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下這就滅了這家夥,不過在絕了他命之前,還讓微臣多說幾句。”
聽聞此言,陸遠並未拒絕,反而目露深意的看著他。
陸遠倒是好奇這劉璉到底想做什麼。
隻見此時,他轉過身去,指著地上的鄭荊山,一臉怒火。
突然,對著其腦袋狠狠一腳踹下。
“砰”的一聲巨響。
這鄭荊山的腦袋直砸地麵,破了個大口。
血液,順著額角直流而下。
鄭荊山更是痛苦萬分,哀嚎不斷。
劉璉怒罵道:“你這卑劣之人,明知洪武爺威名顯赫,戰功累累,更是為我大明天下打下了無儘的輝煌。”
“我們本應該人人都尊重洪武爺,而你卻做出這般令人不恥之事。”
“洪武爺最厭煩的不就是你這種不齒之徒嗎?”
這一句句話就說出,就好像是真的要將鄭荊山在這裡滅殺一樣。
就連陸遠聽的,都有些飄飄然。
雖然他此時知道自己是冒充洪武爺罷了,但這段話語終歸是說給他聽的。
聽到這劉璉拍馬屁的功力,陸遠心中不由暗暗叫好。
牛啊!牛啊!不愧是能夠在他老爹和洪武爺之間傳話的還能夠保證自己安然無恙的家夥。
在洪武爺爺沒了之後,這家夥最後還能安享晚年。
就這高情商,那放在未來,妥妥頂級人材。
緊接著,劉璉指著地上跪著的鄭荊山破口大罵。
“鄭荊山,你真是給你們鄭家丟臉!”
“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畜生。”
“洪武爺在世的時候,眼裡最容不得的就是你這種卑鄙小人。”
說話間,他更是拿起一旁的茶杯,冷哼一聲,對著其腦袋便是扔去。
“啪”的一聲,茶杯支離破碎。
鄭荊山更是被打得頭破血流,痛苦哀嚎。
他腦袋昏沉,但卻仍死死轉著抬頭,怨恨的盯著劉璉。
他可以接受陸遠,也就是洪武爺對他這般嗬斥,怒罵甚至毆打。
但他卻無法容忍劉璉這個家夥,狐假虎威,仗勢欺人。
劉璉看著他齜牙咧嘴、憤恨之極的模樣,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要讓陸遠親眼看到,他對鄭荊山可謂是恨之入骨,絕沒有任何包庇之心。
如此,到最後將憤怒提到極限之時,才能讓洪武爺給予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
隨即,這劉璉指著其大罵一句。
“你居然敢奸汙良家婦女。必須使用極刑,以儆效尤。”
緊接著,他轉身對著陸遠抱拳說道:“洪武爺,臣下諫言,此等卑劣之徒,定要處以極刑,並且處以宮刑,讓其痛苦萬分,後悔再世。”
隨後,劉璉又補充,“他千刀萬剮,死不足惜。”
聽了這話,陸遠嘴角抽搐,像是看著惡魔一樣,盯著這劉璉。
陸遠心裡不由暗暗吐槽道:“這老家夥不會是公報私仇,借著這個機會要把這鄭荊山給活活處死吧!”
聽到他幾個處罰,陸遠的身體都不由微微膽寒。
好家夥!下手果然很辣,這跟剝皮抽筋,還有什麼區彆?
還千刀萬剮,怕不是常人聽到都能被活活嚇死的程度。
就比如這鄭荊山,此時都已經被嚇得瞳孔渙散。
說不定,等下還要口吐白沫,直接暈厥過去。
陸遠著急,無奈說道:
“朕出手及時,已經挽救了那名姑娘,讓其未能得逞。”
“此人雖卑劣,但還不至於讓他承受極刑之苦。”
劉璉聽說這話,連忙抱拳。
”洪武爺威武!也多虧洪武爺才能救下那小女子的一條性命。”
“他也應該好好感謝洪五爺手下開恩。”
說話間,劉璉再次開口說道,“洪武爺,您真是英明神武!神明果決!”
“也多虧您出手才能保全我劉家的名譽。這件事情你讓微臣如何感謝都不為過。”
說話間,他更是再次說到正題上,”鄭荊山那等卑劣之徒讓您出手,感覺他實在是臟了你的手。”
“而且,他正如你所說,並未得逞,還不至於受極刑。”
“既然如此,不如就鞭打五十。”
“劉璉,你個混蛋,我殺了你!”
