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135(1 / 1)

倒不是她們敢對皇後張櫻等人做什麼,而是幾個新人都渴望能投靠她們,以此來保證自己的地位,而她們則會幫著張櫻等高位妃嬪固寵。

而其中,皇後與張櫻自然是備受所有人青睞的香餑餑。

一則二人都有孩子,二來兩人在雍正麵前也都能說得上話,若是真能得到二人的青睞,絕對可以幫助她們獲得皇上的寵愛。

張櫻:“……”

頭禿。

不準備生孩子之後,她對爭寵與否本就沒什麼興趣,如今反倒是因此給自己招來了麻煩,這可就本末倒置了。

再者,相較於後宮這點兒事,張櫻還是更在意自己即將出嫁的女兒。

倒是對宮裡各種規矩了然於心的那嬤嬤見張櫻煩躁,提出了頗具可行性的建議:“若是娘娘都不打算再生孩子,不妨找到內務府報一個絕經,撤了娘娘的綠頭牌,您再以調養身體為由搬到圓明園去住?”

張櫻愣了下,有些好奇:“你確定這樣做,真的可以達成目的。”

不是說避開這些剛入宮,正野心勃勃想要爭寵的新人——

若她人都不在皇宮了,這些新人即便再想獲得自己的青睞與幫助,也隻能另找一個更合適的人選。

但她擔心的是,這樣做真的可以離開皇宮?

那嬤嬤笑了笑:“女子絕經一般是在五六十歲的時候,您若是現在便停了,隻能說明身體出了問題。這般情況下,您說自己心情不好也是理所當然之事。至於出宮調養,奴婢想著,以皇上對您的看重,這應當並不困難才是。”

“再者,就算皇上不允許娘娘單獨出宮,您難道還不能借此機會關閉宮門說要養病?那些小主兒是想要討好您,可不是想要得罪了您。”

張櫻乾脆點頭:“總是要試試看的。”

但沒想到,張櫻前腳剛報上自己“絕經”的消息,後腳皇後就擔心地來了永壽宮:“張櫻,你怎麼讓人去內務府那邊報了絕經的消息?你現在才多大,怎麼突然就停了經。”

張櫻對上皇後擔心的眼神,想著皇後嘴巴緊,這又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兒,於是便直接道:“皇後不用擔心,我隻是有了這幾個孩子後不打算再生了,但月事來的時候你也知道,不但身體不如以往,情緒起伏也比平日更大,吃喝還得忌口,實在麻煩得緊。所以我便主動吃藥停了月事,以後每個月也沒必要再受罪了。”

張櫻自己身體好,其實是沒有這方麵的顧慮的。

但她這話,卻讓皇後感同身受。

因為皇後就是一個痛經患者,而且那種嚴重到每次來月事的時候都必須和鎮痛藥,就算這樣也還沒辦法徹底止痛,還是要蜷縮在床上痛到整個經期都結束才能恢複正常。

所以張櫻這理由,皇後那是相當理解。

她甚至想要打聽一下,張櫻讓自己停經的藥物是什麼。

但想著自己與張櫻若是接連停經就太過巧合,隻怕會讓皇上亂想,皇後猶豫之後到底沒有開口詢問。

張櫻又不知道皇後痛經痛得那麼厲害,所以並未多想。

皇後想到最近一頓時間的鬨騰,不由笑著看向張櫻:“你會在這種時候做出這種選擇,應該也是因為宮裡最近太過鬨騰吧?你是想要閉門謝客,還是想要去圓明園‘調養’身體?”

張櫻失笑:“還是皇後理解我。我對那些新人爭寵倒是沒什麼意見,畢竟都已經入了宮,總要為了自己的未來搏一把。但幾個小姑娘每天上門請安,說是要陪著我說話解悶兒。”

“我倒是沒什麼悶兒給她們解,她們卻讓我都沒什麼時間做自己的事兒了,而且她們過來,啾啾與小玖兩兄弟為了避嫌也不好時常到永壽宮來……我並非抱怨,隻是她們確實影響到了我的生活。”

皇後無奈地看著她:“你不喜歡直接不見人就是了,作為貴妃,難不成連這點兒特權也沒有?”

