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哭的泣不成聲,放下手看向楚煙:“我……我說了,你能……你能給我個痛快麼?”
“或許,不僅僅是痛快,而是生路。”
楚煙看了她一眼,轉眸朝韓家眾人朗聲道:“你們都想岔了一件事,事到如今,你們的命已經不在那個異族手中。她若想要用笛音來殺了你們,就必須出現在周圍。但眼下整個金陵城都已經被陛下管控,她隻要一出現必定會被抓住!”
“你們好好想想,一個異族對陛下、對大裕而言,其實根本掀不起什麼太大的風浪,韓家的事傳揚出去,眾人心中都有了戒備,她再怎麼努力,也頂多是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折騰,傷害不了陛下分毫。”
“一個文妃和一個貴妃,她就用了近二十年,這還是建立在先皇昏聵的基礎上,她還能有幾個二十年?百年能出一個先皇麼?!眼下的她根本威脅不到你們的性命,你們現在不交代,陛下頂多不追查,但你們呢?”
“你們會日日擔心受怕,夜夜活在恐懼之中,擔心她不知何時會尋上門來,害怕蠱蟲不知何時會破體而出。但如果捉到她會如何呢?陛下會嚴刑逼供,即便不能找出解除蠱毒的辦法,你們也不用擔心,那天她會突然找上門來,破壞你們平靜的生活。”
說到這兒,楚煙看了李胤一眼,主動牽住了他的手,朗聲開口道:“陛下宅心仁厚,你們犯下這般大錯,他尚且能念在舊情饒你們一命,可那個異族呢?陛下將你們當成子民,你們將陛下當成什麼?!”
冷聲的喝問,傳遍整個場地,周遭的百姓忍不住憤慨道:“對啊!你們把陛下當成什麼了?!就欺負陛下仁慈唄!”
“能得明君,是我們的幸事,可你們倒好,還想害陛下,我呸!”
“吃裡扒外的狗!”
“呸!彆侮辱狗!狗對主子忠心著呢!”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直將韓家眾人罵的抬不起頭來。
不過,他們原本就抬不起來就是了。
楚煙看向韓奎,冷聲道:“不忠不誠,謀逆造反,男兒生於天地間,便是你這般當的?你給陳呁當了那麼多年的狗,就是為了成為豬狗不如的畜生?!”
聽得這話,韓奎猛然抬起頭來,雙目赤紅的看著她,撐著地麵的雙手緊握成拳,青筋根根凸起,低啞著怒吼道:“你懂什麼?!”
“我懂什麼?”
楚煙嗤笑一聲:“我懂你無德無能,自視甚高卻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我懂你滿心憤慨,卻懦弱的隻能看著自己的親姐受苦。我懂你自以為是,覺得自己是在臥薪嘗膽,事實上隻會欺軟怕硬!”
“我還懂你,心中無義,卻整天覺得自己所做一切都為了韓家眾人。我懂你不忠不孝不仁不義,豬狗不如,枉自為人!”
“你!……”
韓奎雙目赤紅,猛然站起身來朝她撲了過去:“我殺了你!”
嘭!
李胤一腳朝他踹去,直將他踹倒在地,吐出一口鮮血來:“什麼臟東西,也敢近煙兒的身?!”
說完這話,他從韓奎身上收回目光,看向韓太妃冷聲道:“朕煩了,正如煙兒所言,區區一個異族,也掀不起什麼風浪,還是直接將你們殺了,省的浪費口糧!來人!就地斬殺!”
一旁的玉瑤頓時急了:“陛下,奴婢什麼都招了啊!是韓奎奸汙了奴婢,讓奴婢有了身孕,又給奴婢下了蠱毒,趁著陛下失憶嫁禍給陛下!奴婢什麼都招了,與他們韓家不是一夥的!”
李胤聞言深深皺了眉,懶得看她,隻揮了揮手:“一並殺了!”
“是!”
玉瑤頓時驚恐起來,直直朝李晗看了過去,哭著道:“世子!救救我!世子!”
李晗皺眉看著她,冷聲道:“你早該死了。”
聽得這話,玉瑤愣住了,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世子不是心悅奴婢麼?”
這話差點讓李晗吐了,泛著惡心冷聲道:“你也配?!”
說完這話,他看向一旁禁軍道:“快些動手,看著惡心!”
玉瑤聞言頓時瞪大了雙眼,不甘心的道:“不!不是這樣的!你救過我兩次,你是愛慕我的!你……”
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她的眼睛還瞪大著,似乎不相信這一切。
桃花嚇的尖叫起來:“彆殺我!彆殺我!”
親眼看著玉瑤屍首分離,先前還慷慨赴死,覺得一刀了結,比蠱毒發作來的痛快的韓家人,頓時心生膽怯。
李胤揮了揮手:“繼續!先殺韓奎,看著煩!”
“是!”
“不!”
眼看著刀舉起,韓太妃終於受不住了,她淚眼婆娑的看著李胤開口道:“我說!我什麼都說!隻要陛下能饒我等性命!”
譚恒朝李胤抱拳,淡淡開口道:“陛下,或許可以先試試這笛子的威力。若是有用,他們也就死了,若是無用,不若將韓太……不若將韓欣明碼標價接客,如此也能掙些銀子,不枉費她練的那些媚術。”
李胤聞言挑了挑眉:“堂兄說的有理,試試吧。”
譚恒當即便將笛子放在唇邊,不顧韓家眾人的求饒和尖叫吹奏起來。
奈何,這東西另有門道,一曲吹完也隻是讓韓家眾人痛的冷汗漬漬,並沒有對杏兒那般功效。
事實上,這個結果,在譚恒第一次吹奏的時候,便已經預料到了,畢竟當初杏兒隻是聽了幾個音符,便倒地不起,而韓家人卻還有力氣尖叫求饒。
譚恒放下笛子,輕歎了一聲:“可惜了。”
若是真的有用,他願意拿著笛子挨家挨戶吹一遍,如此也能找出那些被控製的漏網之魚。
真真是可惜了。
桃花又逃過一劫,再也忍不住了,她不敢去撲李胤,隻朝著楚煙嘭嘭嘭磕頭:“郡主饒命!那異族就在韓家下人之中!懇請郡主饒命!”
“哦?”
楚煙掃了一眼韓家的一眾下人,開口道:“是誰?”
“我……我不知道。”桃花回眸看了一眼,哭著道:“我認不出來!但是堂姐告訴我,她就在府上,隻要我們認下罪責,依著陛下仁厚的性子,定不會誅殺下人,隻要我們一死,一切就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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