在地上再也忍受不住的鄭荊山,徹底爆發了開來。
但此刻身體虛弱的他趴在地上,根本無法動彈。
隻能雙眼憤恨,用殺人的目光,死死盯著劉璉。
若是目光能殺人的話,恐怕此時,鄭荊山恨不得直接讓這劉璉死上千百萬遍,甚至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
看到這憤恨的眼神,陸遠都是無語至極。
他要真的敢這麼做,那鄭家定然與他的劉家決一死戰。
緊接著,陸遠拍拍手,心中的怒火已經消散了很多。
隻因為剛才這劉璉的幾句話說的他都是極為開心。
而且懲戒鄭荊山以示威嚴的效果也達到了。
就劉璉那幾句話,可以說起到效果比殺了他還要更好。
陸遠心情大好,隨即擺了擺手就道,“如愛卿所說,這家夥雖然為人人卑劣,但好的沒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至於那良家婦女也並未得逞。”
“既然如此,那朕也不好隨意下定處決。”
說到此處,陸遠直接大手一揮,怒甩衣袖。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處以死刑,給他一個痛快吧!”
劉璉聽聞此言,目光一驚,甚至著急不已。
他沒想到陸遠居然完全沒有在意他的說法。
而且這與他心中所想的結果大相徑庭,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
陸遠嘴角一揚,他又怎麼看不出這劉璉種種行為的意思。
不過,就是在故意引誘他,讓他放棄處決鄭荊山的手段罷了。
劉璉想讓他給鄭荊山一條活路,如此也算是給他們劉家一個活路。
他的心思昭然若揭。
不過,陸遠不得不對其稱讚一句,確實是個天才般的存在。
如果他應對的是一個真實的洪武爺,恐怕此時對方早已被他說動,甚至應了他的請求讓這鄭荊山站著走出這裡。
不過,陸遠終究不是那洪武爺。
既然看出來劉璉的心思,又怎能讓他輕易得逞?
至少要讓其心中明白,陸遠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否則他日,這家夥豈不是還要蹬鼻子上臉,甚至騎在他頭上拉屎。
這可不是個好結果。
尤其是麵對這種自以為是他的家夥,更要多出幾分心眼。
緊接著,陸遠看向那滿麵驚恐,著急不已的劉璉,故意疑惑問道,“既然如此,愛卿有什麼好的建議?”
劉璉目光一亮。
這一次,他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一定要把自己想法說出來。
否則的話,如果陰差陽錯,最後還是導致鄭荊山就這麼死去。
那他劉家終歸是難逃一死,他劉璉一樣必死無疑。
既然已經到了生死關頭,何不背水一戰,放手一搏?
他立馬抱拳趕忙說道:“聖上,這鄭荊山如此作風,不過是他生性慣養。“
“微臣在這擔保,鄭荊山在這裡雖然作風不好,但從未出現過傷害良家婦女之事。”
“今日不過是他第一次,就正巧被皇上你撞見了,並且將其製止。”
“在微臣看來,此人隻要知錯能改,便善莫大焉。”
“此乃聖人之言,想來,也是為了能夠給這種不理智的人一個悔改的機會。”
聽到此話,陸遠不得不在心中,再一次為他喝彩。
這真是一絕。
如此人才,居然隻是用來替他老父親劉伯溫和洪武爺之間用來傳話,真的是太可惜了。
如果讓他去當那外交使者,恐怕僅憑這三寸不爛之舌就能直接喝退對方十萬大軍。
如此也不為過。
想到此處,陸遠雙眼緊緊的盯著劉璉,但心中隻能無奈可惜。
這劉璉如今早已年邁體衰,身子骨可能極為虛弱,恐怕沒幾天好活了。
不然的話,一定要把他帶回去,好好為他效力一下。
聽著劉璉的話,陸遠微微頷首,點頭示意。
“愛卿所言極是。”
“既然如此,那便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這件事就交給愛卿你處理吧!”
劉璉雙眼興奮,隨後轉頭憤怒的盯著鄭荊山,大罵一聲,“聖上給了你改正的機會,你還不趕緊謝主隆恩!”
