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她還接到了今年春晚的邀請。
導演組的意思是如果她有想好的節目,就儘快上報。
之前韓珂總是說想和她一起唱歌,林夏準備趁這次回去,就把demo錄了,發過去。
林伯山這次的新年音樂會在12月31日和1月1日晚上各演一場,曲目是一樣的,除了經典的交響曲和管弦樂作品。
還有她的兩首曲子,《第二圓舞曲》和《流浪者之歌》。
《第二圓舞曲》她不會上場,《流浪者之歌》則是她和樂隊的協奏。
經過十個多小時的長途飛行,林夏再次帶著那把價值連城的小提琴和專業安保團隊,回到了華夏。
因為這把「海豚」的原因,林夏的行程安排得很謹慎,全程保密,特意買了淩晨到達的票,然後花錢走VIP通道火速坐車跑路。
硬是玩出了一副碟中諜的架勢。
一通操作,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了。出乎她的意料,林伯山居然還沒睡,在客廳翻著樂譜。
“回來了?”
“嗯,爸你怎麼還沒睡啊?”
“……睡不著,再乾會活。”
林伯山在這乾坐了大半天,也沒乾什麼活,就是對著總譜發呆。他一直感覺心神不寧的,林夏一到家,他的心才放下來。
見林夏提著琴盒,他問了一句。
“這琴是?”
“是之前那把「海豚」。”
“之前聽說有人搶在J國音樂財團之前收購了這把琴,沒想到又回到了你的手裡。”
林伯山很意外,但他沒有多問,隻是囑咐了一句:“好好練琴,不要辜負了它。”
“好。”
“明天和我一塊去樂團吧,把你那首曲子合一下……可以明天下午……算了,還是後天去吧,明天好好休息。”
林伯山又提起了第二天的安排,他說著說著又想到林夏剛下了飛機,旅途勞頓,還是讓她休息一天吧。
這讓林夏感覺有點意外。
完全不是他的作風嘛。
“沒事,我明天去就行,在飛機上睡了好久了。”
她倒是希望能儘早排練,距離演出還有一周。雖然流浪者之歌隻是一首篇幅短小品,她還是希望能把這首名曲演奏得儘善儘美。
……
接下來的幾天,林夏都在和林伯山指揮的華夏交響樂團一起排練。
華夏交響樂團是國內最頂尖的樂團,和之前華藝賽上的交響樂團是天壤之彆。
之前或許是為了避嫌,林夏和很多世界上的頂尖樂團合作過,卻唯獨沒有和林伯山指揮的華夏交響樂團同台演出。
她也是第一次近距離地感受林伯山的鐵腕指揮。
很多人以為,交響樂團的指揮僅僅隻是台上的人形節拍器,拿著指揮棒打打節奏,調調強弱。
但不是這樣的,指揮大部分的工作在台下,一個交響樂團,幾十到一百號人,全都在他的調度下排練。
拿烹飪舉例的話,樂手就像是各種材料,再頂尖的食材和調料也不會自己跳進鍋裡,需要廚師決定用什麼、加多少,是清蒸還是紅燒。
同樣的菜譜,不同人做出來有不同的風味。
在排練的時候,每個聲部的平衡、音準還有節奏、強弱,都是指揮負責調節,這就要求指揮的耳朵非常靈敏,他要在近百號人的合奏中,敏銳地揪出其中的搗亂分子。
這個人音不準,那個人晚進了半拍,還有個顯眼包吹嗨了,響得像是獨奏solo,有的人越拉越快像是要趕火車……
交響樂團有幾十個人,不可能靠心靈感應演奏。
指揮的作用就是把這鍋裡的老鼠屎全都一個一個摘出去,把十幾個聲部全都捋順了,按照他的想法重新再做一鍋新粥。
所以指揮就是整個樂團的靈魂,就像是拍電影一樣,最中心的角色是導演,他決定了整部片子風格和成敗,但他卻不會親自出現在電影裡。
林夏和很多指揮合作過,但論起壓迫力,林伯山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如果拿導演打比方,他絕對是最“鐵腕”的那一類。
他素來有“音樂暴君”和“指揮帝王”的“美名”,對整個樂團的都有極強的控製力和不容辯駁的權威。
從樂團的人事到每場演出的安排,甚至到唱片的後期製作這種事情他都要一一過問。
但他確實有這個獨裁的本事,因為他擁有林夏見過的,最為優秀的音樂品味和音樂嗅覺。
華夏交響樂團今年在新年音樂會上演奏的壓台大作是柴可夫斯基的史詩級巨作《1812序曲》。
這部交響曲編製非常宏大,用到的樂器非常多。
——甚至還有一個大炮聲部。
是的,這首交響曲是有炮火聲的,在重大的室外演出,這部分甚至會動用真的大炮。
不過在室內的音樂廳,就隻能用電子大炮或者鼓來代替了。
這部氣勢恢宏的作品需要近百人演奏,林夏有一天來得早了點,看到了他們排練的過程。
林伯山從一片合奏聲中,敏銳地抓出了一個中提琴手。
——僅僅因為她沒有按照林伯山的要求,把琴按443Hz調音。
國際標準音A是440Hz,對交響樂團來說,有時為了明亮一些,以及管樂會因為吹熱了音準偏高,一般會按照442Hz定音。
人耳很難辨彆出這幾赫茲的區彆。
林夏可以聽出來,但她是真的做不到,在一百人混雜的演奏聲中,去分辨一把中提琴差的這一點點啊。
之前林伯山在國外的時候,曾有人忍不住給樂團寫信,問他:
“林先生,您能不能讓您的樂團稍微出一點差錯,以證明您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神呢?”
……
一周的時間眨眼而過,正是在樂團這種嚴格的氛圍之下,林夏感覺自己的琴藝又有精進。
闊彆古典音樂的舞台這麼久,臨近新年音樂會,林夏久違地生出一些緊張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在後台休息室調了調音,「海豚」上新換上的琴弦音色圓潤飽滿,這些熟悉的小動作一下子就讓她安心了下來。
“緊張了嗎?”
韓珂今天在下半場有一首《飲酒歌》要唱,還不著急準備,她就先過來和林夏說會話。
看著林夏的動作,韓珂一看就知道她有點緊張。
“嗯,稍微有一點,好久沒有帶著小提琴演出了。”
“沒問題的,你的琴拉得那麼棒。”韓珂湊過來悄悄地說:“你彆看你爸那麼嚴肅,他對你的演奏滿意得不得了。”
“真的嘛?”
這話林夏可不太信,林伯山可是雞蛋裡都非要挑出骨頭的人。
不過就這樣和韓珂說了幾句話,她已經完全放鬆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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