張櫻失笑:“這不是每天看一眼漂亮小美人自己心情也挺好嗎?隻是她們每次請安後留下的時間都太久了。”

“再說了,我若是沒個理由,也不好所有人都不見。”張櫻歎氣,“而且也不是說我不見人,就真的能不見人的。皇後你大多時間都在宮裡,不怎麼出門,所以除了給你請安的時候也難得見到她們。你知道我的,在一個地方待不住。這永壽宮的景兒我都看膩了,總是要出門賞賞花的,路上可不就容易遇到幾個小姑娘了?”

幾個小姑娘總有各種各樣的辦法引起她的注意力,若非知道她們的真實目的,張櫻都要懷疑幾個小姑娘是在爭自己的寵,而非雍正的寵愛了。

皇後笑著搖搖頭:“說到底,你還是坐不住。”

張櫻直接承認了:“確實坐不住啊,這紫禁城才多大?皇宮又有多大?後宮又有多大?這麼點兒大的地方若是還不能隨意閒逛,我都擔心自己會憋出了病。”

皇後看了張櫻一眼,意識到了什麼:“你想出宮?”

張櫻點頭:“我在想,到底要怎麼和皇上開口,皇上才能同意讓我帶上幾個孩子住到圓明園去。這皇宮如今太熱鬨了,我不大習慣。”

皇後嗔了她一眼,而後認真思考著這事兒的可行性。

半晌,她笑著開口:“倒也不是沒法子。你呢,找皇上的時候彆說去圓明園,就說想要去一個清淨點兒的地方住上一兩個月調養一下身體,其他的我會幫你找皇上說的。”

張櫻驚喜地看著皇後:“這樣能行?”

皇後認真點頭:“沒太大問題。”

張櫻見皇後說得篤定,便毫不猶豫地按照皇後的意思與雍正說了。

雍正對醫術不算精通,卻也了解一二,知道張櫻在這個年紀停了月事並不是很正常,他擔心張櫻身體出了問題,還讓禦醫幫她診了脈。

但結果顯示,她身體很好。

禦醫想到一種可能:“有時候心情起伏太大,也會影響到身體,容易出現暫時停經的現象。隻要調養得好,之後未必不能恢複;若是調養不好,隻怕就……”

雍正皺了皺眉,下意識想到了默默的婚事。

如今距離選秀都過去了一個多月,默默的婚事還未敲定下來,而且默默也非常堅持要嫁給那個不但年紀大還看起來就病歪歪的郡王。

雍正這段時間為了默默的婚事焦頭爛額,倒是忽略了張櫻。

或許,張櫻也正為默默的婚事著急上火?

這也不是沒可能。

畢竟默默這孩子到底有多難纏,他這段時間已經親自體會過了。

想到這兒,雍正對張櫻的“遭遇”也有些感同身受起來:“既然需要靜養,那便搬到圓明園去住一段時間吧,年前的時候記得回來就行。”

張櫻一頓,狐疑地看了雍正一眼。

她還什麼都沒說呢,隻是禦醫說了幾句話而已,怎麼雍正就主動提出讓她到圓明園去養病了?

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既然雍正頭主動提出來了,她自然不會再拒絕。

於是張櫻道了聲謝。

謝完之後,張櫻想到默默尚未達成目的“婚事”,想著默默馬上就要跟著自己一起去圓明園了,隻怕沒辦法再與雍正水磨工夫,就忍不住提了一句:“陛下,默默性子固執,不達目的不罷休。她既然挑選了那麼一個婚事人選,就必然有她自己的考量,陛下與她也僵持了這麼長一段時間,不妨成全了她?”