剛才對劉璉憤恨不己的鄭荊山,此刻終於回過神來,趕忙如狗一般連爬帶滾到了陸遠腳邊。
鄭荊山忍著痛苦,甚至腦袋上的鮮血還在不斷從他身邊滴滴落下。
但此刻他根本顧不得這些,而是不斷磕頭大喊,“多謝聖上,多謝聖上,小人知錯,小人知錯”
看著他這般懇求的樣子,陸遠也是覺得好笑。
看來這鄭荊山真的是被活活嚇破了膽。
“既然已經知錯,那便起來吧!”
陸遠轉身坐回椅子上。
隨著最後話音落下,鄭荊山如蒙大赦一般,恐慌的趕忙站起。
但他從始至終都是微微彎腰,根本不敢直視陸遠,就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孩一樣。
聽到這個結果,一旁的劉璉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但此時他又是變得害怕不已。
暫時保住鄭荊山這個任務總算是完成了,但是這個鄭荊山是什麼人,他劉璉比誰都清楚。
否則又怎會在這鄭荊山來他們劉家做客之前他就千叮嚀萬囑咐,手底下的人一定要謹慎小心,想儘辦法的招待好這鄭荊山。
這個鄭荊山能做出,將劉家侍女宋雨琦當陪睡丫頭此等事情,他是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意外,甚至都覺得理所當然。
隻要能夠穩住鄭荊山,那麼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他萬萬沒想到,半路會殺出個洪武爺。
直接直接把他放在了這最為艱難,極為頭疼的一步。
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會讓他們劉家萬劫不複。
而現在,又一個讓他頭疼的難題出現。
鄭荊山此人。他最是清楚不過。
此人是一個睚眥必報之人。
今日,鄭荊山在他這吃了虧,那麼日後,他定會想儘辦法的報複給他們。
鄭家絕不讓他們劉家好過。
如果那人還在世之時還好說,這鄭荊山還能收斂一段時間。
但如今那人也沒幾個日子可活,說不定,哪一天就直接撒手人寰。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一旦那人沒了,還有什麼人能夠幫助他擋住了鄭荊山。
劉璉腦海中搜尋了一圈,一人也沒有。
即便是他,那如今在朝廷為官的長子,他也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他那長子是朝中六品主事,還是刑部官員,位高權重,權力倒是不小。
隻可惜,在家族瑣事之間,他的能力根本不值一提。
甚至他如果敢與這鄭家反著來,鄭家有的是辦法讓他從他位置上滾下來。
到時候不僅沒能為劉家擋住這外來危險,甚至還讓他自己受到牽連被削官位,說不定還會貶到邊疆之去。
他們劉家就會自此沒落。
到了那時,就得不償失了。
甚至,如若鄭家狠心一些,直接將他們劉家斬草除根,亦不是沒有可能。
想到這裡,劉璉就感覺是一陣胸悶氣短,有一口氣一直提不上來。
一想到他那最愛的小兒子,會在他年幼無知,根本不懂得人情世故的年紀,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
那他就是到了黃泉底下,也不得安心。
劉璉一時間頭疼不已。
這一刻,他發現他隻想到了第一步,就沒想到第二步。
隻想到了如何能夠在陸遠和鄭荊山之間,進行圓滑對應。
讓陸遠能夠放過鄭荊山。
但卻沒想到該如何讓鄭荊山接下來不對他們劉家進行報複。
他眼中不由反問,難不成我要親自稟報眼前,這不知是真洪武爺還是假洪武爺的,劉家仆人劉遠嗎?
他捫心自問,這根本不能打保票。
即便如今在他眼中,陸遠也就是,他們劉家的仆人劉遠,雖好似被洪武爺附身。
但他又不是沒有見過洪武爺,自然知道眼下之人是真是假,做不得真。
甚至就算真的是洪武爺現世,如果鄭家不認,那又能如何?
難不成在這小小的縣城之中,他還能起兵反抗?
那無異於做癡人說夢,異想天開,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就當是這鄭荊山回去說上幾句。鄭家恐怕就會來人。
即便他讓鄭荊山在此處立下誓言,向眼前所謂的洪武爺保證,以後絕不會報複劉家,甚至也絕不會對此事懷恨在心。
並且知錯能改,以後絕不再犯。
但如果鄭家堅決不認此事,那麼他們劉家又有何等應對手段?
難不成真的讓他這位所謂的劉家仆人劉遠,向鄭家表示。
哦,這劉遠是被洪爺附身,乃是真正的洪武爺。
那恐怕會讓人笑掉大牙!
一時間,這劉璉頭疼的直想一頭磕死在此處。
劉璉心中痛苦至極,難不成這就是我劉家的劫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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