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申坤愣神,一臉不解,顧幸笑了笑。
伸手接過下人手中的酒壇,一巴掌將上麵的泥封給拍開:“這酒口感可能不如宮中的禦酒,但對你來說絕對是好東西。”
“聞聞!”
顧幸將壇開對準申坤。
申坤上前一步,探頭聞了聞,眉頭頓時微微一皺,聞著味道不像單純的酒水,有異味。
又探頭一看,一壇子酒水烏漆麻黑的跟毒藥似的,更是抬頭看向顧幸瞪大了雙眼。
不確定的問道:“王爺,老奴何時得罪您了?”
顧幸聞言頓時麵色一懵,什麼玩意?
解釋道:“這是藥酒,本王特意去尋了一個本事了得的老郎中給配的,裡麵加入了數十種名貴藥材,還有數條劇毒長蟲在裡麵呢。”
“藥勁猛的一逼,剛裝壇時,酒水灑落了一點在地,被一路過貪嘴的耗子給誤食了一點,直接就給乾報銷了。”
“絕對的好東西,”顧幸還在誇讚自己的藥酒好,全然沒注意,此時申坤表情已經越來越不對勁了。
隻聽顧幸繼續說道:“這可是本王專門為你老申準備的,可花了本王不少銀子呢。”
“你可以先嘗嘗,感受一下味道如何。”
申坤一聽此言,這還是專門為自己準備的?
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本就白淨的臉頰上,瞬間更是毫無血色。
一時間申坤都開始懷疑,難不成是自己跟在陛下身邊時間太久,知道的事情太多,這次陛下才故意讓自己來給逍王殿下送銀子。
但其實陛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隻是單純的想讓自己來逍王這裡,喝下逍王賜的毒酒?
畢竟再忠誠的人,也沒有死人會保守秘密。
越想申坤麵色越白,絲絲驚恐逐漸浮現在臉上。
眼見申坤表情不對,顧幸神色愣了一下,啥意思?
為何一副要死的表情?
然後顧幸視線對上了申坤的視線,隨著往下移,最終目光定格在了桌上的酒壇上。
顧幸頓時有些不確定的問道:“老申啊,你不會認為這是一壇子毒酒吧?”
申坤抬頭看向顧幸,神色略帶憤慨又帶有一絲決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顧幸這下更加懵逼了,不就是一壇子酒水嗎,至於如此嗎?
“還請逍王殿下替老奴轉告陛下,此生能侍奉陛下左右,是老奴之幸,但此生老奴不能再繼續侍奉陛下了,若有來生老奴定還會繼續侍奉陛下。”
說得那叫一個決然,兩行渾濁的淚水瞬間從申坤的眼角劃過。
這下顧幸才算徹底反應了過來,這老邦子這是以為自己要給他下毒啊。
顧幸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身軀蹲了下去,看著申坤一字一頓的說道:
“老申啊,這一會工夫,你既然都想了這麼多了,連來生該乾啥都想好了。”
“但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這特麼就不是毒酒?”
顧幸咬牙說道:“你也一大把年紀了,你見過哪家毒酒,是用一堆名貴藥材泡出來的?”
“還是說本王有啥大病,給你下毒,還專門弄些名貴的藥材放在裡麵,咋滴是怕你死的不徹底,還是怕你死了屍體涼的快,加些藥材,給你補一補,屍體涼慢一點?”
顧幸越說越憤怒:“你知道這壇子酒水,花費了本王多少錢嗎,你丫的居然懷疑老子?”
“你特麼心呢?”
“多少?”申坤下意識的問了一嘴。
“這不重要,”顧幸清了清嗓子,站了起來:“重要的是這是本王親自吩咐人做的。”
“本王什麼身份?”
“專門吩咐人給你弄一壇子藥酒,治你那老寒腿,這是能有金錢衡量的?”
申坤愣了愣:“王爺身份尊貴,此酒既是出自王爺手筆,自是不能用黃白之物來衡量。”
顧幸一聽,麵色這才好了不少:“還不趕緊起來,要轉告什麼遺言,自己找老爺子說去,本王轉告個屁。”
說著指了指酒壇子,繼續道:“記住了這特麼不是毒酒,是藥酒,專攻你那老寒腿的。”
“帶回去,每天不要喝多,就小酌二兩,一天兩天估摸著看不出啥來,但時間一久,對你那老寒腿絕對有幫助。”
說完顧幸呲牙道:“媽的,本王好心好意給你弄治你那老寒腿的藥,想讓你能多伺候老爺子幾年,你特麼卻以為本王要給你下藥?”
“滾吧,你也不再是當年那個老申了,就讓你我就此相忘於江湖吧。”
顧幸表現的異常的不耐煩,嫌棄的揮了揮手!
“咳……這個……那個!”
發現是自己誤會了,申坤直起身來,老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想用語言找補一下。
卻發現此時無論怎麼找補,好像都會顯得場麵更加尷尬。
於是申坤滿臉窘迫的環顧左右一圈,最終視線定格在了眼前桌上的一個茶杯上。
申坤端起茶杯,將茶杯中的茶水就倒在了一旁綠植中,伸手從酒壇中,舀了滿滿一杯酒。
朝顧幸一拜,雙手捧著茶杯,高舉過頭頂:“王爺,今日是老奴心胸狹隘了,以此酒特向王爺賠罪,還望王爺恕罪。”
話音落下,申坤仰頭咕嚕一聲,杯中酒水一飲而儘。
水酒入口,申坤兩眼微微一亮,咦,莫說這酒水口感還不錯。
並且酒水下肚,腹中並未出現任何的不適,看樣子真不是毒酒。
當即還想再來一杯,於是一臉認真的抬頭看向顧幸道:“王爺,今日老奴死罪,一杯不足以賠罪,待老奴連飲三杯以示誠意。”
話落,不待顧幸回話,申坤已經開始自顧自的繼續舀酒了。
見狀顧幸表情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漫不經心的說道:“老申啊,不知有句話你聽沒聽說過,是藥三分毒。”
“此乃藥酒,小酌二兩是為藥,若是貪杯便是毒。”
“若因你自己貪杯,將自己喝死了,可不怪本王啊。”
說著顧幸視線掃了一圈周圍:“記住你們都是人證,到時父皇身邊的近臣要是嘎了,你們得都上殿證明此事和本王無關。”
申坤雙手捧著酒杯,全身僵硬。
“嘿嘿,王爺說的極是,”尷尬一笑,將杯中酒水,倒回了壇子中。
又親自將壇口的泥封重新處理好,轉身對顧幸神色一臉自然道:“老奴多謝王爺賞賜。”
顧幸見狀心中不由的吐槽了一句,不愧是老爺子身邊的老人。
這不要臉的性格簡直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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