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9章誅妖弓
飛矢真君是張克的老朋友了，二人早在數百年前就在‘大裂穀’兩界戰場上並肩作戰過。
之前張克召開宗門大會時，飛矢真君也沒少在立場上幫襯。
不過張克也絕非吝嗇之輩，在以先天靈寶為餌鼓勵各宗門加快攻伐異界時，‘白羽宗’便從中獲取了一件先天靈寶。
當然，張克也不會因為‘白羽宗’僅僅為自己和宗門說了幾句好話就付出一件先天靈寶。
他需要‘白羽宗’作為攻伐異界的一麵旗幟，讓其它宗門看到利益，從而加速‘融界計劃’的進行。
因此此刻見到飛矢真君沒在其它界域征戰，而是來找自己，不免心中有些奇怪。
“飛矢掌教，何故前來？”
飛矢真君身披白羽披風，一圈金光燦燦布滿繁複符紋的額飾呈環形圍繞額頭散於腦後，一根白羽插在額飾間隨風飄動。
一柄淡褐色的枯藤長弓斜背在身上，肩後箭囊處顯露出九支長箭。
聽到張克的詢問，飛矢真君來到張克身前拱手道：
“前些時我自‘玄河界’回返界域采備資源，聽聞本界舉兵征伐此界，故此趕來相助。”
張克雙眉一軒，飛矢真君話中似乎有些彆的意思。
如今兩界征戰，此端由張克鎮守，而另一端則是許青枝在控製。
以許青枝的謹慎，如果飛矢真君沒有特殊的原因，許青枝是絕對不會允許其隨意進出磐空界的。
心念轉動間，張克問道：
“哦~~，那飛矢掌教可知我現在為何事所困？”
飛矢真君剛硬如礁石一般的麵容上露出一絲笑意。
“若我沒猜錯的話，如意掌門現在應該是在為那逃遁的六名羽人道君發愁。”
此言一出，站立於張克身旁的勾魂眼神一動，盯在飛矢真君臉上，黑白折扇在手中轉了一圈。
飛矢真君初來便能看出這一點，那留存此界的其他道君又豈能不知。
張克笑道：
“嗬嗬，飛矢掌教的眼光還和當初一樣犀利。
不錯，我確實騰不出手來對付那六名羽人道君，卻不知飛矢掌教有何良策？”
飛矢真君神色一正，沒有直接回答張克的詢問，而是換了個話題道：
“在回答如意掌門問題之前，我想問一下如意掌門對本門知曉多少？”
張克略作沉吟，緩緩道出幾句話來。
‘白羽宗’建立的時間非常久遠，那時候的人族還在各種妖魔精怪的統治之下。
在當時與妖魔的戰鬥中，弓箭是少有的可以遠程攻擊，並容易大範圍學習且擁有強大殺傷力的武器。
‘白羽宗’最初便是由這樣一群精擅使用弓箭的修行者建立起來的。
飛矢真君的穿著並非隻是為了特立獨行，其額飾擁有守念、鎮神、延感之效。
而額飾上的白羽則能感應天地靈機及元氣的種種微小變化，從而在射箭時進行微調。
此外，其身上的白羽披風可以進行遠距離空間穿梭，腳上的皮靴則可以在戰鬥中快速移動方位。
‘白羽宗’憑借特殊的功法傳承及戰鬥能力，在與妖魔精怪的對抗中建立起赫赫威名。