雍正看了她眼,愈發確定張櫻就是被默默這門婚事給煩的。

但他想了想默默這段時間瞅著空兒就試圖說服自己的做法,也不得不承認默默的性子確實如張櫻說的一般。

若自己不打算直接下旨賜婚的話,最後妥協的隻怕還是自己。

就像張櫻如今也妥協了一樣。

雍正覺得,自己一定要回去好好想想。

這般想著,雍正便直接起身帶著人離開了永壽宮,直接回了養心殿。

從頭到尾,沒給張櫻一個答複。

張櫻:“???”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她還是將這點兒異常告訴了默默,讓默默自己拿主意。

而張櫻自己,則帶著人去了皇後宮裡。

沒法子,原本說好了自己要配合著皇後一起使力,然後在皇後的幫助下促成此事,卻沒想到雍正答應得這般輕易,她總要給皇後說一聲。

不然,皇後若是誤會了就不好了。

她到皇後宮裡的時候,還未通傳,就與門口的覺羅嬤嬤對上了眼睛。她見到張櫻後相當驚訝:“貴妃娘娘怎麼過來了?皇後正打算去找您呢!貴妃娘娘快請進,奴婢這就……”

“張櫻來了?”

屋內響起皇後的聲音,張櫻忙抬步進了房門,視線直接與皇後對上。她愣了下,將皇後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皇後還真打算出門去找我啊?”

見到張櫻,皇後趕緊迎了上來。

得知張櫻來意後,皇後也忍不住失笑:“你倒是來找我說明情況了,我還想著找你說明情況呢。”

說完拉著張櫻到一旁坐下,“方才皇上讓蘇培盛過來,說是你最近因為默默的婚事鬨得心情不好,已經影響到了身體,所以他特意下令讓你到圓明園去養病。我一聽就知道不好,之前我可是信誓旦旦和你包攬下此事,說得好似這事兒有多難一樣,結果皇上掉頭就拆我的台,也就是你心胸寬廣沒亂想,還想著來找我說明情況,若是換了那心思深的,隻怕都要懷疑我做戲籠絡你了。”

張櫻見皇後坦誠,便也解釋道:“我也是擔心皇後你誤會我做了其他事兒,影響了我們關係,這才上門解釋。我還什麼都沒說,皇上隻是讓禦醫給我把了脈,然後就讓我去圓明園靜養了,正糊塗呢,倒是不成想,竟然是讓默默背了鍋?”

想到這兒,張櫻不由哭笑不得。

她完全沒想到,雍正竟然是誤會了她是因為擔心默默的婚事才會停了經。

皇後來了興趣:“說來我之前就想問,皇上說這門婚事是你查了資料,然後默默自己從那些資料裡麵挑選出來的成婚人選?默默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她看了眼張櫻眼底全無擔心的神色,“你又是怎麼想的?”

張櫻失笑:“能怎麼想?她自己選擇的婚事,我難道還能攔著?她十二三歲的時候便和我提過,不想嫁人,不想生孩子,可這世道哪兒成呢?所以她便退而求其次,選了如今那個成婚人選。”

“我見她目標明確,並非亂來,我好似沒什麼阻攔的必要?”

皇後當場愣住:“默默是這樣想的?你也……”

皇後看著張櫻,心情沉悶而複雜。

她越是與張櫻相處,就好似越容易發現自己與張櫻的不同,如今就連張櫻的孩子,似乎也沾染了她身上的幾分不同。

這並不是一個很讓人高興的發現,因為皇後明確地感知到了自己與張櫻的距離。

但皇後又是一個很想得開,很會排解自己情緒的人,所以她沒一會兒就將那些許不對勁兒的情緒排解了出去。

她看著張櫻笑了笑:“你倒是也慣著她。”

張櫻跟著笑:“前提是我能護著她啊。”

若是覺得這樣做的後果護不住,她的態度絕不會這般輕鬆。即便最後也隻能同意——畢竟人生是默默自己的,她有權利選擇這一輩子該怎麼過,作為母親即便再放心不下,也不能插手孩子的選擇——但絕不可能答應得這麼痛快,甚至還主動幫她調查。

皇後愣了下,歎氣:“我要是也能如你一般自信地說,我能護著他就好了。”

張櫻看向皇後:“是弘暉出什麼事兒了嗎?”

皇後搖頭:“倒不是出了什麼事兒,隻是府中的氣氛顯然不比以前好了,弘暉臉上的笑容也不如以往多了。”

倒是弘昀與弘時兩兄弟沒怎麼受影響,前者早就在嫡福晉的安排下有了其他女人,如今再多一個兩個的又有什麼差彆?

