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後許元勝和萬樹森就一起進入了羊城府的府城內。
連帶著五千多兵馬也一並入了城。
這讓許元勝對於萬樹森的認識更加深了一層,就眼下的局勢,達到羊城府主官這個層次,也是地地道道的一方大員了。
不會不知道局勢動蕩,放任外地兵馬入城的後果。
“這個老師……不簡單。”
“那日在西關城提及的,他想等鄭九舜死後奪權,估計是真的。”
“連湖漢行省都被他安排明白了。”
許元勝明悟道。
稍後許元勝帶領的兵馬入了城後,暫入羊城府守備軍大營裡,進行修整,侯坤等人也一並過去了。
很快許元勝和萬樹森一並進了府衙內,徑直進入後院深處。
這羊城府的府衙,比青州府大了近乎兩倍,不愧是富裕行省。
稍後隨行的府丞鄭澤仁和府尉洪亮,就先行退下。
唯有羊城府府主曹忠,跟在身邊。
等到了後院深處,入目看到一個門戶。
門口緊閉,在左右兩邊站著四個身穿普通服飾,卻目光炯炯透著審視的護衛。
許元勝心頭微微一動,高手,不亞於王五。
“麻煩通報,萬樹森大人已到。”曹忠對四個護衛拱了拱手,這個禮敬不是因為對方,而是門後之人。
“稍等。”一個護衛轉身打開門進去之後,稍後再次回來時。
門戶就完全打開了。
“座師,請。”曹忠恭敬道,在前麵領路。
許元勝和萬樹森一並走了進去。
等到了這處門戶之後,就看到一個風景秀麗的小院落裡,有兩個男子,其中一個約乎五十多歲。
另外一個約乎三十多歲。
三十多歲的男子,是背對著眾人的,從背影看上去透著一抹難以言喻的貴氣,是那種高高在上的氣質。
許元勝還以為會是一個人,原來是兩個人。
此刻那個五十多歲的男子看到萬樹森,對三十多歲的男子低聲說了一句,就是快步走了過來。
“堂兄。”五十多歲的男子拱了拱手,麵露恭敬道。
“博彥,咱們官職一般,無需如此客氣。”萬樹森笑著道。
“堂兄說笑了。”
“當初若非堂兄在朝內運作,我也擔不上這湖漢行省的布政使。”
五十多歲男子名字叫陳博彥,正是湖漢行省布政使大人,位列湖漢行省頂端的三巨頭之一。
但麵對萬樹森,絲毫不敢托大。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三十多歲男子走了過來。
“小王見過萬大人。”三十多歲男子拱手,恭敬之。
“老朽見過漢王殿下。”萬樹森隻是略微拱手,算作回禮。
稍後,正待許元勝開口時。
“漢王,博彥,這位是我的學生,青州府府丞許元勝。”萬樹森突然開口道。
“前幾日就聽說堂兄尋到一個學生。”
“此刻一見,果然器宇軒昂。”
湖漢行省布政使陳博彥滿臉笑意的客氣打招呼,並沒有端架子。
“遠勝兄。”漢王笑著熱絡道。
萬樹森撚須嗬嗬一笑,看了一眼許元勝,好似在說,我的學生無須低人一等,哪怕對方是布政使和皇族子弟。
“見過漢王殿下,見過陳大人。”許元勝含笑拱了拱手。
稍後三人略微熟絡。
羊城府府主曹忠,就先倒退幾步離開了。
“堂兄請上座。”陳博彥客氣道。
漢王也是笑著點頭,一副理所當然。
萬樹森含笑落座,然後招手拉著許元勝坐在一旁。
反觀陳博彥和漢王才是以此落座。
許元勝心底暗自唏噓,朝廷局勢陡轉急下後,皇族的威勢就立見勢弱。
他略帶好奇。
萬樹森難道支持的是漢王?
熊家明顯是支持西川行省境內的寧王,而鄭九舜從明麵上看上去也是支持寧王。
要不然熊家不會如此支持換府,並答應青州府募兵。
自己夾在中間,該如何抉擇?
且看看吧。
“堂兄,中都重建的一應所需已經秘密準備的差不多了。”
“隻待京城那邊風雲變,我這邊就可以立即開建。”
陳博彥說道。
“我預估多則十日,少則三五日,定然有變。”
“中都建立交給你。”
“中都背後滄江一線的防禦,有遠勝來做。”
萬樹森沉吟道。
“遠勝在南部防線的部署我有聽聞,有他負責防禦,定然能讓滄江一線成為不可逾越的天塹。”
“堂兄的舉薦,正是時候。”
陳博彥點頭道。
“萬大人,需要小王做些什麼?”漢王恭敬道。
“王爺不易拋頭露麵,畢竟朝廷的規矩還要遵守的。”萬樹森淡淡一笑。
“好!”漢王尷尬點頭。
稍後過了沒多久,漢王就先走了。
今日大家留宿在了羊城府。
當晚。
許元勝和萬樹森吃過飯之後,單獨待在一起。
“遠勝,是不是對漢王的出現,有所疑惑。”萬樹森忽然笑著道。
“老師,意在漢王?”許元勝點了點頭。
“如果我說,漢王來此我並不知情,你可相信。”萬樹森開口道。
“難道是陳大人的意思。”許元勝眉頭一挑。
“畢竟關係身家性命以及未來前程,博彥他自然屬意境內的王爺,就像熊家選擇寧王一樣的道理。”
“但對於我而言。”
“事情不到最後一刻,就不是下注的時候。”
“最後推波助瀾的臨門一擊,才是雪中送炭,現在過度接觸並非好事。”
“你看漢王對我如此恭敬,你覺得他就是真心的?他就心裡沒有因為皇族動蕩而產生的不得不折腰求援的屈辱感?”
“所以啊,過早接觸並非好事,以後對方就會越防備你。”
“多少從龍之功的人,最後落個鳥儘弓藏兔死狗烹的地步。”
“當然說遠了。”
“南北分裂,各方爭霸,終究是實力為王。”
“隻要一日大勝不恢複大一統,皇權就很難再做到一言而決之。”
“所以無需過度交好哪位王爺,現在的皇族已非高高在上。”
萬樹森真誠道。
“老師的話,是金玉良言,句句直戳真諦。”許元勝點了點頭。
“接下來!”
“中都誰建都無妨。”
“名義已是我挑的頭,這就夠了。”
“遠勝接下來你隻需部署中都周邊防禦。”
“京城那位皇後想要封堵四周入京人員,這步棋走的看似是對,但太過稚嫩,把自己弄成了甕中之鱉。”
“接下裡你來封鎖中都。”
“我來給京城那位皇後,現場上一課,什麼叫真正的封堵,而令各方不得不遵從我的意思。”
萬樹森嘴角露出一絲傲然,絲毫看不上京城那位皇後的伎倆。
許元勝眉頭一挑,後世有挾天子以令諸侯,這位老師不會是想把中都當成一個重器,算計各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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