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頊帝駕崩(1 / 1)

試婚丫鬟 畢貴圓兒 1083 字 7天前

“轟隆”

猶如一個炸雷正劈在耳邊,江書隻覺自己站立不穩,一下子往後跌坐在靠背椅上。

好端端的,頊帝怎會……說沒就沒了呢?

頊帝沒了,她、她該怎麼辦?

顧不得害怕,江書向小蘆子:“你、你怎麼知道的?你彆怕,細細地說。”

小蘆子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抱著同伴頭顱的手抖個不停,“是……是奴才親眼看到的,親眼看到的!”

“你到底瞧見什麼了?”

“陛下被人給、被彆人給……”小蘆子沉浸在可怖的記憶裡,聲音尖銳到扭曲,他沾滿鮮血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個恍惚的笑意,“陛下,和小禾子一樣,和小禾子一模一樣了!哈哈哈哈哈……”

江書不想看,可她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目光……溜向小蘆子懷裡那顆人頭。

半個時辰前,小禾子還笑模笑樣地走到自己跟前,口中翻來覆去地說著“恭喜”,現在卻……隻剩下一顆頭。

頊帝和小禾子一樣,沒了……腦袋?

江書隻覺渾身發冷,脖頸一陣莫名的發痛,好像自己脖子也挨了一刀似的。

她聽著自己聲音顫抖到扭曲,“誰、誰乾的?”

“奴才看見,奴才親眼看見……”小蘆子舔著乾裂的嘴唇,“是、是鎮北王,和、和……”

“嗖”

江書身子一顫,她目光慢慢低垂下去,之間小蘆子左胸處,冒出銀光閃閃的箭簇。

小蘆子這輩子最後一句話,沒能說完。

“啊!”江書再無心深究小蘆子沒說完的話到底是什麼,她愣愣地看向門口,那箭簇發出的方向。

夜色濃處,一身玄色鬥篷隨風上下翻飛。

“沈……”江書雙手交疊著,緊緊捂住嘴,堵住口中尖叫。她不敢叫出來人名字,怕被滅口。

沈無妄帶著人,直直向江書走來。

江書手臂撐著桌麵,才勉強支持著身子,沒有軟倒。

沈無妄是幫了她幾次,可……可也隻是可憐她。江書可沒忘了,北典獄司裡日日往外抬的那些草席子卷著的猙獰死人。沈無妄和她沒什麼情分,會不會就這樣要了她性命……

江書快哭了,“沈大人,奴婢什麼也沒聽見,什麼都不知道……”

可她心裡也清楚,就憑著她聽到的“鎮北王”三個字,她就要死!

到底是死在沈無妄手裡……

江書顫巍巍地閉上眼睛,引頸就戮。

“收起你這副蠢相。”熟悉的語調稍嫌陰冷,從江書頭頂傳來。

低垂的視野中,沈無妄的玄色官靴,足尖處顏色較深。

是血!

江書整個人顫顫巍巍,不敢抬頭。隻等著沈無妄下令,奪她的性命。

卻聽他吩咐從人,“這太監趁亂,欲要圖謀不軌,被本督射殺。你們都瞧得清楚明白了嗎?”

他身後,傳來山一樣的齊呼聲:“屬下明白!”

“明白就好。把屍身拖出去,彆臟了這地界兒!”

“是!”

趁沈無妄帶來的人七手八腳拖屍體,提來清水洗地,一片亂紛紛之際。

江書恍惚著聽見沈無妄聲音,在自己耳邊輕輕飄過,“在此間好好候著,等我帶你出去。”

江書一愣,抬頭再想問時,眼中隻剩下了沈無妄離去的背影。

這行人,來得快,去得也急速。又帶走了小蘆子的屍體,地上的血跡也都清理得乾乾淨淨,讓江書恍然覺得,剛才,那是不是一場噩夢。

包括那句“我帶你出去”。

江書不敢托大,她用茶水潑醒了一旁的大宮女,大宮女醒後什麼都沒問,隻幫著江書把這個偏殿裡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處,閉鎖殿門,靜靜地等著。

偌大的皇宮,似乎西北角起了火,火光透過緊閉的雕花木門,把血紅的光映射在江書臉上。

火很快被撲滅,宮中恢複了往日的寂靜。

沒有發喪的雲板,也沒有哭喊。江書越來越覺得,剛才小蘆子帶回來的消息,或許,是假的……

或者這一切都是一個夢,她還在這裡,靜靜地等待著給頊帝侍寢。或許、或許……

江書本以為自己會枯坐一夜。

到了四更天上,突聞一陣緊著一陣喪鐘,直震得人腦仁發痛。

一聲聲貌似哀痛的叫喊,響徹六宮:“聖上歸天了!”

熬到第二日,江書就和這宮裡所有人一起,知曉了昨夜頊帝突染惡疾,不治身亡的噩耗。

太子登基,成了新皇。

頊帝的喪禮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

江書到底沒被頊帝寵幸過,也沒有封號、位分,不尷不尬地帶著幾個宮女、太監住在萬辰闕偏殿裡。這幾日來,除了那天被嚇暈的大宮女,其他下人都有些避著她。江書知道,在他們眼中,她不過是一個繁華夢一朝成空的可憐蟲罷了。

一日,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太監回來,說太後已經帶著先帝的妃嬪們統統遷去了後麵的福壽宮,把前麵的幾間宮室都空了出來,留給新帝未來的皇後分配。

小太監還說,思宜郡主已和當今聖上換了庚帖,隻待孝期一過,就要入主東宮。

思宜郡主……

江書眼前浮現起那張略帶羞澀的、少女的臉。

“你說,先帝所有的妃嬪都去了福壽宮?”

小太監點頭,“可不是?奴才親自看著太後娘娘下的旨,說是不等大喪結束了,這幾日就搬。”

這麼說,萬吟兒,成了太妃?

而且太後搬去福壽宮,沒帶她江書。她還是個小宮女。

看著江書不語,小太監乾脆自己起身,從圓桌上拿起茶碗,灌了一口。

江書看著他。

小太監:“流花姑娘,先帝已是去了,你現在和往後,恐怕都和奴才我是一樣的人。這麼瞧著我乾嘛,這好茶,隻準你喝,不準我喝?”

江書抿唇,沒說話。

小太監喝完,臉上才帶出點惡作劇似的笑意,看著江書:“哦對了流花姑娘,當今聖上仁慈,他可說了,這宮裡的宮女,有願意離宮歸家的,待喪儀結束,就可以出宮回家了。我看你啊,再在這宮裡熬著也沒出頭之日了,不如還是回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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