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蛟娘娘!”
姚廣孝臉色一變,慌忙匍伏跪地。
“小的參拜玉蛟娘娘!”
“行了行了,彆整這死出。”
陸遠擺了擺手,嫌棄道,“這裡可是漢王府。”
“讓人家看到你堂堂當朝宰相下跪,成何體統?趕緊起來!”
說著,陸遠又看向靈雎。
“雎兒,你來得正好。”
“我和姚和尚正有一件麻煩事,想問問你有沒有辦法。”
當即,陸遠將皇爺決定明年出征之事,以及姚廣孝的預言,一五一十講述給靈雎。
靈雎點了點頭,麵無表情道,“他雖然法力不算高,但鱉精皆精通卜術。”
“占卜一個凡人帝王的生死禍福,應該是準確的。”
陸遠滿臉苦笑,那還用你說?
無需姚廣孝預言,自己也知道明年皇爺出征,將是有去無回啊。
“雎兒,現在的問題是,不論是我,還是姚和尚,都勸不動心意已決的皇爺。”
“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讓皇爺改變主意,放棄明年禦駕親征?”
“這有何難。”
靈雎聳聳肩道,“海妖懂得魅心之法,能控製任何凡人的心智。”
“讓她去皇帝麵前唱一首歌,將皇帝迷暈不就是了?”
陸遠忍不住一拍腦門。
哦,老天,這是什麼餿主意,簡直比我爹的臭襪子還餿。
“雎兒,你能再想想彆的招不?”
陸遠苦笑道,“我是想讓皇爺改變主意,不是想控製皇爺的心智。”
“再說,海妖一首歌最多也就十來個時辰,不是長久之計啊。”
靈雎:“那讓海妖每天唱一首不就好了?”
陸遠:“……”
大姐,你是我親姐。
不想出主意就甭出了,出去和海妖玩跳皮筋去好不?
“玉蛟娘娘,這樣絕對行不通。”
姚廣孝歎息道,“皇上身為萬乘之主,必須聖明獨斷,明察秋毫。”
“若是一直靠魅心的歌聲來控製,豈不等於是將皇帝變成了傀儡?”
“說難聽話,那樣一來,皇帝是生是死,又有何異端?”
靈雎聳聳肩道,“那我就沒辦法了,你們聊。”
她化作一道青光,正準備飄逸離開。
突然想到什麼,又重新化形坐在陸遠身邊,淡淡道,“對了,還有一個辦法。”
“如果我能突破到蠱仙境界,便可以覺醒一門秘法,名為忘憂咒。”
“興許,可以讓皇帝放棄禦駕親征,在皇城安享晚年。”
姚廣孝兩眼一亮:“咦?這個主意好!”
“忘憂咒乃是天地間最強大的妖法神通之一,即便蠱仙,一生也隻能使用一次。”
“但一旦施展,便可以讓人忘記某樣悲痛欲絕的往事,或是放棄心中的某種執念。”
“或許,這是唯一能拯救皇帝的方法了!”
陸遠頓時麵露激動之色,“好啊!”
“雎兒,你說吧,你要如何才能突破蠱仙?我一定全力幫你!”
靈雎並未回答,而是用看白癡般的目光看了陸遠一眼。
隨即便化作一道青光,飛走離開。
“世子爺,你這問題就相當於沒問。”
姚廣孝弱弱道,“玉蛟娘娘法力高強,距離蠱仙隻有一步之遙。”
“如果能衝擊蠱仙境界,早就已經嘗試了,又何需你說……”
“你說什麼?!”
陸遠頓時很是沒麵子,不滿道,“姚和尚,你在教我做事啊?”
“我不也是心係皇爺安危,所以一時心急嗎?!”
“世子爺息怒……”
姚廣孝低頭不語,良久小心翼翼道,“如果世子爺真的想幫助玉蛟娘娘衝擊蠱仙大關,屬下倒有個建議。”
“什麼建議?快說!”
陸遠催促道,“再不趕緊說,明年春暖花開,皇爺便要出征了!”
姚廣孝略一思忖,說道:“我聽說,在海外天竺國,有一種絕品靈藥,名為天香龍吟草。”
“此藥乃是龍族秘寶,專用來幫助龍族強者突破境界壁壘。”
“現如今,玉蛟娘娘早已達到蠱仙的法力,隻差一絲機緣的度化。”
“若是尋到一株天香龍吟草,或許可以助她順利突破。”
陸遠眯著眼睛思忖片刻,重重點了點頭。
“好!”
