地咂咂嘴,思索了一會兒,轉身跑了。

他跑回家,背上自己的書包,又向孫桂香家跑去。

他望了望剛才自己割草的地方,見爸爸的鍬還在渠堰上紮著,卻不見他的人,孫桂香也不知道哪裡去了,渠壕裡的草在輕輕地搖曳著。

他又去了孫桂香家,將自己的課本從書包裡掏出來,放在炕棱上,說:“你用我的吧,作業本你把前麵我寫的撕掉,封皮上的名字改成你的。”

金海消了些氣,拿起趙小禹的課本翻看著,問:“那你用什麼?”

“我再去借!”趙小禹指了指擺在炕棱上金海的課本,“這些晾乾了擦屁股用吧。”

他又拿起金海的濕書包,朝裡看了看,問:“糖烙餅呢?全泡爛了嗎?連點渣都沒剩下!”

金海扔下趙小禹的課本,去外屋拿了兩個糖烙餅,把一個遞給趙小禹,哼了一聲:“那個掉進水坑裡了。”

趙小禹嘿嘿一笑,接過糖烙餅,一翹屁股坐到炕棱上,吃了起來。

“你家糖烙餅真多!”

“我媽每次都要烙好幾個。”

孫桂香回來時,看到趙小禹和金海並排坐在炕棱上,一人捧著一個糖烙餅,有滋有味地吃著,心中又好氣又好笑。

她瞪了趙小禹一眼,趙小禹跳下地,一臉理虧的表情。

她又瞪了金海一眼:“你一點記性都不長嗎?是不是還想死一回?”

趙小禹喃喃地說:“我,我不是故意的,以後再不會了……”

“媽媽,”金海也跳下地,指指炕棱上趙小禹的課本,“他把他的課本給我了。”

孫桂香哼了一聲,到外屋去了。

“我先走了。”趙小禹幾口把剩下的糖烙餅吃完,拍了拍手裡的殘渣,低聲說,“明天早上,你去我家找我,我們一起去學校。”

他躡手躡腳地來到外屋,看見孫桂香正在刷著鍋,正要趁機溜走,孫桂香卻像長了後眼一樣地叫道:“等等!”

趙小禹隻得站住。

孫桂香把鍋刷子掛在牆上,甩了甩手上的水,打開碗櫃,拿了個搪瓷缽子出去了。

趙小禹戰戰兢兢地等了一會兒,孫桂香端著滿滿一缽子豬油和豬肉走了進來。

“給!”她簡單地說了一個字,口氣十分不好。

趙小禹不敢接:“我爸不讓我拿你家東西。”

“現在讓了。”孫桂香輕輕說了一句,把缽子塞進趙小禹手中,臉有點紅,轉身又去刷鍋,水聲嘩嘩地響。

趙小禹自然相信孫桂香說的,但他很是奇怪,她和爸爸打了一架,爸爸怎麼反倒對她改變了態度?她對自己怎麼反倒好了起來?

成年人真是不可理喻。

趙小禹雙手端著缽子走到門口,孫桂香又說:“明天早起幾分鐘,來這兒吃早飯。”

趙小禹越發奇怪了,她的語氣明顯帶著氣,明顯充滿了敵意,可是表達的內容卻是相反,但不敢問,便噢了一聲。

回到家,看到爺爺和爸爸的樣子也有點奇怪。

趙大順坐在炕棱上,嘴裡叼著一棒香煙,那張黑臉竟透著一絲紅暈;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微笑;兩個腳後跟歡快地踢打著炕牆。

趙天堯蹲在地下,抽著煙袋,卻是滿臉陰鬱。

“你回來了?”趙大順看到趙小禹端著一缽子油肉進了門,竟激動地從炕上跳下來,接過缽子,“晚上又能改善生活了,正好白菜剛收回來!”

趙小禹更奇怪了,你不用問問是誰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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