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煙本以為,李胤肯定要逮著機會,狠狠欺負她一頓才作罷。
卻沒想到,一吻過後他就停了下來,微帶著喘息與她額頭相抵,而後一把將她的腦袋按入懷中,啞聲開口道:“睡吧。”
楚煙眨了眨眼,還有些懵。
這色狼轉性了?
她猶豫了一會兒,低聲問道:“你……什麼時候走啊?”
話音一落,屋內的溫度頓時都降了幾分,原本還是個大暖爐的李胤,這會兒嗖嗖嗖的冒著冷氣。
他黑著臉,垂眸看著埋首在他懷裡的人,咬牙切齒的道:“楚煙,你可真是好樣的!”
雖然知道他生氣了,但楚煙不打算改口。
她與他之間,本就已經不清白,但其他的還是得算清楚。
身體歸身體,感情歸感情,婚事歸婚事。
他待在這兒,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
楚煙默了默,弱弱的出聲:“那你……到底什麼時候走呢?”
忽然,一隻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李胤胸口起伏,滿目怒色的看著她:“孤……我真該直接將你掐死,一了百了!”
楚煙不怕他,這家夥嘴上說著凶狠,掐著她脖子的手也是青筋畢露,可她的脖子,卻半點沒感覺到不適。
想來,必然是因為她太美了,他舍不得。
不怪楚煙自信,她從小美到大,走到都是人群的焦點,雖然她嘴上謙虛著,可心裡卻認為眾人誇的對,畢竟她有眼睛會看。
再者,為了保持美保持出類拔萃,她也付出了十二分的努力。
先天條件加上後天努力,不自信也難。
楚煙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
李胤一口氣,下不去也上不來,他收回手騰的一下起身下榻,回眸冷笑著道:“行!孤……再幫你,我是狗!”
楚煙聞言臉上顯了幾分慌亂,一把抓住他的袖子:“那明天呢,我求過了的……”
李胤的臉徹底黑了,一把甩開她的手,冷聲道:“最後一次!”
說完這話,他拾起衣衫,帶著一身冷氣,縱身出了屋。
院外的簡一,見他又是一身中衣出門,神色很是複雜。
自家主子,想要留個宿,真難。
楚煙看了看窗外月色,扯過被子蓋好,安心的閉了眼。
翌日一早,照舊去請安。
寧王妃說起了家宴的事兒,還拉著楚煙的手,笑著道:“姨母看過了,四月初一是個好日子,適合設宴待客。明兒個開始,你就陪著姨母一同張羅,左右以後這府上的事兒,都是要交給你的。”
楚煙聞言一臉的嬌羞:“姨母又取笑煙兒。”
“姨母說的可都是實話。”
寧王妃笑著道:“正好,借著籌辦的事兒,讓你了解了解京城各家之間的關係。”
楚煙點了點頭:“煙兒都聽姨母的。”
寧王妃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乖。”
看著她的笑臉,楚煙在心頭歎氣,隻怕今晚過後,彆說介紹各家之間的關係了,就連設宴一事都會作罷。
現在她隻盼著,李胤能夠說到做到,妥善解決了此事。
家宴設在了晚間,申時的時候,眾人便都來到了主院,在一塊兒品茗談笑。
楚煙自然是被眾人捧著的存在,李媛和李馨對她印象極好,覺得她簡直就是仙女般的存在。人美性子又好,沒有因著身份而怠慢她們。
加上,上次桃花林的事兒,她們心中有著幾分歉疚,待楚煙就更熱情了,一口一個煙兒姐姐。
寧王妃看著楚煙乖巧又落落大方的模樣,眸中皆是滿意的笑。
一旁的佘氏和馮氏止不住的羨慕,她們也有兒子,不敢奢望能娶個楚煙這般身份高的,但若有她七分樣貌和性情,那也是她們的福氣了!
雖是休沐,可等到傍晚的時候,寧王與李晗才過來,他們身後跟著李胤,多少顯得有些疏遠的樣子。
眾人起身相迎,寧王看了眼楚煙,心情很是複雜,轉眸看向眾人道:“今兒個是家宴,都入座吧。”
楚煙隨著眾人應了一聲是,寧王與寧王妃坐在上座,男丁坐一邊,女眷坐一邊,楚煙對麵坐著李晗,一抬眸就能瞧見他含情脈脈的眼神。
她連忙回了個含羞的笑,餘光便瞧見了李胤黑下的臉。
楚煙佯裝未見,隻收了笑,接過丫鬟遞上來的熱帕子擦了擦手。
飯菜端了上來,眾人開始舉箸用飯。
李晗的目光就一直沒從楚煙身上移開過,還吩咐香怡,將稍遠些的菜給她多布些。
馮氏笑著道:“世子對郡主可真是體貼入微,往後必是一對神仙眷侶。”
張氏薑氏等人聞言笑著附和,楚煙垂眸含笑,瞧著就是一副羞澀的模樣。
寧王妃笑著道:“好了好了,煙兒臉皮薄,你們就彆打趣她了。”
一聲冷嗤忽然響起。
寧王妃眸色一愣,轉眸朝李胤看去,壓下心頭不悅,笑著道:“胤兒今日心情不好?”
“確實有些不好。”李胤端著酒盞,看了楚煙一眼,淡淡道:“大哥都要娶妻了,我卻連個妾室都不能迎進門,心情如何能好?”
寧王妃皺了皺眉:“若是身世清白的倒也罷了,一個怡紅院的妓子,如何能進王府的門?你不為自己的名聲著想,也該為弟弟妹妹著想!媛兒和馨兒都到了議親的年紀,一個妓子入了王府,旁人會怎麼看她們?”
李胤聞言輕哼了一聲,卻也沒再說什麼。
李晗看了李胤一眼,心頭微動開口道:“二弟若是實在喜愛那紅玉姑娘,就養在外間,當個外室,如此也不……”
“晗兒!”
寧王妃怒瞪著他:“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李晗聞言心頭一慌,下意識看了楚煙一眼,連忙道:“兒子知錯,隻是見二弟與那紅玉姑娘糾纏多年,這才一時糊塗。”
“知道是糊塗就好!”
寧王妃看著他道:“你心疼胤兒,也不是這麼個心疼法,養什麼外室,簡直荒謬!”
李晗聞言點頭:“確實荒謬,兒子知錯了。”
看著這母子二人一唱一和,楚煙在心頭冷笑。
她原本覺得,李晗雖是好色,但也是男子通病,並沒有太大惡感。
可今兒個這話一出,她算是徹底看清了。
他提起外室,還一副是個好主意的樣子,可見他不僅壓根沒有絲毫愧疚之心,反而心頭是洋洋得意的。
他在得意,他養了外室,還照舊可以與她議親,得意她像個傻子一樣,被他蒙在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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