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槐楠在聽完我說的話之後,神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她氣的咬牙切齒,揚起手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臉頰火辣辣的疼痛,讓我悶哼了一聲。

不等我回過神來,槐楠便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咳咳......”

我漲紅著臉,驚慌無措的看著她。

隻覺得氣血翻湧,腦海裡嗡嗡發炸。

槐楠卻不肯放過我。

她冷著臉質問道:“白默,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我強撐著精神擠出了一抹微笑:“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更清醒了。”

一個將死之人,我還有什麼可害怕的呢?

“這東西是我買下來的,我想給誰就給誰。”

槐楠甩開我,冷著臉嗬斥了一句,態度不容置疑。

我卻依舊堅決,捏著戒指不肯讓給她。

周圍寂靜無聲,劍拔弩張。

不少人都猶豫的看著我和槐楠,不知道是否應該上來勸說安慰幾句。

康晨眼尖機靈,懂得審時度勢。

立刻舉著一杯酒,微笑著走到了槐楠的身邊,拉住了她的手。

“姐姐,你就彆生哥哥的氣了,既然哥哥喜歡,我就讓給哥哥好了。”

“來默哥,這杯酒我敬你,今天是我不對,生日宴不應該辦的這麼隆重,惹得你不開心了,我和你道歉,希望你喝了這杯酒,原諒我可以嗎?”

康晨把酒遞給我,高濃度的白酒味,熏的我連連作嘔。

身體裡本能的抗拒,讓我眉頭緊鎖,下意識往後踉蹌了幾步。

康晨眼神一愣,神情頓時失落了下來。

他歎了口氣,失落的對槐楠撒嬌:“看來哥哥並不打算原諒我啊。”

槐楠從康晨的手裡,奪過那杯白酒。

她冷著臉走到了我的麵前,掐著我的下巴,把酒灌進了我的嘴裡。

“唔啊......咳咳......”

我想要掙紮,但手上的刺痛,和身上的劇痛讓我根本就動彈不得。

隻能任由槐楠把我按在椅子上,肆無忌憚的給我灌酒。

酒精充斥著我的鼻息。

烈酒灌進喉嚨裡之後,胃裡頓時翻江倒海,讓我幾欲作嘔。

豆大的汗水,沿著臉頰一滴接著一滴的滑落下來。

胃仿佛被針紮一樣,疼的我直喘粗氣,從椅子上摔倒在了地上,蜷縮著身體,大口大口的咳嗽著。

酒精味逐漸被血腥味所替代。

我張開嘴,‘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槐楠看向我的眼神裡,由一開始的厭惡,轉變為了驚恐。

“你怎麼了?”

“給我站起來!”

閉上眼睛之前,我還能聽到槐楠厲聲命令我的聲音。

仿佛我是她一條聽話的狗,隻要她開口命令我,我就必須要順從一樣。

總算是可以解脫了。

我這麼想著。

可老天偏偏不遂人意,再次睜開眼睛,一股濃鬱的消毒水味,熏的我眉頭一皺。

我艱難的試圖坐起來,卻被一雙手輕輕的按下。

“醫生說你需要好好休息,你先躺下吧,彆起來了。”

溫柔如水的嗓音,讓我整個人一愣。

抬起頭和說話的那人對視一眼之後,我才發現身邊竟然坐著一個漂亮的女孩。

“你是......槐楠的助理?”

我愣了愣,隨即終於想起來,在哪裡見過她。

女孩臉色微紅,輕輕對我點了點頭。

“我們見過很多次,但一直都沒機會和你打一聲招呼,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

我艱難扯起一抹微笑,回答道:“我當然記得你了。”

哪知道女孩卻搖了搖頭,無比正色的對我說:“我叫葉天瑜。”

“葉小姐,你好。”

我客氣的和她打了一聲招呼。

可葉天瑜臉上的笑容一僵,再次看向我的眼神裡,寫滿了濃鬱的失落。

“你果然不記得我了。”

彼時我還不知道,她這句話的含義。

我歉意一笑,搖了搖頭說道:“抱歉啊,之前見過你幾次麵,都沒來得及問你的名字。”

那時的我,眼裡隻有我最愛的老婆槐楠一人。

所以對其餘的異性,都主動保持距離。

即便葉天瑜是槐楠的助理,我卻連她的聯係方式都沒有。

我拿起手機,主動對葉天瑜說道:“是你送我來的醫院吧,謝謝你照顧我,你電話多少,等過段時間有空的話,我請你吃飯。”

葉天瑜又驚又喜,立刻報了一串數字給我。

互相加對方通訊錄和微信好友之後,我明顯看到葉天瑜臉頰紅紅的。

仿佛加到我的微信,是什麼人生大喜事一樣。

可她笑著笑著,忽然眼圈一紅,流下了眼淚來。

我被她忽然掉眼淚的舉動,嚇了一跳。

忍不住驚慌遞給她一包紙巾,尷尬的問:“你......你怎麼了?”

女人還真是奇怪的生物。

前一秒還高興的笑著,後一秒,就落下眼淚來。

哪知道葉天瑜忽然紅著眼圈看著我,委屈的質問道:“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啊?”

“你的病不能喝酒,也不能累到,更不能受傷,否則會加重細菌感染,隨時都有可能要你的命!”

我被葉天瑜的質問,給聽的愣住了。

已經有多長時間,沒有聽到這種關心我的話了?

我的老婆,正忙著和她的小情人在一起甜蜜。

反倒是她的助理,送我來醫院,關心我的傷勢。

我自嘲一笑,無所謂的搖了搖頭:“人早晚都有一死,再說了,死對我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和槐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我備受折磨,十分痛苦。

可長期的壓迫和虐待之下,我已經麻木了。

她不和我離婚,我就隻能安靜的等待死去的那一天。

所以死對我來說,當然是解脫。

可葉天瑜卻紅著眼睛,搖了搖頭。

她緊緊拉著我的手,哽咽著說道:“不會的,白大哥,你一定要打起精神來!”

“我相信,隻要你肯配合醫生的治療,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卻笑著歎了一口氣。

“沒用的,我得的是罕見病,目前沒有任何一種治療手段,能治好我的病。”

“可是......”

葉天瑜還想說些什麼。

床頭櫃上,我的手機鈴聲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我瞥了一眼來電顯示,一顆心頓時猛地被攥緊。

是私人療養院打來的電話。

難道是妹妹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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