同樣的，這一宗門也在不斷的戰鬥中快速成長並壯大。
等人族成為蔚藍界主宰的時候，‘白羽宗’已經時名動一方的強大宗門了。
可是，之後軒轅劍派憑借飛劍之術崛起，‘白羽宗’敏銳感覺到飛劍術會在遠程攻擊方麵動搖弓箭射術的權柄。
於是決定趁飛劍術還未真正形成體係之時對其進行打壓，公開在蔚藍界向軒轅劍派提出‘鬥箭（劍）’。
可惜，或許是飛劍術真的到了其秉承天地氣運而生的契機，當時的軒轅劍派接連出現了七名曠世難尋的天才。
三百年間，‘白羽宗’共組織了三次‘鬥箭（劍）’，但卻三戰皆敗，且敗的極慘，門中先後有六位道君隕落。
‘白羽宗’由於門中道君在短短三百年間儘數隕落，使得元神晉階道君的傳承出現斷層，宗門也就此一點一點沒落下來。
到了如今，門中僅有五位元神真君，連一位道君都沒有。
以上這些便是張克對‘白羽宗’的全部所知。
飛矢真君聽罷張克的述說，微微歎了口氣道：
“如意掌門所說大致不差，本門最輝煌之時，門中隻道君便有九位。
但由於本門功法的特殊性及強大傷害力，總會在戰鬥中被針對。
故此在當年與妖魔精怪的戰鬥中，本門每一次出力最大，但也是死傷最多的宗門。
因為這一緣故，界域內的修行者對本門甚是敬佩，但凡遇到衝突，其它宗門總會退讓一步。”
張克頷首道：
“這是貴宗無數弟子以鮮血和生命換回來的，理當如此！”
飛矢真君苦笑道：
“可事情恰恰就出在這裡，當習慣了其他人的奉承與諸事退讓之後，本門弟子漸漸也變的驕橫、自傲起來。
後來軒轅劍派憑借一手飛劍之術崛起，門中弟子皆認為此飛劍之術會動搖本門弓箭射術在修行界中遠程攻擊的權柄。
於是頭腦一熱便公開與軒轅劍派提出‘鬥箭’，準備以箭術擊敗劍術，從而壓製飛劍之術的發展。
怎料在此‘鬥箭’中，本門九戰九敗，弓箭射術徹底敗在飛劍劍術之下。
這一結果大出所有宗門的預料，也正是因為這一戰，令天下修行者認識到劍修的強大。
第一次‘鬥箭’之後，本門上下皆被巨大的羞辱與恐懼所籠罩，為了一雪前恥，之後又與軒轅劍派進行了兩次‘鬥箭’。
唉~~，這後麵的兩次‘鬥箭’，本門七名道君祖師先後隕落六人，剩下的一位道君祖師還是當年與妖魔精怪戰鬥中受了重傷無法參戰而保全。
三次‘鬥箭’之後，本門弟子心誌崩潰，大量的弟子脫離宗門，另有一些元神境的同門發誓要找到破解飛劍之術的方法而離開界域。
當那名受傷的道君祖師隕落後，本門由於傳承有失，最終沒落下來。”
聽到飛矢真君講述宗門興衰起落的過程，張克心中的自傲被消除了幾分。
‘先天一氣南宗’何嘗不是又一個‘白羽宗’。
待飛矢真君說完，張克陪著沉默了片刻，方輕歎一聲。
“可惜了！”
飛矢真君‘嗬嗬’一笑。
“我之所以與如意掌門說這些，不是想被憐憫，也不是想說本門當年也曾經闊過。
我想說的是.”