後者則是仗著自己年幼且不得雍正重視,行事相當肆意妄為。

他對皇位無所求,對除了嫡福晉以外的格格也沒什麼責任感,所以除非自己願意,又或者嫡福晉來月事的時候會去碰其他幾個格格,平日基本將那兩個格格視之如無物,與嫡福晉之間的感情完全沒受影響。

唯有弘暉,因為責任感太強,因為覺得兩個格格是汗阿瑪賜下而非自願入府,所以他覺得自己對兩個格格有責任。

但這樣的責任,又並不能讓他與福晉感到開心。

於是……

張櫻張了張嘴,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有責任心當然是好事,但在清朝這種環境下……

張櫻搖搖頭,也沒什麼好辦法。

因為易地而處,她也並不覺得自己能比弘暉做得更好。

好在皇後隻是抱怨一下,並沒有讓張櫻一定相處解決辦法為難想法,或者說皇後也知道,這事兒根本就沒有解決的辦法。

談到弘暉近況,皇後也沒了談話的興致,張櫻見狀,乾脆告辭離開了。

在張櫻啟程前往圓明園之前,雍正又找默默促膝長談了一次,也不知道父女兩個到底說了什麼,最後的結果卻是雍正同意了這門婚事,不但直接下旨賜婚,還將婚期定在了明年正月,就在三公主之後。

因為默默與三公主是同年出生,隻是一個是年初的生日,一個卻是年末的生日。

但雍正的賜婚聖旨下達之後,朝野內外,包括被一道賜婚聖旨砸中的未來額駙本人,都被這消息給驚得目瞪口呆。

即便是賜婚的另一個當事人,在接到聖旨之後也忍不住懷疑……

雍正是不是跟這個女兒有仇啊,不然怎麼會將一個處於最好年華的公主嫁給自己這麼個大半截身體就要入土了的人?

就算是為了聯姻撫蒙,也沒必要這麼寒磣自己的親女兒啊!

再者說,雖然他在科爾沁也算有權有勢有地位,可比他更有錢有權有地位且更年輕的人又不是沒有!

完全想不通!

蒙古那邊不少人甚至忍不住懷疑,這會不會雍正的陰謀詭計。

但最近這些年,蒙古與滿清的關係不錯啊?何況他還是出身科爾沁草原,與滿清關係向來親密無間,完全想不到有什麼可算計的。

恰在這時候,傳出了張櫻前往圓明園養病的消息。

所有人立刻就把張櫻生病的消息與默默被賜婚的消息給聯係上了,看來皇上這是一意孤行賜的婚啊,都把貴妃給氣得跑去圓明園了!

雍正:“???”

張櫻:“???”

這點兒小事倒是不會對雍正造成任何影響,畢竟說句不好聽的,這不過是雍正的家事兒,與大臣們也沒什麼關係。

與他們有關係,還是切身關係的,是雍正前些年派出去引進豬仔的船隊,以及拿錢請其他海商幫忙帶回來的白色豬仔!

之前一家價格便宜的快餐店橫空出世,直接憑著比正常肉類價格都要低出不少的加工成品肉價格俘獲了京城所有人的心,除了皇宮裡麵的貴人與奴才,京城幾十萬人,即便是王公大臣,哪一個沒嘗過快餐店的商品?

王公大臣買肉是因為店裡的味道好,而平民百姓買肉則是因為店裡的肉便宜。

但等到後來,老百姓買肉除了因為便宜,就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榮耀感——

看,他們與那些權貴大臣們竟然吃的是同一種東西!

而這大約也是除了化妝品外,老百姓能與許多達官貴人們吃的同一種食物了。

能被達官貴人們喜歡的食物,味道必然不錯。

而達官貴人們呢?

一開始當然是因為店裡麵的食物便宜又好吃,但再好吃的東西吃多了也會膩啊,何況他們有錢有人,很快就將快餐店裡麵的食譜破解得七七八八,完全可以讓家裡的廚師做來吃。

但這不是,後來發生了年羹堯鬨事兒的事情?

很多之前被蒙在鼓裡的人這才知道,京城這些年聲名鵲起的好些鋪子,竟然全都是張貴妃與幾位皇子公主們的產業!

