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二日,元宵,傍晚。
離開公司後,徐燕新去了女婿家過節,順便跟他談談公司最近的情況。
她也隻能找陳濤談,畢竟方茴一向對這些不感興趣,甚至都懶得旁聽。
當她走出書房,去客廳陪雪兒玩時,就見她的好女兒坐在嘉茉身邊,邊看電視,邊撫摸著嘉茉肚子。
不知道的,估計還以為她是嘉茉的老公呢!這種畫麵,實在讓她不忍直視!
暗罵了前夫幾句,她跟嘉茉點頭致意,然後便抱起可愛之極的外孫女,又親又嘬,跟她女兒一個德性。
雪兒感覺壓力好大,今晚睡覺之前,定要讓老爹偷偷喂她一個蛋糕,方能略作彌補。
等徐燕新抱著女兒、去書房找陳濤後,方茴便湊到嘉茉耳邊小聲問道:
“親愛的好嘉茉,我演得怎麼樣?我犧牲這麼大,你該怎麼謝我?”
嘉茉故作嫌棄道:“我還要謝你啊?倒反天罡是吧?離我遠一點兒!”
方茴不依道:“哪有讓老公離開的?你敢發誓,你沒這麼叫過我麼?”
嘉茉難繃道:“說著玩的也能當真?你該不會、不會真的變態了吧!”
她倆的關係好得可以穿同一條裙子,但真不是那樣。
“當然沒有!”
方茴先是否認,接著又摸著嘉茉肚子,感慨道:
“真沒想到,咱倆先後兩次愛上同一個男人,我偶爾真會覺得是老天的安排。”
嘉茉靠著她削肩,也是一臉欷歔之色。
其實,她又何嘗不知道自己一錯再錯?但沒辦法,她就是愛上了陳濤,難以抗拒,因此隻能將錯就錯。
也許,她的本性就是喜歡閨蜜的男人,不是閨蜜嚴選的人她還不要呢!
夜裡。
忙完了之後,陳濤邊摸嘉茉的肚子,邊問道:“情人節想去哪兒玩?”
方茴咬了他一口:“人家隻有一個老婆,你有兩個,一個情人節夠分嗎?”
嘉茉輕喘道:“他哪裡來的兩個老婆?分明隻有一個,就是我林嘉茉!你隻是個情人,就把他讓給你,過這個洋節吧!”
方茴一聽這話,當即伸手在她俏臉上擰了一下,哼道:
“你是後來的,所以你才是小三,要浸豬籠的!”
嘉茉打趣道:“當小三真要浸豬籠?明天有空,我得去問一下曉棠。”
“討厭,明明曉棠才是第三者吧!要不是她插足,我……”
“你就怎麼樣?”
“……我就遇不到我的好老公啦!”
“……”
聽著兩女鬥嘴,陳濤心中一片安寧。
二月十四,周二,情人節。
按理說,陳濤今天得管理一下時間。
但實際上,由於曉棠打起了免戰牌,陳濤完全用不著費這個心思了。
早上,他去學校……附近的千喜家裡,陪她睡覺。
千喜的身段很好,皮膚也十分白皙,還有書卷氣,一看便覺得賢惠,就像塊美玉,實教人愛不釋手。
當然,他的身段,也讓千喜為之著迷,連親帶咬,恨不能一口就吞掉。
雨消雲散後,陳濤輕輕擁著雙眼迷離的千喜,由衷感慨道:
“不得不說,何筱舟大約的確是個謙謙君子,否則怎麼會老實到把你留給我?有你這樣美的女友,還去美國?一秒都不想離開你。”
“賢者”千喜道:“你總稱讚我的美貌,可我覺得你的老婆們比我更好,儘管如此,你還是這樣的花心,說明什麼?說明你是油嘴滑舌、花言巧語,所謂的真心要打折。”
有一說一,千喜並非想象中的臉譜化人物,她的變化,令陳濤感到很驚喜。
但這也不算意外,因為還是那句話,人是會變的。
何筱舟的千喜,自然不如他的千喜。
他揉了揉,哼道:“千喜你可以懷疑一切,而唯獨不能懷疑我對你的真心、色心!”
千喜聽得咯咯直笑。
又鬨了一陣,她主動說起何筱舟的事。
何筱舟的假期是在三月中旬至三月底,這段時間內,他會擇機回京城,跟她見個麵。
陳濤關心道:“千喜,要不要我陪你去見他?”
