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國公忙著陪有孕的陶氏。
祁書羨將從當鋪和祁非嫣處搜羅來的東西送到憑欄居內。
盛知婉讓岸芷汀蘭細細看過,這次的確貨真價實。
“辛苦世子,隻是世子還需再接再厲,剩下的便隻餘二妹妹省親帶走的一些頭麵、首飾,以及書籍字畫了。”
盛知婉讓岸芷將勾畫後的單子遞給祁書羨。
她重生回來時,祁非蕊恰去臨州清河省親,以祁非蕊走到一處便要遊山玩水、寫詩畫意的性格,這一來一回至少得三兩個月。
是以,她到現在還未見到這位未來的三皇子妃。
“放心,少不了你的。”祁書羨冷道,目光又忍不住落在麵容越發豔麗奪目的盛知婉身上。
說來可笑,明明他和盛知婉是夫妻,兩人卻到現在還未圓房。
最開始的時候,是崔氏要他拿捏盛知婉。
到後來,是盛知婉拒絕他靠近,一樁樁事,更讓兩人漸行漸遠。
祁書羨想到這,眼眸微閃道:“今晚,我過來用膳。”
盛知婉:“……”
“世子還是孟姨娘或浣竹姨娘那吧,想必她們比我更懂世子的口味。”
“盛知婉!”祁書羨抿唇:“我不信你不懂我的意思,我們是夫妻,難道,你真的要這樣過一輩子?”
“有何不可?世子若是無事請回吧。”盛知婉惡心至極。
祁書羨到現在還想著這些,看來是浣竹最近不夠賣力。
又或者,是給他找的事不夠多?
不過無妨,很快他就有事要做了。
而自己在等的,能讓父皇答應她同祁書羨和離的契機……
盛知婉閉上眼,在心中默默計算,還有不足四十日。
紫晟殿。
蘇公公大氣不敢出。
崇晟帝的臉色陰沉至極,捏著奏折的右手青筋都凸出來。
良久——
“好好好!”崇晟帝怒極反笑:“這可都是朕的好臣子!好皇親啊!”
怪不得今年的官鹽收入會如此之低!
原來不止是百姓、富商敢販私鹽,就連他的朝臣之中、宗族皇親之中,都有不少人參與!
而這些人還不僅僅吃著官鹽利潤,要再層層從下頭的私鹽販子中,再吃幾層回扣。
多大的胃口,才能喂飽這群人的肚子?
“蘇德運!去宣謝安來見朕!”
當日申時,羽林衛統領謝安被崇晟帝傳召入宮。
一刻鐘之後,他從紫晟殿內出來,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忍不住長籲一口氣。
“謝統領,陛下召您有何吩咐?”等在宮外的羽林衛右統領周守圭見到他,快步迎上去。
“有事做了!”謝安從懷中掏出一份厚厚的折子遞給他:“這上麵的,全都是此次參與私鹽販賣的宗族皇親、百官富戶。”
周守圭打開一掃,上頭幾個名字讓他雙目怔住。
“這……陛下什麼意思?”
“你說呢?凡是在這名單上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押結實了,一個都不能逃!”
什麼法不責眾?那是沒有觸碰到上位者的底線。
一旦上位者發怒,就算是皇親國戚也照拿不誤!
“統領,這第一家……咱們去哪?”
“自是按這奏折上頭的順序!”
“太尉——王文燁家!”
……
京城的天,隨著天色變暗,也悄然翻覆。
當名單上一眾最為打眼的人被控製住,謝安和周守圭的心也越來越放鬆。
看到下一家的名字。
周守圭很是不解:“這從五品的少卿家,沒事摻和進私鹽做什麼?”
跟其他名單上的皇室宗親,二三品大員相比,一個從五品的少卿,在上頭實在是太不起眼了。
不起眼的,他之前都未在意。
如今在意到,才更覺得古怪。
謝安蹙眉:“管他的,既然名字在上頭,那肯定冤枉不了!去,踹門、圍府!”
廉府。
廉少卿正在書房唱戲,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小癖好之一。
然而今日這出戲才剛剛開始,便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何事?”廉少卿不悅地打開書房門。
“不、不好了老爺!”小廝臉色慘白,雙腿哆嗦,還沒說出接下來的話。
一道冷喝陡然從外傳來——“奉陛下旨意,鴻臚寺少卿廉節瑜因私鹽之罪,即刻抄家!”
廉少卿撲通一聲軟在地上。
廉府其他院落內,老幼婦孺皆在官兵的看押下顫巍著聚到了內院。
廉老夫人還不明所以,看著將廉府重兵把守的羽林軍,想要詢問一番,然而才開口,便被對方冷厲的聲音嗬斥回去。
廉老夫人還未受過這樣的對待。
一時不知所措。
祁非嫣是認識羽林衛的甲胄的,此時看著這些人臉上冷肅的神色,心中驚懼惶惶。
難道,是公爹犯了大錯?
可公爹隻是個鴻臚寺少卿,能犯什麼天大的錯處,居然驚動羽林衛!
直到謝安將軟倒在地的廉少卿半提著過來。
廉夫人和廉老夫人立刻撲上去。
廉老夫人:“節瑜!你糊塗啊,你究竟做了什麼?”
廉夫人:“夫君……這究竟是為何啊?”
廉少卿慘白著臉,看向冷著臉不發一言的謝安謝統領,他也想問呐!
私鹽之罪?
他什麼時候跟私鹽扯上關聯了?
然而無論廉府眾人如何惶恐無措,羽林衛動作極快,很快便將廉府上下,主子下人全部控製住。
夜宿在外的廉文輝也被抓了回來。
一家人整整齊齊入了大牢,才發現大牢內居然十分熱鬨。
廉少卿看著一間間牢房內的熟麵孔,越走,越心驚。
王太尉,順南侯,江侍中,戶部侍郎,諫議大夫……
這這這,今日還在早朝上見到的諸位,如今,居然都出現在這裡。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這些人跟著哪位皇子謀反奪位失敗了。
難不成,這都是販了私鹽進來的?
可——
不對啊!!
廉少卿忽然反應過來,大叫一聲衝到謝安麵前:“謝統領啊!下官、下官沒有什麼私鹽之罪啊!您是不是找錯人了?”
廉少卿滿懷希望。
而在廉家一眾女眷中,唯一一個因為身後有國公府所以還算淡定的祁非嫣,聽到那句“私鹽之罪”,腳步,猛然頓住!
什、麼?
私鹽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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