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騎著戰馬,尚未來到城門,就看到一名男子帶著城內的將領緩緩走出城。
白衍清楚,那為首的男子應當就是馮文。
想到這裡,在距離城門還有百步左右,白衍便翻身下馬,朝著馮文走去。
城門處。
馮文見到遠處上尚有百步,為首的鐵騎將領便下馬而走。
馮文有些意外,這百步下馬,可是給足了他尊重與顏麵,畢竟他隻是降將。
而伴隨著那為首的鐵騎將領靠近,看清其模樣時,馮文眼中儘是錯愕。
不僅是馮文,就是馮文身後的一眾韓卒將領,此刻都一臉懵。
率領鐵騎大軍北上的,居然是這般年輕的少年。
“馮文,領宛馮四千將卒,願歸附秦國!”
馮文回過神後,看著鐵騎將領已經走近,雙手舉著城守印,彎腰低頭。
感覺到手中的城守印被拿走,馮文方才抬起目光,隨後他就看到為首的少年將領後退一步。
“白衍,見過馮將軍!”
白衍對著馮文,拱手行禮。
馮文身後的親信將領,以及所有在城門的韓卒,見到鐵騎主將如此敬重馮文,眼中都十分意外,此前內心中的不安也緩緩消失,心中悄然鬆口氣。
那鐵騎主將如此敬重馮將軍,定然不會如何處置馮文將軍,他們定然也不會有事。
“馮文,見過白將軍!”
馮文也連忙起身後退一步,再次拱手打禮。
禮畢,馮文便帶著白衍以及一眾鐵騎將領,進入宛馮。
片刻後,一名名鐵騎將士,拿著秦字旗來到空蕩蕩的城樓上,將一支支秦字旗插在城道之中。
宛馮,從這一刻開始,便是秦國城邑。
見到這一幕,不僅僅是城內的百姓,就是一名名韓卒,都忍不住心生感歎。
韓國,已經擋不住秦國。
伴隨著夜幕降臨。
府邸內。
一間書房中。
白衍聽著馮文的話,這時候才明白,廣武在北境,為提防趙國,故而城內一直都屯有糧草輜重。
“加之原先南陽歸附秦國之時,韓王下令,把南陽糧草輜重全部調至廣武、滎陽、宛馮三城。聽說向韓王諫言之人,是張平。”
馮文開口說道。
目光看向眼前的少年,馮文眼中有些複雜。
張平本意是想讓城內男丁皆助韓卒守城,但沒想到,最終卻導致滎陽城內五千男丁,儘數被眼前少年伏殺。
“張平?”
白衍眉頭微皺,聽著馮文的話,他才驀然想起,在韓國有一個顯赫世家,張家!
張家張開地、張平二人,五世相韓。
最重要的,還有一人。
“馮將軍可曾見過張開地之孫張良?”
白衍看向馮文,輕聲問道。
馮文搖搖頭,張家子弟張良,他自然是有聽說,但卻從未見過。
彆看宛馮以馮氏賜名,但比起張家,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張家地位太高。
哪怕是在馮氏最輝煌的時候,也遠遠不及。
白衍看著馮文搖頭,沒有再說什麼,隻能在心中記下這件事情。
宛馮城內。
夜幕之下,眾多此前躲在小舍的商賈,見到宛馮城並未發生戰事,心中也是鬆口氣。
畢竟他們隻是途徑行商,在宛馮過夜,誰又想宛馮在這時候,發生戰事。
經過打聽之後,眾多商賈方才明白,原來是宛馮歸降秦國,故而並沒有戰事發生。
見到沒有危險。
商賈自然不會再躲在小舍之中,紛紛開始出現在大街上,朝著酒樓走去。
宛馮是行商途徑的落腳地,他們經常在這條商道來往奔波,基本都能碰到熟人,故而每當來到宛馮過夜之時,他們都會相約去到酒樓飲酒一番。
其一是便放鬆一下。
其二也是想交流一番,說不定還能打聽到一些不知道的事情。
“若是趙國、楚國不派遣援軍,韓國這次怕是要滅了!”
“可不是,秦國鐵騎都已經打到宛馮,聽說城外的降卒都是廣武城的韓卒。”
“你們說這支鐵騎主將是何人,看情形,隻要滎陽沒有收到消息,明日秦軍便可進入廣武。”
“這支秦國鐵騎應是此前在秦國上郡的白氏鐵騎,我聽說秦國伐韓,便派遣這一支鐵騎精銳前來。”
一間間酒樓內,三五商賈一桌,互相閒談,話語裡皆是在說城內的秦國鐵騎。
而在其中的一個雅間內。
“父親,聽說城內的秦國鐵騎,是吾之叔父率領的白氏鐵騎!”
一名十七歲的少年一臉興奮的說道。
少年是白氏子弟,名叫白平,白伯的長子,在白氏府邸時,曾經在大堂與白衍有過一麵之緣。
因為已經成年,白平便一直跟著父親白伯行商嗎,準備日後子承父業。
眼下。
白平聽到其他商賈的話,一想到如今宛馮之內的鐵騎大軍,是叔父白裕率領的白氏鐵騎,心中無比亢奮。
白平與所有堂兄堂妹都知道,白氏如今的地位,都是叔父白裕一人支撐著。
故而在他心裡,從小到大內心最崇敬之人,並非是父親,而是叔父。
隻是苦於叔父常年都領兵在外,他少能見上一麵。
如今在宛馮剛好碰見叔父,還有白氏鐵騎,他怎能不激動萬分。
“嗯,等會吾等便去拜訪一下汝之叔父。”
白伯點點頭,澹澹的說道,話語之中聽起來很隨意,似乎給人感覺,白裕常年入伍,少有歸家,眼下碰到,身為長兄自然是要去見一下。
但若雅間內與白伯坐在一座的幾名商賈都是細心之人,自然看出白伯眼中的得意之色。
“伯延,汝之叔弟當真不負白氏其名。”
“可不是,這一來便直接拿下宛馮、廣武,此等大功,恐怕回秦之時,定能再升一爵!”
“可喜可賀~!”
雅間內,一名名商賈紛紛舉起瓷杯,對著白伯開口恭賀,目光儘是巴結之意。
無他。
他們行商,地位可是遠遠不及為官為將之人,更彆說白氏白裕,還是鐵騎將軍。
白伯看著眼前的好友言語之中的吹捧,笑著擺擺手,拿起酒杯,謙虛一番。
不僅是白伯。
就是白平坐在旁邊,看著那些父親的好友,聽著他們的話,心裡飄飄然。
這次叔父又可升爵,等他回到平陽,將這個消息告知族人,族人定會為之興奮。
白平似乎已經想到,堂兄堂妹圍繞著他,問他關於叔父白裕的事情,見麵之後,又說了些什麼。
白平越想越激動,看著父親依舊在飲酒,內心逐漸焦急難耐,恨不得父親趕緊把酒喝完,與他去見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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