“天竺國是吧?”
“我會想辦法去努力的。”
……
姚和尚走後,陸遠的心情稍稍愉悅了些許。
畢竟,他早已知道皇爺將會在六十四歲的時候病逝榆木川,並且根本無法忤逆。
現如今,總算是有了一個阻止悲劇發生的方法。
雖然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也聊勝於無。
倘若能在天珠尋到天香龍吟草,用忘憂咒幫皇爺放棄執念。
興許自己就可以改變曆史,讓永樂大帝長命百歲,壽終正寢!
次日清早,陸遠帶著青兒,前往小青山。
小青山的產業鏈,已經完全成熟,比起剛剛興起的聊城要強上不知多少倍。
其中最為紅火的買賣,自然就是自行車廠。
經過陸遠多年來的經營,自行車已經風靡整個烈乾王朝。
不再是王公大臣們才能騎得起的奢侈品。
而是百姓家裡人手一輛的必需品。
至少在皇城的大街上,自行車的數量已經超過馬車。
許多大戶人家聘姑娘,如果能有一輛自行車作為聘禮,那就是極有麵子的事。
青兒是第一次見到這些花花綠綠的鐵家夥。
握著陸遠的手,好奇問道:“義父,那是什麼呀?”
“那個啊?那個叫自行車。”
陸遠笑著說道,“青兒,我教你騎怎麼樣?”
“好呀好呀。”
青兒乖巧地點了點頭,顯得很是興奮。
當即,陸遠找了一輛尺寸比較小的自行車。
讓青兒坐在上麵,自己扶著車把。
“青兒你看,下麵那兩個東西叫腳蹬子。”
“把你的腳放在上麵,慢慢地蹬。”
“兩隻手握著車把,保持身體平衡,慢慢地起步加速……”
“對!青兒真聰明!”
要說青兒,絕對算是冰雪聰明的孩子。
第一次學騎自行車,連跤都沒有摔。
短短半個時辰,便完全掌握了技巧和精髓。
可以在沒有陸遠扶把的情況下,獨自在山上騎行。
“這丫頭,真是太機靈了。”
陸遠忍不住讚歎道,“這般天賦,有什麼可辦不成的事?”
“日後,定然能成為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正當陸遠感慨之際,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冷笑。
“嗬,那可不一定。”
陸遠回頭一看,正是陸基騎著高頭大馬,來到他身後。
“這丫頭機靈倒是不假,但也要看由誰來帶。”
陸基揚著下巴,冷笑道,“若是由你來帶,日後八成也隻是有些小聰明,沒什麼大作為。”
“哦?”
陸遠饒有興味道,“這是哪陣邪風,將皇兄給吹來了?”
“遠弟不必挖苦,為兄今日正巧閒來無事,來看看你而已。”
陸基冷哼一聲,朗聲招呼道,“丫頭,過來!”
青兒乖巧地騎著自行車來到麵前,瞬間兩眼一亮。
“哇,好威風的馬!”
陸基雖然在心中,將陸遠視作自己的大敵。
但此時見了青兒,眼中卻也流露出無限的憐愛。
連說話的聲調,都變得溫柔了許多。
“丫頭,想不想騎大馬啊?”
青兒眼中直冒精光,明顯心中很是想騎。
但由於懂事的性格,她並未說出口。
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一旁的陸遠。
“青兒,馬這東西有什麼好騎的?”
陸遠翻了個白眼道,“性子又野,脾氣又臭,稍有不順便撂挑子。”
“義父這自行車多好?趕緊再去好好練練。”
“……哦。”
青兒點了點頭,乖巧地推著自行車離開。
陸基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遠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陸遠這番話,表麵上是在罵馬。
實則,分明就是指桑罵槐地在說他啊。
“兄長,怎麼了?”
陸遠佯作訝異道,“我是在說這畜生,難道兄長還對號入座了?”
“你……”
陸基氣得咬牙切齒,“遠弟不必挖苦!”
“自古至今,戰馬都是傳承千年的載具,是我烈乾王朝立國之本。”
“你卻研究出自行車,在皇城大肆鼓吹,難道不是離經叛道麼?”