千喜很果斷:“不要!”
“我不會亂說話。”
“真的嗎?昨天在我洗澡的時候,是誰用了我的qq跟他聊天的呀?是你嗎?變態!”
“這沒什麼吧?我雖然搶了方茴,但我和陳尋,照樣還是好哥們,關係好著呢!”
“倒了八輩子黴,才當你的哥們!你那哥們陳尋,和你一丘之貉,而筱舟很老實,可經不起你逗。”
“好啊,在我麵前,維護前男友?不行,我吃醋了,開始下半場!”
“晚上交不了差,彆把我供出去。”
“……”
中午在學校吃了飯,陳濤和千喜一起,去金融街附近的豐橋公寓看房,麵積三百多,五室兩廳加四衛。
放在十幾年後,估計值個五六千萬,現在也不便宜,也要大幾百萬。
千喜拒絕道:“不行,這房子太大,也太貴了,你已經幫了我很多,我不能再跟你借這麼多錢買房。”
“嗬嗬,哪裡大了?屆時咱們住一間屋,爸媽一間,咱們的孩子要兩間,書房一間,這難道不是正好麼?”
“孩……孩子,怎麼會要兩間屋?”
“因為我預計十年後會放開二胎,到那個時候,咱們得響應號召,再要一個嘛!”
千喜心動了,因這樣的未來而心動。既然嘉茉和方茴都能不要名分、給他生孩子,她還忸怩什麼呢?隻要他喜歡,生十個她都願意。
簽完了合同之後,陳濤帶千喜去駕校,報名學車。
至於戶口之類的,現在儘管買房落戶政策停止了,但是以千喜的能耐,拿到指標,並不是多困難的事,根本就不用陳濤替她操這份心。
她不是花瓶。
而是兩部小說中成就最高的女角色!
其他女角色,也就秦茜能和她相比。
可惜,現在的秦茜,肯定要變成牢茜。等她出來後,還能不能混出頭,真的不好說。
時勢造英雄,風口這東西確實挺重要。
但話又說回來,秦川的生意做的挺好。出來後,她完全可以混吃等死。
陳濤再次見到秦川,是在雨水這一天。
他和謝喬一起來到了陳濤的谘詢公司,詳細講了一下牢茜現在的情況。
情況當然挺不妙,而他卻毫無辦法。畢竟有些事,花錢也搞不定的。
否則乾嘛要跑路?
更何況不在京城,他就算真有關係,也夠嗆能把手伸到魔都那邊去。
陳濤建議道:“現在她要做的就是認罪、悔罪,如有立功表現更好!等服刑後,也要積極接受改造,爭取減刑、儘管這確實不容易。”
秦川聞言,長歎一聲。
他的“江湖老大”夢,算是徹底碎了。
謝喬覺得很彆扭。
在她心裡,秦茜從小到大都是個美麗強大、需要她抬頭去仰視的鄰家姐姐。
而現在呢?一個令公眾痛恨的黑幫大姐大。
曾經的那種光環,已隨此消散一空了。
這個過程,就叫“祛魅”。
沒楊澄的“任性”,秦茜的光環就保不住。
千喜喝了一口果汁,看向對麵的秦川,語重心長道:
“你要吸取教訓,不能再由著性子來,最好是改掉你那個火爆的脾氣。忍不住了,你就多想一想喬喬,不能衝動。”
她這樣的諄諄告誡,絕不是杞人憂天。
那晚,換作是秦川被幾個小赤佬怠慢,估計也會發火,然後被人家砍。
他確實長得高大,高中時就一米八八,相當能打。
但雙拳難敵六手,何況手上還有刀子?
秦川點頭受教,他當然很想乾了那幾個小赤佬,為姐姐和姐夫報仇,但不能乾。
爸媽、喬喬,還需要他。
謝喬關心道:“千喜,你和小船哥怎麼樣了?”
千喜輕歎道:“你該不會還想著讓我們複合吧?我肯定不會去美國,他也不可能放下在美國的事業,如此一來,我們隻能遺憾分手。”
現在她說這種話,真是極具說服力。
“可你之前……”
謝喬還想再勸,但千喜直接打斷道:
“之前是之前啊。現在我想努力掙錢、留在京城,然後接我爸媽過來。沒有筱舟,我隻是失去了初戀,沒有爸媽,哪來的今天的千喜?”
