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哭的更厲害,他似乎是想要把積攢的委屈全部哭出來,眼皮發腫,臉色潮紅,身體也已經全部撲進了齊修然懷中。
齊修然哪能受得住這個,懷裡可是自己喜歡的人,從前他皺一下眉頭自己都會心疼的。
“彆哭了,彆哭……”齊修然心裡酸澀難過,本來他是想好好問問小公子究竟經曆了什麼,可看眼前的情況,還是不要觸動他傷心事的好。
哭到最後隻剩抽噎,話都說不清楚的少年抓著他的衣袖,“……你真的,真的會帶我走嗎?”眼睛已經發腫,但裡頭亮晶晶的希冀非常明顯。
“當然!”他舉起手,“我齊修然一定帶顧念弟弟離開皇宮,否則天打——”
“彆說!”許白伸手踮腳捂住他的嘴唇,柔軟的手心觸上來,輕輕蓋在唇上,少年似乎是很高興,但眼睛裡還是有淚珠兒往下滾落,“彆說了……我信你。”
許白:【齊修然是個好人,要是放到現實,是個很好的結婚對象。】
六兒:【可惜他沒有好感條。】
【哦。】
這個回複讓高級係統很意外,他原本以為許白是要跟他扯皮的,結果沒想到就這樣結束了。
“我們呆了太久。”齊修然重新給小公子擦擦眼淚,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小公子,他心裡軟的要命,可也知道再多呆下去萬一被人發現就不好了,於是強忍下不舍,“不要哭,我保證你每天都能見到我。”
齊修然很小的時候就將小公子當做了自己妻子,唯一的妻子。
小德子出來的時候又恢複了畢恭畢敬的樣兒,小桂子湊上來悄悄問,“主子是不是給你賞了?”他歎氣,“也是,咱們做奴才的就得膽子大……出了這事,以後就得德子公公多照拂照拂。”
齊修然隨口敷衍,心裡想的卻還是許白。
……
蘇時竟然真的開始著手做最壞的準備,他將家仆散了一半,一個人分了三兩銀子。
已經成為蘇夫人的王小姐心裡本來就有氣,看到蘇時這種做法更是無法忍受,她直接指著蘇時質問,“你到底在乾什麼!”
她是嫡女,本來是要選進宮的,是她豁出一輩子讓爹爹求個賜婚好免於入宮。
“蘇時!”她氣的渾身顫抖,聲音裡有濃重哭腔,“你是想讓我去死,對不對?”
成親的頭兩天娘偷偷給她看了蘇時的畫像,隻看一眼,她就麵頰通紅心中歡喜,覺得畫上這人溫潤謙恭,本指望著和他舉案齊眉的過日子,沒想到——沒想到他對自己碰都不碰,更是不聞不問。
一連這麼些天,王明珠忍無可忍,終於爆發。
“實在對不住,王小姐。”
自從昨天跟許白見麵,說出那句“不要玉”的時候,蘇時突然想通了很多事——他已經愛上了少年。
或許在某一個瞬間,或許就是躲雨的亭沿下將少年抱進懷裡的那一刻,總而言之,他無法再傷害他。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指向許白的刀已經對準了自己,所幸現在醒悟還不算太晚,況且就就算不要蘇家……他也不至於流落街頭。
【蘇時好感度:93】
六兒在他腦子裡放了個小煙花表示慶祝。
許白表示三秒太短,讓再來個長的,最好又粗又長,然後得到了幽幽的一句,【本來就這麼短。】
?
除了那些“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的無用資料之外,六兒是不是還偷偷看了彆的?
謝訶還是天天都來許白這邊,剛被選進宮來躍躍欲試的女人們察覺到了危險,一個兩個想要來“偶遇”,結果都被擋了回去,她們不甘心卻毫無辦法,隻能在自己的殿裡對許白不停的咒罵。
小桃習慣了謝訶每日過來,她沉穩不少,對謝訶也不再是手足無措的樣子。
“公子,陛下來啦。”
謝訶這次來是有事,南邊縣城出了水患,人心惶惶,賑災款雖然已經下撥,但謝訶想趁此機會親自去一趟安撫民心。
“……這是好事。”
謝訶能做到這些,已經是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了。
“念念,我同你說這些,是打算讓你同我一起去。”謝訶笑吟吟的對上許白因為驚訝而瞪大的眼,“這縣城旁不遠便有湖,景色秀美,而且現在季節正好,花也全開了。”
許白怔了好一會兒,似乎沒明白謝訶是什麼意思,謝訶卻不再提了,“日子已經定了,我過來接你。”
小公子還是有點茫然,謝訶低沉的笑了下,湊上來光明正大的親了親許白顫動的眼睫。
“餓了吧?”
六兒:【那個結婚對象好像要碎了。】
它說的是齊修然,這會兒正端著菜等在門口,正瞧見當今聖上彎腰俯身湊近許白吻下去,差點兒砸了手裡晶瑩剔透的蝦仁。
許白:【堅持一下。】
六兒以為是要結束了,卻沒想到謝訶膩膩歪歪的竟然還給許白喂湯,兩人在小桌前甜甜蜜蜜,齊修然攥著拳頭,牙關馬上要咬出聲音。
許白:【不經曆風雨怎麼讓感情更加忠貞,我得確認下齊哥哥會不會嫌棄我嘛,畢竟他又沒有好感度。】
“……我,我自己來。”似乎是才反應過來謝訶喂小娃娃似的動作,小公子臉頰發紅,掩飾一樣夾了口菜,眼神躲閃。
這副模樣生動活潑。
謝訶眼睛盯著他,心裡都柔軟起來。
剛來自己身邊的時候小公子膽怯、抗拒、憤怒,現在終於看到了從前的鮮活氣兒。
謝訶鬆了口氣,渾然不覺這不是他對許白的馴養,而是他自己被許白套牢了韁繩。
……
謝訶用完飯就離開了。
“小德子。”許白叫齊修然過來,“桌上的瓷瓶臟了,你來擦一擦。……其他人都下去歇著吧。”
齊修然擦著瓷瓶,聽見許白低聲喊他才轉過身來。
“修然。”
小公子不再叫他哥哥,是不是已經承認自己已經有了足夠的能力保護他?齊修然的表情肉眼可見的放鬆下來。
“方才……他與我說,三日之後要去賑災。”
“去哪兒?”
許白搖頭,“不清楚,隻是說讓我一起走。”
齊修然略一思索,笑,“這是好事啊,我本來還愁著沒機會逃出去,這不就送上門來了!外出肯定比宮裡看管鬆懈,到時候咱們倆找個機會,我就能帶你走!”
小公子先是高興,然後就擔憂起來,“可……可就算逃出去,我們能去哪兒?”
“去江南!”
齊修然開始給小公子講江南,他曾經跟著師傅遊曆到過那裡,什麼煙雨朦朧啦、白牆黛瓦啦、搖櫓烏篷船啦,直把從沒去過的小公子說的如癡如醉,恨不得現在就去看那碧綠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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