陸遠聳聳肩道,“兄長,這麼重的帽子,小弟我可戴不動。”
“對了,前兩個月大伯壽辰,我還送給他一輛最新款的自行車呢。”
“要不兄長回去和大伯商量一下,要不要把這離經叛道的東西給砸了?”
陸基嘴角微微一抽,這才反應過來。
若論及沙場征戰,自己或許不遜於陸遠。
但是,論及唇齒相爭,陰陽怪氣。
自己便是長十張嘴,也說不過他陸遠啊。
“遠弟,在這裡鬥嘴沒有用。”
陸基黑著臉說道,“若你對我不服氣,不如咱們就比試一下。”
“好啊。”
陸遠淡笑道,“兄長想比試什麼?”
“就比速度!”
陸基咬了咬牙,“我騎我的汗血駒,你騎你的自行車。”
“看看咱們,誰的速度更勝一籌!”
陸遠毫不猶豫點頭答應,“沒問題。”
“那既然是比試,總要有些彩頭吧?”
陸基眯著眼睛,毫不猶豫道,“如果我贏了,你便讓青兒跟我學騎馬。”
“可以。”
陸遠淡笑道,“若你輸了呢?”
“我不可能輸!”陸基自信道。
陸遠頓時看著他的眼神,像在看白癡一般。
怎麼世界上,有那麼多盲目自信的蠢貨?
往往說出這種話的人,十個有九個都贏不了。
“那我便說了。”
陸遠略一思忖,笑道,“我的聊城港口那邊,最近正好缺人手。”
“如果你輸了,便到聊城找工部主事吳越,給我乾一個月的活,怎麼樣?”
“隨你。”
陸基都聽都沒聽清楚,便不假思索答應。
自行車這玩意,他太了解了。
自家老爹在府上,收藏了足足十幾輛。
他還偷著騎過好幾次呢。
這東西確實神奇,靠著蹬兩個腳蹬子,便可以保持平定,穩定前行,還十分省力氣。
但是論及速度,根本不可能和駿馬相比。
更何況是他這匹千裡挑一的汗血駒?
如果陸遠要比耐力,他的戰馬需要喂草料,或許會輸。
但是要比速度,即便比上一百場,自己也不會輸哪怕一場。
當即,小青山的工人們,紛紛都自發地聚在一起。
兩位世子爺的比試,可是難得一見的好戲。
不少工人,都紛紛暗中開盤下注。
“我押二兩銀子,這場比試準是太子世子贏!”
“畢竟,這些自行車可都是咱們造出來的。”
“即便蹬出火星子來,還能跑得過馬蹄子不成?”
“沒錯,我也押二兩銀子!”
“我押三兩!”
大部分人都認為,陸基穩操勝券。
突然,一個人弱弱說道,“我押三十兩銀子,世子爺贏。”
“吳老二,你瘋了?”
“三十兩銀子可是你全部家當,日子不過啦?”
“過,當然過。”
吳老二聳聳肩道:“不過,你們見世子爺輸過嗎?”
眾人:“……”
“我曹,我不押了行不行?”
“把銀子還我吧,求你了!”
陸基坐在高頭大馬上,屹立於起點等候。
片刻後,陸遠才推著一輛老舊的自行車,姍姍來遲到他身邊。
“我剛剛看過了,從這個南山路的入口,到北山路的出口,總共有三裡地。”
陸基揚著下巴,趾高氣揚道,“誰先跑到終點,便算誰贏。”
“沒問題。”
陸遠笑嗬嗬點頭答應,“都聽兄長的。”
陸基心中暗暗冷笑。
我愚蠢的歐豆豆啊,這次你是輸定了。
他這匹汗血駒,可是從戰場上廝殺下來的。
一個猛子,便能躍出半裡地去。
若是撒開蹄子,那麼環繞整個小青山,都隻需半個時辰的光景。
區區三裡地?
怕不是自己都跑一個來回,陸遠才剛蹬到一半。
“二位世子爺,都準備好了嗎?”
擔任裁判的工人站在起點處,舉起手中的小紅旗。
“預備!”
“開始!”
隨著裁判一聲令下的一刹那,陸基奮力一勒韁繩。
“駕!”
汗血駒如同紅色閃電一般,直接一個猛子衝了出去。
眼看著一瞬間,陸基都跑得沒影了。
陸遠才不緊不慢踢開腳撐子,慢慢悠悠騎向前。
周圍眾人見狀,頓時都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世子爺這是……放棄治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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