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月色之下,宛馮的街道上依舊有著不少行人。
街道兩旁的商鋪內,一盞盞燭燈為街道增添不少光亮。
白伯領著兒子白平,走在街道之中,看著路過的商賈,遇見熟人之時,偶爾還拱手打禮。
許久之後。
白伯、白平父子方才來到一座府邸。
“爾等是何人?”
府邸外,守在門口的六名鐵騎將士,看著白伯父子二人,開口詢問道。
目光上下打量一番,確定沒有危險之後方才放鬆一些警惕。
“吾乃白延,平陽白氏白仲長子,白裕之長兄,聽聞此次白裕在宛馮,故而前來相見。”
白伯對著將士拱手說道,語氣之中十分客套。
白平此刻也站在白伯旁邊,拱手打禮。
“白裕將軍的長兄?”
六名鐵騎將士,在知道白伯的身份之後,十分意外。
白氏族人,白裕將軍的長兄?
他們沒有想到,居然能在這裡碰到白裕將軍的族人。
“還請稍等,吾這就去通稟報將軍!”
一名鐵騎將士對著白伯拱手。
如今白裕將軍負傷中毒,正在陽城之內,尚未知曉是否蘇醒,眼下麵對白裕將軍的族人,他也不敢擅自做主,把這件事情告知白裕將軍的長兄。
“有勞!”
白伯拱手說道。
鐵騎將士點點頭,轉身朝著府邸內走去。
“父親,你說等會叔父會不會意外剛好在這裡碰到我們!”
白平看著鐵騎將士的背影,轉頭對著父親白伯說道。
連白平自己都覺得,這也太巧一些,若是早一天晚一天,他與父親都不會出現在宛馮城。
“這是自然。”
白伯聽到長子的話,輕輕笑道。
白平此刻看著眼前的五名鐵騎將士,覺得格外威風,而一想到像眼前這幾名鐵騎將士,叔父麾下,還有上萬鐵騎將士。
那出征之時,伴隨著一支支秦字黑旗的場景,那該有多震撼。
府邸大門處。
五名鐵騎將士看著白伯以及那個少年,互相對視一眼,眉頭微皺,目光有些擔憂。
按道理,白裕將軍的長兄前來,他們不該皺眉。
但眼下白裕將軍中毒昏迷,統領他們的人,是白衍!
之前白裕將軍尚未中毒之前,他們去南陽護送糧草糧草的路上,便聽到那些從白氏歸來的將士曾說過,白氏子弟似乎並不怎麼待見白衍。
並且在談及白衍之時,那些白氏子女,言語之中並未稱其名,而是言之‘那人’。
那時候他們就很不解。
在陽城,他們接觸白衍,感覺白衍不僅性子內斂,而且與人相處一點架子都沒有,待人溫和。
捫心自問,不提以士族子弟的身份去奪先登,就是換個人,或者換做是他們有白衍那般劍術,恐怕都做不到像白衍那般內斂。
而之後的一件件事情。
白裕將軍中毒,是白衍帶著他們突襲浮戲山,圍殺那些突襲糧草輜重的韓軍,以血洗辱。
之後也是白衍帶著他們北上奪城,以城抵過。
想起那日,白衍因為在浮戲山戰死的將士,臉上沒有一點笑容的模樣。
想起那夜裡,在他們睡覺時,會給他們旁邊火堆添柴的少年。
“父親,你說‘衍’,會不會在這裡?”
一個聲音響起,讓鐵騎將士回神,轉頭看去。
隨後在鐵騎將士們的目光中。
白伯想到什麼,緩緩上前,拱手打禮。
“不知軍中可有一人名白衍,是白氏之人?”
白伯輕聲問道。
此前由於出門行商,故而眼下白伯與白平父子二人,並不知道白衍先登之事。
在他們父子二人眼裡,當初白仲曾經說過已經書信給白裕,要彌補白衍。按照白裕的爽朗心性,說不定白裕會將白衍帶在身邊,若有機會,自是提拔白衍。
“有!”
看著白伯的詢問,鐵騎將士想了想,緩緩點頭。
“多謝!”
白伯聽到之後,緩緩點頭,心中悄然鬆口氣。
既然白衍在這裡,那麼白裕已經為白氏對白衍予以彌補,過幾日回到白氏之後,便可將這件事情告知白岩與父親白仲。
到時候便不需再對那少年懷有愧疚,早日讓君竹與蒙氏或者李氏聯姻。
那少年能跟在白裕身邊,日後定是一路平坦。
“父親,我就猜到他定然會在這裡。”
白平笑著對白伯說道,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此刻白平沒有注意到,鐵騎將士看他的目光有些不同。
正在這時候。
府邸內傳來腳步聲。
白伯與白平連忙回神看去,隨後就看到一名身著布衣的男子,帶著方才那名通報的將士走出來。
“這是柴將軍。”
鐵騎將士對著白伯說道。
聞言,白伯對著柴拱手打禮。
“白延,見過柴將軍!”
白伯打禮道。
“白平,見過柴將軍!”
白平這時候也上前,拱手打禮。
“無需客套,請!”
柴拱手還禮,隨後請白伯與白平進入府邸。
府邸內的院子中。
柴帶著白伯與白平來到院子,便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白伯父子二人。
白伯與白平看著柴,一臉不解。
按道理,眼下不是帶著他們去見白裕嗎?
“二位既然是白裕將軍的族人,柴便將事情告知二位。”
柴看著二人,想了想。
“白裕將軍並不在府邸。”
柴說道。
白伯父子一臉疑惑,鐵騎大軍在宛馮,白裕為何不在,而且既然不在,為何眼前的柴將軍又讓他們二人進入府邸內。
與白伯的疑惑相比,白平更多的是一臉失望,他還他以為可以在這裡見到叔父。
“不知.......”
白伯拱拱手,看著柴,他似乎感覺到柴有事要和他們父子二人說,否則便不會帶他們父子二人來到這裡。
“白裕將軍如今在陽城,負傷中毒,已經昏迷不醒。”
柴沒有繞彎,直接了當的開口說道。
眼下這父子二人既然是白氏族人,白裕將軍負傷中毒的事情,自然不會隱瞞。
“什麼?”
“叔父負傷中毒?”
聽到柴的話,無論是白伯還是白平,此刻都瞪大眼睛,臉色瞬間大變。
他們此刻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白裕如今在陽城?已經負傷中毒,如今還昏迷不醒?
院子內。
柴把在負黍被伏的經過,全部告知眼前的父子二人。
而當聽到,有五百死士在刀劍抹毒,其目的不是糧草輜重,而是白裕。
彆說白伯,就是白平都臉色都瞬間慘白起來。
他們父子二人都明白,這是有人想要殺白裕!
“平兒!”
白伯呼吸急促,呢喃道:“明日你城門打開,你連夜趕回平陽,將此事告知你祖父,為父趕去陽城見你叔父。”
白伯清楚,如今白氏的地位,全靠白裕一個人支撐著,他必須馬上趕去陽城看白裕。
“知道了,父親!”
白平點點頭,目光之中,滿是慌亂,眼中再也不複方才的得意之色,他清楚,叔父白裕中毒昏迷,對於白氏而言,意味著什麼。
“柴將軍,白裕昏迷前,可曾有過囑咐?”
白伯看著柴,輕聲問道。
“有!”
柴點點頭。
在白伯、白平的注視下,柴緩緩說道。
“白裕將軍昏迷前,讓白衍從陽城趕去負黍,率領鐵騎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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