飛矢真君略作停頓，接著道：
“本門昔日逢戰必先，殺傷無數妖魔也是有所倚仗的。”
飛矢真君說著，伸手將背後古樸、簡陋的枯藤長弓解下，雙手分持弓身遞到張克身前。
“如意掌門，請！”
這一瞬間，張克腦中想到的不是其它，而是‘荊軻刺秦’、‘曹操獻刀’等諸多刺殺之舉。
他的這一愣神直接影響到了燕飛兒、勾魂及碧落三女，三道神念如同山嶽一般壓向飛矢真君。
飛矢真君隻是元神真君，在如此近的距離內豈能同時抵禦三位道君的神念威壓。
澎湃如海的壓力形如實質，隻是一個呼吸間，飛矢真君的身魂便有破滅之象。
張克此時才反應過來，連忙以神念罩在飛矢真君身上，為其抵禦三女威壓。
燕飛兒等人見狀，各自將神念收回。
可即便如此，飛矢真君的道基還是出現了不可逆的損傷，一張臉上遍布裂紋。
張克瞪了燕飛兒三女一眼，有自己在，飛矢真君即使有詐，又豈能傷的了自己分毫。
猶豫了一下，張克肉痛地取出一枚大若茶盞，赤果金線的蟠桃。
此為二品蟠桃，三千年一熟，食之青春永駐，更有補全道基本源之效。
張克的‘蟠桃園’送給了丁小小，而因為煉製‘造化承元甘露’，其手中的蟠桃已是屈指可數。
若非三女冒失，張克豈肯取出此等重寶。
“抱歉，抱歉，如意一時不察險些造成大錯，此為二品蟠桃，最能彌補道基損傷及本源之力，且請飛矢掌教快些服下此物。”
飛矢真君搖了搖神魂動蕩的頭顱，他也沒有料到會突然遭受此難，在沒有絲毫準備的情況下，無論是身體還是神魂都受到了極大的損傷。
望著張克掌中所托的蟠桃，飛矢真君提了一下鼻子。
出乎意料的是他沒有聞到一絲一毫的靈果香氣，而這更說明此蟠桃徹底將能量鎖在果中。
儘管心中極度渴望，飛矢真君還是搖頭拒絕。
“如意掌門無需致歉，幾位道君也是無心之舉，不必如此。”
張克暗自皺眉，飛矢真君連自身根基受損都不在意，看來其所謀不小啊。
沉吟片刻，張克將手中蟠桃遞到勾魂手中。
他沒敢交給燕飛兒，擔心其拿到手當場就會吃掉。
略微凝視了飛矢真君一眼，張克伸手接過其所奉上的枯藤長弓。
弓一入手，一種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
“咦~~，此弓竟是以建木枝條所煉製？”
飛矢真君微微一笑，一片片如破損琉璃也似的裂片自其麵部脫落。
“如意掌門好眼力，此弓名為‘誅妖’，主體為建木，故此這張弓是由生命的。”
張克閉上雙眼，右手在弓身上細細摩挲，一元之數的神念探針隨著心意無聲無息探入弓中。
這一刹那，張克好像分化出十二萬九千六百道分身進入一個世界。
一個有著完善大道規則及天道秩序，且還有著生命的世界。
眼前這個世界處於重重迷霧之中，張克知道這是因為‘誅妖’並非自己所有，沒有經過洗練是無法破開此弓布下的重重迷障的。
可即使如此，隻是看到這個世界的運轉規律就已經令他徹底沉迷其中。
當他自沉迷中清醒，已經過去了七日時間。
“籲~~”
張克長長舒了口氣。
這一次的收獲太大了，甚至直接影響到他今後的修行方向。
‘想不到‘白羽宗’居然擁有了一件道器的胚子。’
一絲貪念自張克心底生起，如果得到這張弓，他有信心在千年之內將其徹底成長為道器。
可怔怔地看了‘誅妖弓’半晌，張克還是將手中長弓還給飛矢真君。
“飛矢掌教，聽我一言，今後此物絕不可顯露人前！”
飛矢真君接過‘誅妖弓’，心中對張克充滿了敬意。
‘白羽宗’憑借此神弓昔日擊殺妖魔無數，無儘的功德積累，以及無數天才地寶資源的融入使得此弓得以晉階成為一件無主道器胚子。
原本按照‘白羽宗’的計劃，會再用三千年的時間將此寶培養成真正的道器，並且會借助此物使宗門成就一位道尊，繼而使宗門登頂蔚藍界之巔。
不得不說，‘白羽宗’的野望還是蠻大的。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三次‘鬥箭’使得‘白羽宗’徹底沒落。
