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回停下腳步,此時一隻小船經過,船頭高懸一隻氣死風燈,光亮吸引了張回的注意。
他目送著小船離去,眼角寒光一閃,他全身寒毛乍起,高呼一聲:“敵襲!”
話音未落,無數箭矢如雨點般落下!
張回趴在地上迅速向牆角翻滾,在他身後還沒來得及反應的紛紛中箭,既有錦衣衛的密探,也有大乘教的教徒。
“啊!啊!”慘叫聲響成一片。
齊全兒和青堪應變飛快,揪著胡天明的後脖領子躲在一顆粗壯的樹後。再看胡天明,臉色早已慘白一片,嚇得抖索成一團。
一陣排箭過後,地上橫七豎八躺倒數人,呻吟聲此起彼伏,有那倒黴蛋兒要害中箭,登時了賬。
張回躲在牆角,依靠堅固的牆體做掩體,至少此刻不至於有性命之危,但他內心的震驚卻是無與倫比,心道:難道田豆豆終究按奈不住動手了嗎?
田豆豆與陛下是乾兄弟,自小一起長大,早年間感情深厚,後來由於兩人觀念不同生了嫌隙,田豆豆失了聖眷,離開北鎮撫司。張回在其父死後遞補進入北司,那時田豆豆已跟在陛下身邊了,一直到他離開之前,張回羨慕得兩眼發紅。
他深知田豆豆後台強硬,勢力廣布,此番與他為敵張回從未掉以輕心,依靠牢中的胡應麟終於將田豆豆吊了出來,但從他之後的表現來看,他並沒有準備反撲。
所以此刻的偷襲遠超他的預料,自己最大的依仗是皇帝,但如果田豆豆撕破了臉,那對自己而言麻煩可就大了。
他這邊廂還在思索著,那邊廂青堪從地上撈起一支箭杆拿在手中端詳片刻,驚道:“大人,是軍中用箭!”
“什麼?!”張回驚了。
幾乎與此同時,偷襲者從暗處現出身型,皆是孔武有力的粗大漢子,氣勢洶洶地飛撲而來。
張回高聲叫喊:“我們是錦衣衛,誰敢造次!”
偷襲者無動於衷,已與錦衣衛戰在一處。
張回青筋迸現:“接敵!”
話音未落,一人已撲到眼前,兜頭便砍!
戰場上亂做一團,有大乘教的教徒趁機逃竄,錦衣衛則全力迎敵。
“噗通!噗通!”中招落水者層出不窮。
齊全兒與青堪被四五人圍堵在樹後,胡天明趁兩人不備,一個箭步竄出,被其中一人拉到身後。
“撤!”
偷襲者互相掩護著撤離戰場,張回哼道:“休想!”
鋼刀一甩迎麵撲上,迎接他的是一陣密集的箭雨。
張回迫不得已,隻得再次尋找掩體,等箭雨過去,道路上恢複平靜,他從掩體後走出,隻見錦衣衛暗探受傷者十之六七,而留在現場的大乘教教徒無一不氣絕身亡,一半是自己人動的手,一半則是偷襲者的手筆,而胡天明早已隨對方不見了蹤影。
對方快進快出的打法讓他措手不及,意圖也很明顯,能救則救,不能救也絕不會讓他落在錦衣衛手裡。
青堪走到張回身邊:“大人,沒受傷吧?”
張回搖搖頭:“對方當真是軍人?”
齊全兒手持一支箭杆遞給張回:“千真萬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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