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聞言不解的看著三人:“在說我什麼?”
“沒什麼。”
楚煙指著一旁的另一盤餃子道:“喏,給你留著呢。”
楚平聞言嗯了一聲,走到一旁端起餃子吃了起來。
沈音有些好奇的看了看楚煙,又看了看楚平,猶豫了一會兒開口問道:“每次,你們都會來這兒吃麼?”
楚煙歎了口氣:“沒法,父王每次總會包一堆,然後挑出一盤賣相最好的給母妃。平日裡剩下的飯菜,下人們還能拿去分食了,可剩下的餃子因為是父王親手包的,下人們也不敢吃,丟了也委實可惜,就隻能由我們來吃了。”
“以往都是我和我哥,還有平哥哥三人偷偷吃了,如今我哥不在,多你和江棠也是正好,就是不知道你們倆能不能湊出一個我哥來。”
來了平陽這麼久,沈音也知道一個道理,雖然平陽王府很富裕,但每個人在吃食都很節約,基本上不浪費,出現這樣的現象也就不奇怪了。
這一晚,幾人吃撐了,江棠特意留了肚子,故而吃了個乾淨。楚煙是有經驗,故而也吃光了。可沈音因著之前便吃了八分飽,這會兒用了幾個之後便吃不下了,剩下的都進了楚平的肚子。
沈音還有些不好意思,雖說她沒動過,但怎麼說剩下的餃子都是在她的盤子裡,是她吃剩下的。
但楚平卻壓根沒給她拒絕的時間,直接端過來吃了。
沈音一臉糾結,欲言又止。
楚煙開口道:“沒事兒的,平哥哥不在意這些。等你去了軍中,也不能太講究,有的吃能填飽肚子便成,真打起仗來,飯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都在一個大鍋裡煮著,有時候碗筷不夠,都是你吃完我來用,誰都不知道下一場仗什麼時候來。”
沈音聞言點了點頭,靜靜的看著楚平沒說話,心頭五味雜陳。既有對將士的心疼,也有諸多感慨。
楚平原本還正對著桌子,吃著吃著,卻轉過身去背對著她們。
直到這會兒,沈音才發覺自己看他太久,不由有些尷尬的微微紅了臉,急忙移開了目光。
用完飯後各自回去,翌日沈音便開始忙碌準備出發的事宜,她到底沒去過軍中,不知道哪些可以帶,哪些不能帶,於是便去請教楚煙。
楚煙是有經驗的,同她說了許多,尤其是傷藥軟墊什麼的,江棠也在一旁默默聽著。
等到第三日,當楚平看見隻紮了個束發,一身勁裝,背著兩個包裹的沈音時,微微有些意外:“我備了馬車,沈姑娘無需如此。”
“多謝楚將軍好意。”
沈音看著他道:“我都準備妥當,也做好了心裡準備,隻是我的馬術一般,可能勞煩楚將軍要照顧著些,走的有些慢了。”
楚平本還想勸說,可看著她綁著的墊子,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隻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們便出發吧。”
他本想的是,姑娘家細皮嫩肉的,即便有墊子,可騎一天馬也會吃不消,最終還是會選擇乘車而行。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沈音竟愣是一聲不吭,他不說休息,就絕口不提,連著三日都沒有提過乘車之事。
從這一刻起,楚平就知道,她絕不會再提了。許是她的經曆決定了,她遠比一般的姑娘性情更為堅韌,也更能吃苦。
沈音走後,楚煙便帶著江棠到處廝混。
當然,小倌是沒去的。
但依著江棠的性子,沒過多久,便與平陽好幾戶人家上上下下都熟悉了起來,她年紀要比楚煙小,跟著楚煙一圈混下來,哥哥姐姐認了一大堆。
於此同時,楚軒終於抵達了西南之地。
他也懶得去找什麼異族的軍隊,直接找西南的秀才,寫了厚厚幾堆紙,然後進入了異族之地,見人就發。
紙上的意思很明白,總結起來就幾句話:你們派過去的奸細,已經被陛下抓到了,如今局勢已定,他帶了四十萬大軍前來,你們若是識相,就好好待著,若是不識相,四十萬鐵騎,將會踏平整個異族,一個不留!
接連發了十餘日,整個西南安靜一片。
然後過了幾日,又有新的紙張開始發放,意思更加簡潔明了:不辦你們不是不能,而是懶得廢那個銀子和心力,彆拿仁慈當忍讓,一堆篝火也敢與太陽爭輝,怕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陰溝裡的蛆蟲,再有下次殺無赦!
如此,又發了十餘日,單子又變了:爺走了,記得爺說的話,彆沒事兒自尋死路!
然後楚軒便帶著大軍浩浩蕩蕩的走了,而埋伏在暗處的異族,愣是在他走後,連一絲聲響也沒敢發出。
大國威懾,豈是說說而已!
於此同時,李胤也沒閒著,楊益瞧著混,打仗確實是把好手,帶著騎兵靠著騷擾戰術,應是將郭莫兩人困在了路上,直到傅家軍騰出手來前去支援,將二人當場斬殺。
李胤正式接手金陵之後,重新安排了兩地守軍的將領,派了自己的人過去。
楊益因著立了大功,被封大將軍,在控製金陵的當晚,因著孫文長本就有私兵和暗衛,故而寧王負責在明麵圍堵,而李晗負責處理暗衛,父子二人合力,這才將孫文長拿下,也算是立了大功。
除此之外,立功最大的人當屬譚恒,他明著是在調查鹽布司自縊之事,可當火勢一起,他立刻與譚家人一道,帶人控製了孫文長的幾個親信,這才讓孫文長成了困獸之鬥。
此事一過論功行賞,新人被提拔上來,老臣們也很自覺,該讓位讓位,該不吭聲的不吭聲,之前一直覺得李胤太過溫和的臣子,這會兒也乖乖閉了嘴。
平定江南之後,李胤忙的更加不可開交,每天的奏章多到從清晨到月升都處理不完,金陵的消息傳出去之後,各地的臣子都表了忠心。
很多老臣八百裡加急送上奏章,痛哭流涕的自責,到底是生疏了,發生了這樣的事兒,陛下都不讓他們馳援,定是因著他們太久沒有見過陛下的緣故,今年無論如何請允他們來金陵述職。
李胤一一回了允,畢竟登基頭一年,他確實要了解各地情形,其實最好是他能去巡視一遍,但他有太多事情要做,隻能暫時擱置。
意外也不意外的,他收到了陳呁的信,如今算是分成兩國,但陳呁沒有宣國號,易沒有改國名,大裕仍舊是大裕。
信也不是以兩國之禮來往的,而是一封私信,同他道賀了江南之事,信的最後又提了一句,他決定大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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