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好個青天大老爺(1 / 1)

“就是就是,小孩子打架怎麼可能會打死人呢,再說了,我兒還被陳小四打斷了左手小指的指甲呢,這我都沒計較,你卻誣陷我兒子,真是狼心狗肺!”

陳富祥將兒子的左手手指舉起,上麵確實有些許瘀紫。

他一本正經地將兩個及冠青年之間的鬥毆形容為小孩子打架,著實有些滑稽。

“哎呀~傷得很重嘛。”

縣令點頭表示認同。

“不不不!大人,他們這是強詞奪理!我兒小四從小便身體虛弱,被陳大文打傷後歸家一直喊痛,沒過多久就斷了呼吸,分明就是被陳大文打死的!”

張彪怒目圓睜陳富祥父子,他掀開遮掩兒子屍體的白布,無比委屈道:“大人,大人,您看看,我兒臉上還有被打的淤青傷痕呢!”

“哎哎哎,趕緊把布給本官蓋上,晦氣!”

縣令無比嫌棄地揮手道。

“大人,您……”

“給本官蓋上!不然治你擾亂公堂之罪!”

“是,是……”

張彪不敢頂撞縣令,隻能將布蓋上,看到兒子遍布淤青的臉,老淚縱橫。

“哪有這樣辦案的啊。”

“唉,咱這縣太爺,你還不了解嗎?”

“今兒個那張彪怕是懸了,誰讓陳氏父子有錢呢。”

觀眾席裡,百姓們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砰砰砰!

“肅靜,肅靜!”

縣令重重地拍著桌案。

涉及到名聲問題,他倒是有力氣拍驚堂木了。

觀眾們也全都安靜了下來,畢竟,這是在人家地盤,民不與官鬥,縣令一句“治你擾亂公堂之罪”,就可以讓差役拿著簽牌掌嘴,掌得你鼻青臉腫,掌得你牙血飛濺。

“陳大文,我且問你,你與陳小四打架,是如何打得啊?”

縣令問道。

“回大人,他兒子太沒用了,我隨便飛身過去打他兩拳,他就屁滾尿流地跑了!”

陳大文趾高氣昂道,就好像大將軍打了個勝仗似的。

“嗯。”

縣令點頭,看向張彪道:“你兒子何時被揍的?”

“昨天下午。”

張彪回複道。

“何時斷氣?”

縣令又問。

“今天上午。”

張彪如實回答。

“那關陳大文何事?”

縣令冷聲道:“張彪,是不是本官今日讓你杖打你三十棍,而你在十年之後死了,也要怪罪到本官頭上?”

“啊?”

張彪瞪大雙眼。

他做夢也沒想到縣令會這麼偏袒陳富祥父子。

大人,你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啊!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陳大文殺了我兒張小四啊!

“大人,草民……”

“就這樣吧!”

縣令打斷了張彪的話,冷聲道:“被告陳大文被原告張彪的兒子張小四打傷,但張小四突然歸西,死因不明,按律例來論,張小四當賠償陳大文五十兩銀子的湯藥費……”

“大人,我們父子倆大人有大量,就不追究了。”

陳富祥擺出一副寬宏大量的嘴臉,他兒子則是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嗯,陳員外倒是心善,如此一來,本官便判張彪放縱兒子張小四行凶打人,念爾等是初犯,不予追究!張彪,回去管好你兒子,退堂!”

縣令一拍驚堂木,就此結案。

若是張彪識相,明白他的提示,就此認命,那他也不會趕儘殺絕。

若是不識相,不明提示……

哼哼,那今日合該張彪挨這三十杖責!

“大人,冤枉啊大人!”

喪子之痛的張彪怎麼可能明白縣令的暗示威脅,他跪地磕頭,乞求縣令不要如此草草結案。

嗬嗬,冤枉?求本官不要草草結案?

這要看你銀兩夠不夠,要是不夠……

“來啊,給我拖出去!”

縣令怒道。

幾個差役上前扒拉著張彪。

但這幾個腎虛差役又哪能拽得住悲憤交加的張彪。

“狗官!你個草菅人命的狗官!”

張彪掙脫差役們的拉拽,指著縣令的鼻子罵道:“狗官!狗官!你到底收了陳富祥多少銀子!”

觀眾席上的百姓也都忍不住再次議論起來。

正如張彪認為的那般,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縣令偏袒陳氏父子,和陳氏父子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

要知道,陳富祥可是青天縣首富,腰纏萬貫都是對他的貶低,掏出大把銀子賄賂縣令也說得過去。

“大膽,大膽!”

縣令被張彪一語中的,惱羞成怒,手裡的驚堂木拍得啪啪響。

砰砰砰!

“肅靜!肅靜!都給本官肅靜!”

縣令大喊,麵目猙獰地嗬斥道:“張彪!你咆哮公堂,誣蔑本官,按律當杖責一百,來人呐,給我把他拿下!”

兩排差役紛紛上前,他們就是再腎虛,也能靠著人數優勢,把張彪給按地上。

更何況……

“大人,讓某來助你一把。”

陳富祥一個眼神示意,觀眾席裡跳出幾個壯漢,正是陳家養的打手,他們五大三粗,一個照麵就將張彪製服。

“多謝陳員外了。”

縣令點頭,旋即看向張彪,惡狠狠道:“你們還愣著乾什麼,給我打!”

“是!”

幾個差役目露凶光。

他們雖然虛,但打板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剛才張彪如此囂張,掙脫他們拉拽,現在他們非得好好伺候這家夥不可!

“都給俺住手!”

宋瑞從座位上跳起,怒叱眾人。

陳勝這回也沒攔著宋瑞,因為那張彪要是真挨實一百杖責,怕是會被活活打死。

看戲也不能把人給看死了。

而宋瑞此刻也是憤怒到了極點,就剛剛縣令判案說的話,那就不是人能說出來的!

叫張彪管好自己的兒子,不要再行凶?

聽聽,這是人話嗎?

張小四人都死了,張彪還管個什麼?

如此滑稽的一幕居然在這公堂之上上演,這怎能不叫宋瑞暴跳如雷!

“大膽!你又是何人,敢咆哮公堂,來人呐!給這不知死活的東西拿下!”

縣令怒了。

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不知死活的東西都湊一塊兒了?

他不就收了陳富祥三千兩銀子的孝敬麼,怎麼事這麼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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