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許元勝和萬樹森交談後,就先回府衙的彆院休息了。
第二日,萬樹森沒有走,而是在府衙裡接見了各方官員,那陳博彥一直陪同在一側。
許元勝並沒有在跟著了。
倒是好奇,湖漢行省的都指揮使和按察使,又屬於哪一方的?
“以後要注重信息搜羅才行。”
“不然出了青州府,就成了睜眼瞎了。”
許元勝暗歎道。
可惜現在青州府猶如一個快速往前跑的烈馬,能做成一件事已實屬不易,若再加重負擔,唯恐直接一個踉蹌給尥蹶子了。
這個時候侯坤走了過來。
“大人,外麵有人求見大人,這是拜帖。”侯坤遞過一份拜帖。
“竟然是他。”許元勝打開拜帖一看,眉頭一挑。
侯坤一直等待許元勝的答複。
“讓他進來吧。”許元勝點了點頭。
“是!”侯坤轉身離開。
過了一會,一個男子單獨走了進來,身上披著帶帽簷的披風,低頭走路時,容貌看不清,不過許元勝已經他是誰了。
等進了屋後,男子揭開頭頂的帽簷。
正是昨日的漢王。
“下官見過漢王殿下。”許元勝站起身來拱了拱手道。
“遠勝兄,我們平輩論交即可。”漢王快步上前,托著了許元勝的手臂。
“不敢!”
“不知漢王來見在下,是有何事?”
許元勝說道,若非昨日和萬樹森聊過,還真以為漢王是萬樹森看重的人。
“閒而無事,過來拜訪一下遠勝兄。”
“我人雖在湖漢行省,卻也知道青州府發展很是不錯,已有了能夠和熊家分庭抗禮的實力。”
“遠勝兄的能力,令小王折服。”
漢王先是一番推崇。
“漢王過過譽了。”
“青州府隻是一府之力,豈能和集大勝全境之力打造的九邊重鎮其中的任何一方邊軍重鎮,相提並論。”
許元勝自然不會認下這份恭維,現在青州府還需低調發展。
“是啊。”
“當初我皇家集萬民之力打造的九邊重鎮,本是帶領大勝走上繁榮強大,保護萬民,拱衛我皇家。”
“誰曾想,現在卻成了禍亂之源之一。”
漢王輕歎一聲道。
“九邊重鎮鎮守前線,功勞還是不可磨滅的。”許元勝的回答,水潑不透。
“遠勝兄,實話給你說。”
“九邊重鎮在前期功大於過。”
“但現在已成了禍亂之源頭。”
“我若再進一步,未來定當扶持新的勢力把持軍權,替代原有的邊軍重鎮。”
漢王目光灼灼的看向許元勝。
“漢王是覺得,九邊重鎮的禍亂之源是因為把持軍權過久的緣故?”許元勝直言道。
“遠勝兄,不用喊我為漢王了,我這個王爺隻是徒有虛名罷了。”
“我名盛世傑。”
漢王說道。
皇族依盛為姓,開國太祖叫盛元龍。
建立大勝。
稍後漢王盛世傑略帶沉吟,回答許元勝的問題。
“九邊重鎮把持在一族之中,軍權加身,初期還好,經曆了數十年乃至上百年後,族中子弟越來越多,把持更多的位置,就讓國之邊軍,變成了一家之邊軍,以至於擁有更大的野心也是人之常情。”
“不知道我這個回答,遠勝兄是否滿意。”
漢王盛世傑沉吟道。
“誰不想權利更遞,在自己一姓之手,借以避免被兔死狗烹的結果。”許元勝平靜道。
漢王盛世傑臉色微變,因為許元勝的話,無疑想成為第十個邊軍重鎮,無疑是威脅皇權統治的。
他之前所有的陳述,無疑是和許元勝所想,南轅北轍。
這個時候承諾許元勝不會兔死狗烹,對方信嗎?
若這個時候承諾願意支持許元勝成為第十邊軍重鎮,時代承襲,許元勝會信嗎?
他原本想的是借依抨擊九邊重鎮,一旦登基,提拔新人,許依一生榮華富貴,大權在握,用來拉攏許元勝。
但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年輕的許元勝,明顯期許更多。
“這……。”漢王盛世傑遲疑了,不知道該如何說,又能拿出什麼好處。
“漢王殿下。”
“現在南北分裂局勢已成,你要弄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你談的這些,縱然是你所想,也不是你能改變的。”
許元勝平靜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漢王盛世傑幾度張嘴,最後才是拱了拱手起身穿上披風,戴上帽簷,轉身略顯沉默的離開。
“都這個時候了。”
“還想雄才大略。”
“這樣的你,誰敢捧你登頂,豈不是自尋死路。”
許元勝嘴角微微上揚。
忠君愛國,這種思想年輕的文人或許有吧。
反正萬樹森,鄭九舜肯定沒有。
許元勝也沒有。
倒不是說他們就不好。
按照許元勝的想法。
“我愛自己,愛麾下民眾,但讓我尊一姓為主,為某個人拋頭顱灑熱血,有些強人所難了。”許元勝沉默道。
不過這種話,沒人明說。
造反的味道太濃厚了。
但居於廟堂之高的那一撮人,又有哪個不是這麼想的?
此刻離許元勝住處不遠的地方。
萬樹森也得到了消息。
“漢王果然還沒有走。”
“年輕真好。”
“我記得先皇曾經說過,漢王最像他,若非出身不太好,早早離京,說不定還真能重啟大勝二度盛世的。”
萬樹森淡淡道。
一旁的人正是羊城府曹忠。
“座師,陳博彥大人明顯是支持漢王的。”
“而我湖漢行省的都指揮使大人已經重病在家,按察使大人一直閉門不出。”
“現在陳大人近乎把持了整個湖漢行省的政務。”
曹忠低聲道。
“博彥對我這個堂哥,即是尊重也有超越之心啊,不過他想要從龍之功,也總要看看時機吧。”
“眼下這個局勢。”
“哎。”
“算了,人呐勸說無用,隻有絕望了才能幡然悔悟。”
“不過他還不至於昏頭,且讓他抱著一些希望吧。”
“曹忠,你是打算聽誰的?”
萬樹森說道。
“座師,當初得蒙你朱批,我才能有幸走到今日的位置。”
“雖然下官愚昧,不敢妄言入座師的門牆。”
“但在我心裡,師者,父母也。”
“我父母已逝,自然遵座師之令,為最高命令。”
……
“不僅是我。”
“這些年在湖漢行省以及南方大部分區域,皆有不少感恩座師之人。”
“皆願遵座師之令。”
曹忠沉聲道。
“曹忠你很不錯。”
“不枉去年把你提拔到羊城府的府主一職。”
“可惜,湖漢行省的民風奢華,居於安樂,不是兵源之地的首選,難練出精兵。”
……
“羊城府臨近西川行省青州府,接下來羊城府就修葺官道,為青州府的兵馬入湖漢,提供方便。”
萬樹森捋了捋泛白的胡須,臉露淡淡笑意道。
“是。”曹忠恭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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