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東升看著史達癸幾人離去的背影,並沒有接郭碧婷的話。
“王言斌回來了嗎?”
聽徐東升問起王言斌,郭碧婷忙道,“沒有,要不要我給王局打個電話。”
徐東升眼底浮現一抹異色,揮手道,“不用。”
說完,看向因為史達癸的到來,而從屋裡出來的幾人,淡淡道,“都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去史莊村。”
交代完,他喊住郭碧婷,輕聲道,“王言斌回來後,讓他來我屋一趟。”
郭碧婷點頭答應。
直到後半夜,徐東升迷迷糊糊都睡了一陣了,王言斌才帶著幾分醉意回來。
郭碧婷因為跟周繼軍煲電話粥,這時候還沒睡,聽到王言斌回來,忙開門攔住要開自己房門的他。
“王局,領導說讓你回來後去他屋一趟。”
王言斌臉色帶著幾分紅暈,滿不在乎道,“大半夜的,我又不是女人,去他屋做什麼,我困了,要睡覺。”
說完,也不等郭碧婷說話,直接進屋關上了門。
郭碧婷略感驚訝,還想繼續敲門。
徐東升伸了伸懶腰,開門道,“小郭,回去睡吧,王局那邊我明天跟他說也一樣。”
郭碧婷有些氣憤的指著王言斌的屋子道,“領導,他怎麼能這樣。”
徐東升沒有多說,揮手讓她趕緊休息。
王言斌去見了誰,做了什麼,跟誰喝了酒,徐東升不知道。
但是能在這個敏感時候,不顧紀律,私自外出,足以看出他去見的人,聊的事,很重要。
徐東升不願意主動把人往壞了想。
可是王言斌的行為舉止,不得不讓他多想。
他回了自己屋,左右睡不著。
自打進了體製內,他的睡眠質量一直不怎麼樣。
做為醫生,他也清楚,長此以往自己的身體遲早會扛不住。
他也想給自己調理調理。
但是官場中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了,特彆是做了茂林縣長之後,需要他考慮的事情也很多。
他使勁的錘了錘自己右半邊腦袋,隱隱的偏頭痛再次發作。
隻要這個頭疼一起,再想入睡,幾乎是不可能了。
他索性拿出電腦,開始查看溪橋磚廠的相關材料。
這些材料都是內部的。
看完後,天色也已經蒙蒙亮。
徐東升洗了把臉,簡單吃了點東西,就來到了賓館外麵打了一套五禽戲。
期間小組的成員也陸續起床。
昨晚回來那麼晚的王言斌,也早早地起來,小跑到了徐東升跟前。
他偷眼看一下徐東升的臉色,然後小心翼翼道,“徐縣長,我昨晚……”
徐東升笑道,“先不說昨晚的事,王局,你回來那麼晚,不多睡會?”
王言斌乾笑道,“不了,年紀大了,覺少。”
徐東升點點頭,“既然不睡了,就跟我一起練一練這五禽戲,老祖宗留下來的好東西,堅持練,能長壽。”
王言斌也會一些五禽戲,便跟著徐東升練。
練完後,徐東升擦了把汗,看向王言斌,“王局,我就一個問題,你昨晚做的事,會不會影響接下來的工作?說實話,這很重要。”
王言斌麵對如此直接的問題,自然回答不會。
徐東升盯著他,“這可是你說的,如果讓我知道影響了,你彆怪我沒事先給你機會。”
王言斌心中一震。
徐東升的手段他是見識過的。
當下就想跟徐東升解釋。
徐東升擺手道,“現在咱們是一個整體,我不想在工作還沒開始,就起了內訌,影響士氣!”
看著徐東升眼神中決絕,王言斌警鐘大作,低聲快速道,“領導,我昨天是去見了齊海洋,孫明他們,但是我們隻是閒聊,並沒有過多涉及經濟轉型的事。”
徐東升現在是對王言斌說的話,一個字都不信。
能在這麼重要的時刻,消失了那麼久,如今說沒關係,徐東升要是信了,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徐東升往賓館門口看了一眼。
小組成員已經整裝待發。
幾個年紀輕的,手裡還拿著麵包牛奶。
徐東升看著他們,輕聲對王言斌道,“王局,知道我這次為什麼吸納你們這些經驗豐富的老同誌的同時,還吸納這麼多年輕人進行動小組嗎?”
王言斌微微皺眉,“請領導指示。”
徐東升嗬嗬一笑,“沒什麼指示不指示的,用他們,是用他們的一往無前的銳氣。”
“而你們,則是用你們的老成持重,和根基深厚,他們就算闖了禍,也不至於不可收拾。”
王言斌由衷道,“領導,我明白我該做什麼。”
徐東升點頭,“你是農業農村局的,跟地方上最為熟悉,一會路上聯係一下溪橋派出所同誌,讓他們做好準備。”
王言斌掏出手機,“溪橋派出所所長,是由齊鄉長兼任的,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徐東升微微詫異。
一般地方上,副鄉長,副鎮長兼任派出所所長的居多。
沒承想到了溪橋,竟然是齊海洋這個鄉長兼任的。
思索間,王言斌已經給齊海洋打完了電話。
徐東升便也不再多說什麼,揮手喊上其他人,一起往史莊村趕去。
史莊村距離鄉裡大概六公裡。
一開始還都是省道,雖然路兩邊偶有村民用農作物侵占,但還算好走。
但是下了省道,距離史莊村還有兩公裡的水泥路,就不是那麼好走了。
路上全是裝滿了磚塊的大車。
路又不是很寬,徐東升他們隻能小心翼翼的往前開。
錯過了拉磚的大車後,眾人剛想鬆口氣。
就看到前麵拐彎處和正前方,分彆過來兩輛泥頭車。
泥頭車開的極快,完全沒有避讓迎麵而來的徐東升他們的意思。
徐東升死死盯著這四輛泥頭車,坐在他旁邊的郭碧婷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忙道,“領導,要不我下去跟他們說說?”
徐東升沉聲道,“你要是不想要命了,就下去。”
郭碧婷大驚失色,“怎麼可能!誰這麼大膽,連領導的車隊都敢撞。”
可四輛車彙合,並且兩輛並行著,將路麵全部占完,呼嘯著衝過來的時候,郭碧婷不再懷疑。
他緊張的抓住車把手,顫聲道,“他們這是要反了嗎?他們是怎麼敢的!領導,現在怎麼辦?”
徐東升的車是頭車,若是任由泥頭車撞上,非死即殘。
徐東升沉吟片刻,對麵前開車的年輕乾部道,“撞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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