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陛下，臣略知一二。”
夏川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答道。
“哦？那你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啟稟陛下，昨日臣接到百姓舉報，說有人在街上當街強搶民女，臣便派人前去查看，發現是王大人府上的管家，帶著幾個家丁，在街上調戲良家婦女，這才將他們帶回東廠，隻是簡單的詢問了幾句，便放他們回去了。”
夏川語氣平淡，卻字字清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得清清楚楚。
“你胡說！”
王大人聞言，頓時勃然大怒，指著夏川的鼻子罵道，“分明是你的手下，看上了我府上的丫鬟，想要強搶民女，反倒汙蔑我府上的管家，你這是顛倒黑白，混淆視聽！”
“王大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可有證據？”
夏川冷笑一聲，絲毫不懼王大人的氣勢。
“我……”
王大人被夏川問得啞口無言，他總不能說，自己的管家確實帶著家丁在街上調戲婦女吧？
“王大人，你身為朝廷命官，不思為民請命，反而包庇家奴，欺壓百姓，你可知罪？”
蘇清兒語氣冰冷，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臣……臣知罪……”
王大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
“哼！”
蘇清兒冷哼一聲，不再理會王大人，而是將目光轉向了蕭羽。
“蕭愛卿，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蕭羽一直冷眼旁觀，此時見蘇清兒問到自己，便上前一步，拱手說道：
“啟稟陛下，臣以為，王大人雖然管教下人不嚴，但罪不至死，還請陛下念在他往日勤勉的份上，饒他這一次吧。”
“至於東廠，臣以為，他們雖然是職責所在，但也要注意方式方法，不可隨意抓人，更不可對朝廷命官不敬，還請陛下明察！”
蕭羽這番話，看似是在為王大人求情，實際上卻是在暗中挑撥離間。
想要借此機會，打擊夏川和東廠。
“蕭愛卿言之有理，東廠雖然權力很大，但也應該有所約束，不可濫用職權，否則，和那些欺壓百姓的惡霸，又有何區彆？”
蘇清兒點了點頭，語氣意味深長。
“陛下教訓的是，臣謹記於心。”
夏川心中冷笑，表麵上卻裝作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
“好了，此事就到此為止吧，王大人回去好好管教你的下人，若是再有下次，朕絕不輕饒！”
蘇清兒揮了揮手，示意此事到此為止。
“謝陛下隆恩！”
王大人如蒙大赦，連忙磕頭謝恩，然後灰溜溜地退回了隊列之中。
蕭羽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也退回了隊列之中。
下朝後，蘇清兒留下了夏川。
金鑾殿巍峨聳立，殿內卻空無一人，唯有幾縷陽光頑強地穿過雕梁畫棟，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蘇清兒身著常服，斜倚在龍椅之上，纖纖玉指輕輕敲擊著扶手，發出清脆的聲響，眉宇間帶著一絲淡淡的疲憊。
夏川靜靜地站在殿中央，低垂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抬起頭來。”
蘇清兒的聲音清冷，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夏川聞言，緩緩抬起頭，目光平靜地與蘇清兒對視。
“你可知罪？”
“臣不知。”夏川語氣平靜，沒有絲毫的慌亂。
“哼！你身為東廠少卿，不思維護朝廷威嚴，反而當眾頂撞王大人，你可知，你這樣做，會讓天下人如何看待朕，如何看待朝廷？！”
蘇清兒猛地直起身子，語氣淩厲，仿佛真的動了怒。
“陛下息怒。”夏川依舊平靜，不卑不亢地說道，“臣身為東廠少卿，職責所在，自當秉公執法，不畏強權，王大人縱容家奴，欺壓百姓，臣不過是依法辦事，何錯之有？”
“你……”蘇清兒被夏川的話噎住，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陛下，臣知道，您這樣做，是為了保護臣，臣心領了。”
夏川突然跪下，語氣誠懇地說道，“但是，臣不怕得罪權貴，也不怕流言蜚語，臣隻希望，能夠為陛下分憂，為百姓伸冤！”
“起來吧。”蘇清兒歎了口氣，語氣溫柔下來，“朕知道你忠心，但是，你要記住，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要學會保護自己，明白嗎？”
“臣明白。”夏川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感激。
“好了，你退下吧。”蘇清兒揮了揮手，示意夏川可以離開了。
“臣告退。”夏川躬身行禮，轉身離去。
蘇清兒看著夏川離去的背影，嘴角微勾。
這場戲，演得很好。
至少，蕭羽應該是相信了。
……
丞相府，書房。
蕭羽負手立於窗前，聽著暗衛的稟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很好，看來，我們的計劃，已經初見成效了。”
“大人英明。”暗衛恭敬地說道，“陛下今日在朝堂之上，當眾訓斥了夏川，可見，陛下已經對夏川心生不滿，我們隻需再加把火，便可徹底離間他們君臣二人。”
“不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蕭羽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夏川此人，狡猾多端，我們不可掉以輕心，傳令下去，繼續密切監視夏川的一舉一動，有任何情況，立刻向我彙報。”
“是，大人。”暗衛領命而去。
蕭羽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信任？
皇家之中哪兒來的信任。
女帝給夏川的權利越多，她就越不信任夏川！
次日。
“啟稟陛下，臣有本要奏！”戶部侍郎王倫出列，手中奏折高舉，義憤填膺，“微臣要彈劾東廠少卿夏川，縱容手下，私販鹽鐵，中飽私囊！”
此言一出，殿內頓時像炸開了鍋，議論紛紛。
蘇清兒端坐龍椅之上，最後目光落在夏川身上，語氣淡漠：“夏卿，可有此事？”
夏川上前一步，單膝跪地，聲音洪亮：“臣冤枉！臣治下東廠，一向紀律嚴明，絕不可能出現私販鹽鐵之事，還請陛下明察！”
“哼，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狡辯！”王倫將手中奏折重重地摔在地上，指著夏川的鼻子怒斥，“你敢說，這奏折上的人證物證，都是假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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