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猛地抬頭，目光如炬，直視王倫，一字一句道：“這所謂的‘人證物證’，不過是有人刻意栽贓陷害！”
王倫氣急敗壞，“你這是在質疑本官，質疑朝廷律法嗎？！”
夏川不卑不亢，“清者自清，陛下一定會查明真相，還臣一個公道！”
“陛下，此事事關重大，絕不能姑息！”
蕭羽緩緩走出隊列，拱手道，“為表公正，臣以為，應該由一位德高望重，公正嚴明之人徹查此事，方能服眾！”
蘇清兒心中冷笑，這老狐狸，終於露出尾巴了。
她故作沉吟，問道：“那依丞相之見，何人合適？”
蕭羽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老臣以為，太傅大人德高望重，三朝元老，最合適不過。”
“張居正？”
蘇清兒心中一驚，這老狐狸，打的算盤倒是響亮，張居正久病臥床，朝中之事知之甚少。
若是由他查案，豈不是任由蕭羽擺布？
“太傅大人身體抱恙，恐怕難以勝任……”
蕭羽不等蘇清兒繼續，立刻打斷她的話。
“太傅大人雖然抱恙，但心係朝堂，一心為國，這事定然手到擒來。”
蘇清兒心中雖有不願，但此刻也隻能順著蕭羽的意思。
她看向蕭羽，問道，“不知丞相可曾探望過太傅，太傅大人身體可好？”
“回稟陛下，臣昨日剛去探望過太傅大人，太傅大人身體已經痊愈，隻是靜養幾日便可恢複如初。”蕭羽恭敬地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太傅大人了。”
蘇清兒壓下心中的不安，點頭答應。
“臣，遵旨！”蕭羽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躬身領旨。
夏川站在原地，眉頭緊鎖，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但張居正為人正直，應當無礙。
張居正接到聖旨，蒼老的麵容上看不出喜怒，他緩緩起身，渾濁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低聲道：“老夫倒要看看，這東廠究竟在搞什麼名堂！”
他立刻換上久違的緋色官服，在家丁的攙扶下，顫巍巍地登上前往東廠的轎子。
轎子外，是喧囂的街道，轎子內，張居正閉目養神，輕輕敲擊著扶手，一下，又一下，節奏緩慢而沉穩。
不多時，轎子停在了東廠大門前。
張居正走下轎子，抬頭看著眼前這座莊嚴肅穆的建築，一股無形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太傅大人，您請！”
一名刑部官員快步上前，點頭哈腰地引路。
張居正微微頷首，在幾名刑部官員的簇擁下，徑直走向東廠大門。
守在門口的東廠番役見到這陣仗，頓時心中一驚，正要上前詢問，卻被張居正身旁的刑部官員一把推開。
“大膽！見到太傅大人，還不速速跪拜！”那官員厲聲嗬斥道。
幾名東廠番役麵麵相覷，他們常年在刀尖上舔血，平日裡連六部官員都不放在眼裡，如今卻被幾個小小的刑部官員如此嗬斥，心中自然是不服。
“放肆！我等奉命鎮守東廠，隻聽命於夏大人，爾等算什麼東西，也敢在此大呼小叫！”一名身材魁梧的番役怒目圓睜，指著那官員的鼻子罵道。
“你……”那官員頓時氣得臉色鐵青，指著那番役的手指顫抖不已，“你……你可知阻礙朝廷命官辦案，是何罪過！”
“哼，朝廷命官？我呸！老子在東廠當差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玩泥巴呢！”那番役吐出一口唾沫，不屑地說道。
眼看雙方劍拔弩張，就要動手，張居正輕咳一聲，緩緩開口道：“老夫奉旨查案，爾等還不速速讓開！”
他聲音雖然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幾名東廠番役聞言，皆是一愣，轉頭看向張居正。
“太傅大人……”那名魁梧的番役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身旁的同伴拉住。
“老趙，不得無禮，這位可是當朝太傅，咱們惹不起！”那同伴低聲勸道。
那名叫老趙的番役聞言，這才不情不願地退到一旁，但看向張居正等人的目光中，依然充滿了敵意。
張居正見狀，也不以為意，隻是淡淡地掃了眾人一眼，便邁步走進東廠大門。
進入東廠，一股陰森的氣息撲麵而來。
高牆聳立，將陽光遮擋在外，顯得格外陰暗潮濕。
張居正身後的刑部官員們，一個個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看向四周的目光中，充滿了畏懼和好奇。
“太傅大人，這邊請。”一名刑部官員指著前方的一排房屋，恭敬地說道。
張居正微微點頭，邁步朝前走去。
一路上，他們遇到不少東廠番役，這些番役大多麵容冷峻，眼神銳利，身上都帶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讓人望而生畏。
“這些家夥，一個個都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一名刑部官員低聲說道，語氣中充滿了恐懼。
“閉嘴！”身旁的同伴連忙捂住他的嘴巴，低聲嗬斥道，“你想死嗎？在這裡說話，小心隔牆有耳！”
那官員聞言，頓時嚇得臉色蒼白，連忙閉上嘴巴，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張居正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心中冷笑一聲，這些刑部官員，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如今到了這東廠，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權勢。
他停下腳步，指著前方一間屋子，問道：“那是何處？”
“回太傅大人，那是東廠的刑房。”一名刑部官員連忙回答道。
“刑房？”張居正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帶老夫去看看。”
“這……”那官員有些猶豫，“太傅大人，這刑房乃是東廠重地，咱們……”
“怎麼？老夫奉旨查案，難道連這刑房都不能進嗎？”張居正語氣一沉，一股無形的威壓散發出來，壓得那官員喘不過氣來。
“下官不敢！”那官員嚇得連忙跪倒在地，“太傅大人請！”
張居正冷哼一聲，邁步走向刑房。
刑房大門緊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從門縫中飄散出來，令人作嘔。
張居正眉頭微皺，伸手推開房門。
“吱呀——”
一聲刺耳的響聲，房門緩緩打開，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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