這件寶物也因為沒有得到充足資源的融入，一直保持著現有的狀態。
而且因為沒有受到資源滋養，近六百年來已經出現退化的征兆。
這還是因為‘誅妖弓’被曆代宗主日夜以精氣、元氣洗練的緣故，‘白羽宗’曆代宗主的壽元皆不長，便緣於此。
‘誅妖弓’蘊含的隱秘太過可怕，‘白羽宗’曆代隻有宗主才能知曉其中奧秘。
為了掩飾其中緣由，‘誅妖弓’被作為宗門權柄由宗主佩戴。
飛矢真君在來之前已經做好了‘誅妖弓’被搶、宗門被滅口等等最壞的打算。
沒想到張克在探知‘誅妖弓’的根底之後，居然沒有一絲遲疑地將神弓還了回來。
這可是道器胚子啊，擁有了此物，就有極大的可能借其成就道尊，他不相信張克看不出其中的奧妙。
“如意掌門，修仙者隨時可能回返，憑借‘先天一氣南宗’的資源，完全可以將‘誅妖弓’轉化為道器。
到時候如意掌門再借助此弓成就道尊，正好與修仙者進行對抗。
我卻不明白掌門為何會拒絕？”
這一次，飛矢真君卻是連借口都幫張克想好了。
勾魂等人聽到眼前古樸長弓竟然與道器有關聯，皆忍不住將目光投在‘誅妖弓’上。
燕飛兒更是叫道：
“主人，聽聞‘張’姓就由‘弓’而來，如今此弓既然出現麵前，豈不正與主人有緣，何不納之？”
張克轉頭瞪了燕飛兒一眼。
就他之前以神念探查，此弓就如一方世界，‘白羽宗’不知在其中上注入了多少心血，潛藏了多少手腳。
萬一將來此弓成長為道器，誰敢說就不是為‘白羽宗’做了嫁衣。
何況通過對‘誅妖弓’運轉規律的探查，張克對如何將本命法寶【如意符籙魔方】成長為道器也有了深刻領悟。
假以時日，自己也可將本名法寶晉階為道器。
此外，想要將‘誅妖弓’晉階為道器，就必須將其化為本名法寶。
但‘誅妖弓’是一件殺伐利器，卻與自身大道理念不合。
以自己本命法寶的特殊之處，‘誅妖弓’的威能將來未必不能衍化出來，又何必奪取他人寶物。
張克神色鄭重地看向飛矢真君。
“飛矢掌教，我雖好色、好財、好酒，但從不做搶奪他人之舉，此物事關重大，還請飛矢掌教將其收起。”
飛矢真君苦笑一聲，歎道：
“不怕如意掌門笑話，若非本門承擔不起滋養此寶的資源，我又怎會將其公然示出。”
語氣略作停頓，他接著道：
“另外，如意掌門不是詢問我如何破解眼前困局嗎？
答案就在此弓之上！”
張克不由將視線重新落在‘誅妖弓’上，隻聽飛矢真君繼續道：
“此弓煉製時便是為了誅殺妖魔精怪，是秉承氣運而生的一件寶物，對於異類氣機極其敏感。
隻要有那六名羽人道君遺留之物，此弓便可跨越千山萬水將其誅殺！”
“噝~~”
不僅僅是燕飛兒三女，就連張克聽到此話後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難道這就是殺伐道器的真正威力嗎？
碧落忍不住問道：
“飛矢掌教，此弓如果真的如此強大，昔日軒轅劍派又怎會是貴宗的對手？”
此言一出，其他幾人都將目光投向飛矢真君。
飛矢真君長歎道：
“軒轅劍派的可怕是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
據本門口口相傳，當年本門也曾準備以此弓對軒轅劍派之人進行偷襲。
怎料每每將之氣機鎖定，沒等張弓，其氣機就會融入天地之間，本門六位道君祖師也是因為完全將希望寄托在此弓之上，才導致儘數隕落的。
後來經門中分析，猜測此弓或許隻有麵對妖魔精怪時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力量。”
至於說羽人算不算妖魔精怪，隻看其背後羽翼就知。
張克伸手捏了捏下巴，沉吟片刻後，肅然向飛矢真君拱手道：
“既然如此，還請飛矢掌教開弓殺敵，也好令我開開眼界！”
“這”
飛矢真君再次苦笑道：
“非是我推脫，此弓特異之處在於持弓之人隻能射殺同階妖物。
我如今隻是元神境界，萬裡之外射殺元神妖物還行，若想射殺道君，怕是無能為力。