雖然張貴妃不知道,但在對方店裡花了錢,以後遇上什麼事,也好上門求情啊!

像是被年羹堯牽連的年希堯夫人,之前還想要拿錢去找張貴妃求情,但人張貴妃根本就沒看上那些錢財,據說還是年大夫人自己親自出馬,提及了對張貴妃那幾家鋪子裡的產品的推崇,以及提到了自己這些年的“忠實消費者”身份,這才讓張貴妃到皇上麵前求了情。

而年大夫人的幾個孩子雖然仍未免於流放,卻也將流放的地點從寧古塔那樣的苦寒之地,改到了條件相對比較好的西北。

正因為這樣的改變,年大夫人也可以跟去西北照顧幾個孩子了。

所以大家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未來,都願意到快餐店捧場。

但事實上……

張櫻雖然確實為年大夫人說過話,卻並非其他人以為的是因為年大夫人經常到她店裡買東西,而僅僅隻是因為,這位年大夫人在年羹堯出事的前兩年便徹底與年家關係破裂。

甚至於,這位年大夫人因為挺會經營,手中積攢了不少錢財,所以其本身與孩子的吃穿用度大部分也都是從自己出錢。

即便沒與年家關係破裂前,年大夫人也從未占過年家便宜。

在這種情況下,年羹堯的罪孽本來就該牽扯到她與她的孩子,所以張櫻才願意幫她說話,而雍正也願意鬆鬆手給她孩子一條生路。

不過張櫻對外界的傳言並不知道,所以並未開口解釋。

而錢億在觀察之後也發現這些人除了吃喝等物,並不會亂花錢,而被主要光顧的快餐店……商品價格那麼便宜,又扯不上受賄,便沒有多管。

說回大白豬。

大白豬對老百姓而言到底有多重要,哪怕是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所以在得知雍正下令引進的大量大白豬抵達京城後,都不用通知,老百姓便自覺縮減平日開銷,開始為購買小白豬攢錢了。

雖然還不知道小白豬的價格,但朝廷既然引進了這麼多的小白豬,肯定是想要讓老百姓養的啊!

不然讓達官貴人去養豬?想也知道不可能。

而要讓老百姓養豬,豬仔的價格自然就不能太貴,至少不能讓老百姓覺得一輩子也養不起,所以繁育出足夠的豬仔後大幅度降價都是完全可以預料到事情。

這兩年老百姓已經給家裡的牲畜家禽吃上了飼料,漲勢確實是比以前好,成本也確實降低了不少,但因為豬肉仍舊處於供不應求的階段,所以豬肉的價格仍舊居高不下。

老百姓雖然比過去多賺了一些錢,卻也不到隨意吃喝的地步,所以吃肉的頻率比之過去仍舊沒有高多少。

但若是小白豬真的推廣全國,讓老百姓吃上肉就沒有那麼是困難了。

畢竟半年出欄的豬,真的比現如今喂養的黑豬品種優越太多了。

老百姓關注這件事是因為這些小白豬與他們的生活息息相關,那朝中的官員為何會關注此事呢?

因為雍正下旨,說要派遣兩位官員專門負責養豬——

最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讓這些小白豬變成大白豬,然後□□繁衍,生產出更多的小白豬。等小白豬的數量足夠了,自然就可以降價將小白豬賣給老百姓了。

既能改善民生,又能給國庫賺錢。

完全可以想象的是,這兩個職位有多重要。

但更可以想象的是,這兩個職位到底有多勞心勞力,且不能出現丁點兒紕漏,否則絕對會被雍正清算。

畢竟將這些小白豬引進到大清,可花了國庫不少錢——

雖然不是拿真金白銀交換,但茶葉瓷器絲綢不要錢?這些東西即便是在大清,也不是每個人都穿得起的奢侈品好嗎?

