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呼……!”
朱雄英把上次剩下的半根雪茄點上,深吸一口,然後重重吐出一團白霧。
他掰開槍管,將兩顆子彈裝進去,挎在手臂下,手指夾著雪茄,走出大門,來到台階上。
朱雄英看著街道上站著的幾百人,目光看向李增枝。
“殿下,燕王那兩個兒子,此刻正跟著燕王妃在徐府玩耍。”
李增枝立刻上前道。
朱雄英擺擺手,就直接跨上馬,端著獵槍都朝著徐輝祖家衝去。
身後的六百多人立刻跑步跟上。
街道兩旁的行人,看到這一幕都是紛紛自覺的讓路,站在邊上。
此刻,不管你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家裡什麼背景,看到這群人都要乖乖的讓路。
“幾百名錦衣衛出動,也不知道哪個倒黴鬼被盯上了。”
“我認識騎馬那個人,他不是亦忘川的老板嘛。”
“不對,又有消息說,他是去幫忙的,亦忘川老板另有其人。”
“原來他是錦衣衛,看官階還不低的樣子。”
“廢話,那身飛魚服你不認識嘛,最低起碼從四品。”
“聽說兩個時辰之前,亦忘川裡的一個丫鬟被殺了,貨都被搶了,應該是跟這件事有關。”
“臥槽,那還不去去看戲!”
街道上的人看著錦衣衛遠去的背影,立刻都一窩蜂的跟了上去。
他們也不怕,就是喜歡看這種熱鬨,隻要跟自己無關的,這種熱鬨就是要湊上去看。
“籲……”
朱雄英在徐府門口停下,很快,身後幾百人也都跟了上來。
“你們是什麼……人!”
門口兩個家人看著這麼多官兵突然過來,驚慌失措的喊了一句。
“這裡可是國公府!”
另一個家丁補充道。
“杜俊,鐵牛你們兩個帶五十親軍跟我進去,其餘人留在外麵。”
朱雄英下馬轉頭看著其他人,又道:“如果聽到裡麵有巨響,就全部衝進來。”
“是,殿下!”
眾人立刻高呼。
朱雄英端著槍,看都沒看那兩個家丁一眼,就指著走進了徐府。
“把那兩個小畜生找出來!”
朱雄英大吼一聲,直接朝著後院走去,杜俊帶著二十人緊跟其後。
“哎,你們乾什麼麼!”
“滾開!”
跟在後麵的杜俊,一腳踢開攔路的家丁,其餘家丁見此也是不敢再上前阻攔。
後院中,燕王妃帶著兩個兒子正在跟幾個弟弟妹妹一起玩。
“你們看,這鏡子怎麼樣?”
突然,朱高煦拿出一個鏡子,在眾人麵前炫耀起來。
“你二姨,小姨也有,你怎麼也去買了一個回來了,你還整天照鏡子啊。”
徐妙雲見此笑道。
“什麼買的,我怎麼可能去買,這是……”
朱高煦話說一半,立刻閉上嘴,小心的看了她媽一眼。
“不是你買的,難道是你撿來的嘛。”
徐妙清笑了笑,又道:“這鏡子十兩銀子一個,隻有亦忘川裡有賣的。”
“那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可不知道什麼亦忘川,這鏡子還不是在我手上。”
朱高煦不以為然的說著,又道:“什麼破爛玩意,不就是一麵鏡子嘛,還敢賣十兩銀子。”
雖然他嘴上不服氣,但是拿著鏡子確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掉地上打爛了。
“這鏡子你是怎麼得來的?”
徐妙雲看著這個二兒子,眼神一凝,問道:“既然你不知道亦忘川,又沒去過,那這鏡子哪裡來的?”
朱高煦不耐煩的道:“不就是……這麼得來的嘛。”
“快說!”