這也是我將此弓獻於如意掌門的原因。”
張克一怔，疑惑地道：
“道器認主，他人豈能操控？”
飛矢真君解釋道：
“這件寶物由天地自行煉製而成，隻是落於本門之手而已，從無一人能夠將其祭煉，但並不影響任何人使用。”
說著，再次將‘誅妖弓’雙手獻上。
張克沒有再推遲，左手一伸，將‘誅妖弓’擎在手中，抬眼看向飛矢真君。
飛矢真君會意，解下背後箭囊遞上。
“這九支箭四麵棱形，箭長二尺四寸，春夏秋冬四時二十四節氣凝練其中，蘊含宇宙萬象不斷變化、循環的規則。
箭頭融入空間、因果、破滅大道規則，擁有跨界攻擊之力。
九為數之極，故此箭囊隻能容納九箭，每一支箭一旦射出就會消失，需要經過三百年的時間才能重新在箭囊中生成。”
寥寥幾句話，飛矢真君便將九支箭的根底說的清清楚楚。
‘嗯！’
張克應了一聲，燕飛兒上前將箭囊接過，來到張克右側站定，抬手將箭囊舉至張克最順手取箭的位置。
勾魂上前一步，折扇‘唰’地一下橫著展開，扇麵之上放著六件或流光溢彩、或平平無奇的物件。
天下推衍之法無數，既然要對羽人道君動手，勾魂又豈能不搜集與之相關的物品。
張克左手持弓，轉身麵向南方。
燕飛兒抬手將箭囊向張克手邊一遞。
張克雙目略作掃視，循著心中感應，伸出右手食中二指將一支顏色呈火焰之色的箭矢取出。
不用張克提示，勾魂手腕一振，黑白折扇扇麵上一顆七彩斑斕的寶珠緩緩飛起。
“砰！”
一聲輕響，七彩寶珠在飛到張克右手旁時炸裂為一團飛灰融入箭矢之中，一點靈光出現在箭頭之上。
張克深深吸了口氣，左手持弓微微上舉，右手搭箭上弦。
心念探入弓身，同時將無儘法力注入其中。
在心意與法力融入弓身的一瞬間，張克頓感自己與‘誅妖弓’產生緊密的聯係，就如魚和水一樣。
張克不在遲疑，右手用力，緩緩將弓身拉作滿月之狀，並不斷地法力繼續注入弓身。
一聲聲淒厲的妖魔哀嚎之聲伴隨張克張弓而生，似乎在為即將隕落的同族而悲鳴。
一點一點的幽暗靈光自枯藤長弓各處映射而出，首尾相連結成一道道神秘莫測的符紋。
飛矢真君羨慕地望著‘誅妖弓’。
他傾儘全力也隻能將此弓開至三匝，且從無一絲異象顯現。
三息過後，張克右手一鬆。
“崩——！”
一道赤紅色的火線以閃電般的速度射向南方。
也就在張克鬆手的一刹那，磐空界無數生靈的心裡都響起一聲弦響。
近乎本能，無數修仙者及羽人都將頭抬起看向空中。
隻見一道赤紅流光在空中如流星一般劃過。
天穹之中，出現了一道橫亙數十萬裡長的紅色印痕。
無數羽人心中不安，他們隱隱感覺似乎要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又是數息過去，遙遠的南方突然爆發出一團衝天而起的靈雲，形成一片千裡大小的紅色火燒雲。
眼淚無法控製地在從每一個羽人的眼中流出，悲慟填滿心間。
沒等無數羽人自悲傷中清醒，每個人的心底再次響起一絲弦響。
“崩——！”
一道白金之氣自兩界交彙處的紫色漩渦中飛出，於空中劃出一道金色印記射向西方。
數息過後，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伴隨著一蓬白金色的靈雲在西方高空中炸開。
片刻之後，高空中再次出現一青一黑兩道光線分彆射向東、北兩個方向。
“轟——轟——！”
又是兩道衝天靈雲在天地之間蕩起。
完了！
這一刻，磐空界所有的羽人儘皆在心中發出了絕望的悲號！
“饒命啊！”
“請蔚藍界道友高抬貴手，繞我一命！”
第四道靈雲衝天而起之後，天地間突然傳出兩道迫不及待且夾雜著無儘恐懼的求饒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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