她隻是失去了初戀,而沒有失去愛情。
來自某人的愛意,是那樣的洶湧熱烈,令她歡喜,這難道隻是友情麼?紅顏知己,當然也能彼此相愛。
謝喬無言以對了。
蛐蛐的初戀而已,當然沒有爸媽重要。
隻可惜她嗑的cp,終究沒能衝破一切,功行圓滿,印證了愛情的脆弱。
而她和秦川以後又真的能否如願以償,相愛一生,不離不棄直至白頭?
次日,春風料峭,還有小雨淅淅瀝瀝。
陳濤並沒有出門,就在家裡陪著家人。
作為當初的回報,方茴也要伺候嘉茉,比如親手喂她吃陳濤煮的麵條。
“嘉茉,你喜歡吃辣,這個肯定是女兒。”
“我覺得是兒子,因為他挺好動。”
“女兒也好動啊!”
“……”
沒法反駁。
因為她倆眼前,雪兒正踩著小三輪車大呼小叫,連老爹做的早點都不急著吃了。
這丫頭的活力太足,有時甚至折騰到夜裡,陳濤若是不先把她哄好、哄睡,根本就沒有機會陪她們。
等她再大一點,必須送她去幼兒園。
她爸媽是真愛,而她是可愛的意外。
三月中旬。
氣溫仍不算高。但白天穿裙子出門,亦不會冷。
因此去見何筱舟,千喜沒有特意打扮,依然是居家的花邊襯衫加毛衣,另外還有一條淺棕色的半身裙。也沒上妝,一頭黑長直隻是簡單地紮起來,看起來相當的隨意。
咖啡廳內,溫潤如玉的暖男何筱舟,還如當初一樣溫柔地注視千喜,想等她先開口。
因為某些問題,仍未進一步的秦川、謝喬二人,此時也都默不作聲。
千喜讓他倆來,就是想讓謝喬做個見證,以免她還勸自己和何筱舟複合。
千喜沒有點單,跟何筱舟對視了一會兒後,便很乾脆利落地說道:“筱舟,我很抱歉。”
何筱舟心裡難受,態度卻誠懇道:“不是你的錯。不願意為你回國,是我的問題。你選擇跟我分手,是很理智的,我完全可以理解。這次我回來,隻是為了看看你,不會勉強你。”
千喜點了點頭:“願你以後一切順利。”
道歉、祝願,就是她所有要說的話了。
這就完了?
謝喬感覺千喜好冷漠。
但轉念一想,好歹千喜隻是因為家人的緣故、不得不跟小船哥分手。
而她呢?實在是沒有資格指責千喜,不被千喜等閨蜜指責就不錯了!
何筱舟邀請道:“今晚一起吃頓飯。”
千喜婉拒:“不了,我今晚還有事,這就要回去了。”
說罷,便要起身離開。
店外,何筱舟等三人目送出租車遠去。
謝喬極為傷感,竟忍不住灑下了熱淚。
女主嘛,彆的不說,感性肯定得拉滿嘍!
千喜這邊,進了家門,就看到某人正忘情地彈著吉他。
千喜耐心地聽完後,忍不住吐槽道:
“老公,這首《我終於失去了你》可不適合啊!”
陳濤笑著反問:“那你想唱哪首歌?”
千喜不假思索道:“《執迷不悔》!”
書裡,她在零九年的那場演唱會最後,可是說了她這輩子雖然不後悔,但下輩子一定不會離開何筱舟。
而現在,她並不在乎這是錯還是對。就算是深陷,她也會不顧一切。就算是執迷,就讓她執迷不悔。
一曲歌罷,陳濤不禁感慨:
“真好,家裡有嘉茉,外麵還有個千喜。就算不陪靖雯一起去KTV唱歌,我也可以聽到她原汁原味的歌。”
千喜嗔怪道:“渣男!”
陳濤抱住她,嘿嘿笑道:
“不當渣男,怎能一親千喜芳澤?為了千喜,我也隻能委屈自己、當個渣男。”
千喜咬他一口道:“真是太花心了!趕緊向我保證,以後你絕對不會為了彆的女人,再次委屈自己。”
“嗯,我保證。”
“叫學姐,不,叫姐姐。”
“……”
千喜大一歲,讓陳濤叫她姐姐自然沒有問題。
隻是陳濤剛叫出口,她就忍不住了,就動手動腳了。
若給謝喬等人知道,肯定三觀儘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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