徐妙雲還不清楚這個兒子的性格,就是一個無法無天的人,在北平的時候,就動不動在外麵搶東西,打人,更有甚還殺人。
他爹都不知道打了這小子多少次了,還是這個鬼樣子。
“這裡是哪裡,你以為還是北平嘛,金陵,天子腳下,你要是讓你皇爺爺知道了,有你好看的!”
見他不說話,徐妙雲又訓斥了一句。
“是從一個小丫頭手裡搶來的,她不給就打了一頓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要是在北平,早就被我殺了。”
朱高煦說著,又道:“她說自己是去送貨的,就是個賤民而已,在那個什麼亦忘川裡做工的丫頭而已。”
“搶了就搶了,打了就打了,有什麼大不了的,這麼點小事,皇爺爺不會計較的。”
朱高煦拿著鏡子照了起來,用手擺弄著自己的眉毛,說的這些話,一臉的不在意。
“什麼,你說哪個丫頭是亦忘川裡的人?”
徐膺緒聽到這句話,立刻臉色一變,趕緊問道:“你還說,她是去送貨的?”
“二舅,你這什麼表情,不就是一個丫頭嗎。”
朱高煦毫不在乎。
“那個亦忘川是皇長孫殿下的。”
徐膺緒道。
“啊,不是說那個店鋪是彆人的,皇長孫就是幫幫忙的嘛。”
徐增壽聽到這話,頓時一愣。
“你信這種鬼話,要不是皇長孫的,那個店鋪早被彆人吃了,除了外來的那些藩王之外,這全金陵城,誰敢去找麻煩。”
徐膺緒解釋道。
“那就麻煩了。”
燕王妃聽到膺緒的話,立刻麵露愁容。
“你說你,這金陵能跟你北平比嗎,這內城裡,全是高官權貴,彆說是惹到皇長孫殿下了,就是隨便一個大官,都能去陛下那裡去告你。”
徐妙清有點責備的看著朱高煦。
“要不,找皇長孫去道個歉?”
徐膺緒突然道,他是知道一點朱雄英性格的,是個不能吃虧的主,要是被他知道了,那絕對會捅到陛下那裡去。
“有什麼大不了的,一個下人,難不成這個堂哥還會為了一個下人特意來找我麻煩?”
朱高煦撇撇嘴,不屑道。
“王妃,二爺,三爺!”
話音剛落,徐府的管家焦急的跑了進來,喊道:“那個朱公子帶著一群官兵闖進來了!”
眾人立刻轉頭看去,就看見朱雄英到這幾十個人,走了進來,麵無表情,讓人看不出喜悲。
但沒人覺得,殿下是來玩的,肯定是朱高煦做的事情被他知道了,還真就找上門來了。
“見過皇長孫殿下。”
眾人立刻起身,燕王妃看著朱雄英,就上前笑道:“燕王和我大哥徐輝祖出去了,不知殿下來是?”
“鏡子哪裡來的?”
朱雄英沒有理燕王妃,而是直接坐到朱高煦麵前。
“還給你咯。”
朱高煦看著朱雄英,他不是傻子,此刻也不能在狡辯,隻能認了,便道:“一個鏡子而已,沒想到堂哥你這麼在乎,還親自找了過來。”
“大不了還給你。”
說著,就把鏡子扔在桌麵上。
“我他媽的在問你,鏡子哪裡來的!”
朱雄英突然暴起,直接一巴掌按住朱高煦的腦袋,就往桌麵上一撞。
一絲絲血跡立刻在桌麵上出現,額頭上的傷口,讓朱高煦都忍不住咬牙。
“殿下……”
眾人都是被這一幕給嚇了一跳,他們都沒想到,早上才在宴會上看起來溫和的人,下午就變得如此暴躁。
把燕王妃和徐妙清,徐妙錦幾個女子都嚇傻了,呆愣愣的在原地,不知所措。
朱雄英抓起朱高煦的頭發,猛的往後一扯,然後膝蓋頂在他的後背,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
冷眼道:“再問你最後一次,鏡子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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