所以大部分官員在得知此事後,一方麵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晉升渠道,若是做好了官職必然三級跳;可另一方麵又擔心萬一做不好,隻怕不但升不了官兒還會被貶官兒,甚至可能人頭落地。

於是一個個糾結得很。

但糾結的同時,這些官員又不願意旁人在自己拿定主意之前得了便宜,於是這段時間雍正上朝的時候簡直了,就跟菜市場一樣,鬨哄哄的根本就聽不清官員到底在講什麼。

雍正被官員們的表現氣得不輕,乾脆直接任命了兩個農家出生官員。

在他看來,既然兩位官員是農家出身,就算沒有親自喂過豬,但至少也看過家人喂豬吧?這樣一來,至少在經驗方麵就比其他人領先了一步啊!

張櫻得知此事後:“……”

她毫不客氣地跟幾個孩子說,“你們的汗阿瑪這次挑選出來的人,隻怕會翻車。”

默默與啾啾對視一眼,不解其意。

張櫻看著兩個孩子,笑了笑:“我如今不好離開圓明園,便由老獒帶著你們到郊外幾個田莊走一遭,讓你們看看那些農家出生讀書人到底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既然這兩個孩子都對萬人之上的位置有想法,那她總不能讓這兩個孩子對老百姓們真正的生活一點兒也不了解。

老獒本也是窮苦人家出身,領命後直接帶著兩個……不,三個孩子一起離開了圓明園。

兩個變三個,是因為啾啾的跟屁蟲小玖得知此事後,也鬨著要跟著去。

張櫻幾乎沒猶豫,又加派了幾個侍衛後,便讓老獒帶著人離開了。

圓明園算是雍正私人地盤,裡麵伺候的人都是經過千挑萬選,不說其他,至少忠心都有保證。

其中不少人,甚至是粘杆處成員。

於是在一行人離開圓明園後,便有幾個人分成兩撥,一撥跟上老獒等人去了郊外,另一波則直接入了皇宮,並將張櫻之前說的話告訴了雍正。

雍正:“……”

雖然不服氣,但此事到底攸關民生與國庫,他到底還是暫時叫停了兩位官員到任的速度,轉而等著老獒一行人的這次出行結果。

老獒打聽到京郊百姓中有讀書人的人家後,便帶著幾個孩子先後去了三戶人家。

其中兩戶家境都不過平平,隻是因為讀書才有出路,這才將所有孩子中最聰明的一個挑出來送進了私塾,然後以全家之力供養這麼一個讀書人。

第三戶是耕讀人家,因家中已經有了個秀才,家境得到改善,所以家裡足足養了包括那個秀才之外的三個讀書人。

老獒帶著三個孩子遠遠地觀察著三戶人家的生活,不靠近,不打擾,不多問。

幾人從日出一直觀察到日落,這才回了圓明園。

時間不過短短一天而已。

可即便如此,三個孩子還是很快就發現了張櫻想要告訴他們的東西——

因為這三戶人家,無論是前兩戶家境不算好的,還是後一戶家境還不錯的人家,其家中的那個讀書人在家裡的地位都非常超然,因為他們身上寄托了全家人最熱切的希望他們能帶著全家人一起改善階級的期盼,所以為了希望成真,全家人便有誌一同地或主動或被動地從讀書人的手中搶過了所有夥計,讓讀書人主動或被迫地將所有的時間都放在讀書上麵。

掃地?從未有過!

做飯?想都彆想!

喂豬?他們……甚至連豬圈都沒進去過!

那地方,多臟啊!

最先發現這點兒的,其實是平時就格外喜歡觀察並模仿的小玖,但他對此感觸不深,隻是將其當做笑話一般講給兄姐聽。

默默與啾啾,卻對此事大為震驚。

他們完全沒想過,出身農家的讀書人,甚至有可能比他們這樣的天潢貴胄都更不懂家務活兒與農活兒。

他們幾個孩子在張櫻的教育下,至少還會擦桌子、掃地自己內衣呢!

默默難以接受。

張櫻笑了笑,乾脆讓老獒又帶著幾個孩子出門觀察了其他讀書人。

怎麼說呢,雖然不是全部讀書人都是這樣的情況,但這種出身農家卻對農活兒全然不懂的讀書人絕對不是少數,甚至占了一多半。

那麼,雍正隨手點選的兩個出身農家的官員,到底會不會是其中之一呢?

是其中之一的可能,又大不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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