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婉聞言淡定道:“之前存著的。”
說罷,耳朵卻忍不住微燙。
“之前存著的?難道奴婢記性這麼不好,怎麼一點不記得了……”汀蘭擰眉自言自語。
岸芷在旁邊無語地掐了一把她胳膊。
低聲斥道:“好了,做你的事,這麼多問題做什麼。”
汀蘭撇撇嘴,這才在岸芷的目光下不敢再問。
隻是盛知婉看著手中的天珠果,卻是不由自主想到將它們送來的商行聿…………
算算日子,他那邊應該也快到收獲的時候。
不知道,一切還順不順利?
廉府,祁非嫣沒想到事情如此輕易便辦成了!
果然,銀子才是最有用的東西。
自從張懷仁和胡善不在京城,她便隻能自己讓人花銀子打聽消息,前前後後在黑市砸出去兩千五百多兩。
昨日,終於在一位牽頭的拉線下成功被吸納入會。
這會叫同幫會,名義上是幾個州間小商戶交換物資的,但實際上,上下關係龐大駁雜,官商均有,做的都是官鹽販鹽買賣。
祁非嫣沒敢透露身份,隻讓手下一個鋪子的掌櫃扮做富商行事。
畢竟是才開始,祁非嫣還是覺得應當謹慎一些,因此先隻投了兩千兩進去。
不過這兩千很快便獲得了收獲。
祁非嫣捧著到手的兩千六百兩銀子喜上眉梢時。
黃土巷,黃家藥鋪後頭,杜逸之也在向新歸服的“兄弟們”分發此次的好處費。
五大三粗的黃元貴感激得屁滾尿流:“杜老弟!不,杜哥!以後您就是我親杜哥!”
“以後杜哥有事儘管吩咐,我黃元貴但凡猶豫一下就是孬種!”
“還有你們,趕緊的,都跟杜哥磕頭道歉!”黃元貴一踢身後的幾個夥計。
夥計們麵露愧色。
杜逸之坐在長條凳上大度道:“都是兄弟,不打不相識,以前也是我做的不對,要是人人都同我一般揀藥渣,不買藥,你家藥鋪早關門了。”
“再說,雖然黃大哥讓人教訓我,也沒有真把藥渣處理了。”所以這點,杜逸之記他人情。
“你不怪我就好。”黃元貴尷尬撓頭。
實際上他隻是覺得處理起來太麻煩,沒想到杜逸之居然誤會了。
但也好,杜逸之現在有了貴人拉拔,還能不忘帶著他。
五十兩銀子啊,這才幾天,比他爹這藥鋪幾個月賺得還多!
杜逸之起身:“下次若還有這樣的事,我還來找黃大哥。”
“好好!”黃元貴把人親自送出去。
杜逸之回到自己家,到房內,拿出一隻鐲子和一支簪子,以及買完這些後,又原封不動還回來的兩千多銀票。
這便是最開始盛知婉給出的那三千兩,置辦衣服行頭後剩下的。
而除此之外,他又從懷裡取出兩百多兩。
這是祁非嫣為買消息所付。
也就是說整個局從開始到如今,他不僅一分銀子沒花,還賺了二百多兩。
張懷仁和胡善,是他找人扮演的,為的便是引起祁非嫣的貪欲。
即便祁非嫣不上鉤,他也做了兩手準備,廉文輝常去的賭錢場子他進去過兩回,就等著祁非嫣不上套,便從他那裡下手。
但祁非嫣的性子果真如公主所說一般,又蠢又自負。
兩個隻見過一麵的人也敢信,說白了,太相信自己國公府嫡小姐的身份。
但她也不想想,她堂堂國公府嫡小姐都能為了幾百兩銀子起貪欲。
那更下頭的人,又為何不能為了幾十兩,騙她這個國公府嫡小姐一回?
既然勾起貪欲,後頭的事更好做。
杜逸之直接讓黃元貴和一個叫魯良的夥計,在三日後將銀子加了一筆,送給祁非嫣。
祁非嫣見到實打實的銀子,自然深信不疑。
但實際上,這銀子可不是販鹽得來的。
而是盛知婉給出杜逸之的!
接下來的便更簡單,“張懷仁”和“胡善”因要做生意離開京城,被勾起貪欲的祁非嫣定然不願再等。
她想摻和進販鹽的買賣,杜逸之混跡底層,反而比她更容易得到消息。
隻需十幾兩,便將消息打聽好。
再等著祁非嫣的人拿銀子送上門。
這麼一來一回,消息送出去,祁非嫣也真正同私鹽販子接上頭,而杜逸之最初拿出去當做魚餌的一千多兩,又原封不動的回來。
不僅回來了,還賺了祁非嫣的一大筆。
杜逸之將銀子整理好,去了一趟慈溪堂。
他來拿了幾回藥,林掌櫃早已認識他,也知道他是公主的人。
再次見到他來,早早便將調配好的藥遞過去:“杜夫人近來身體如何?”
“多謝林掌櫃,我母親已經好多了。”
杜逸之笑起來雌雄莫辨,林掌櫃都看呆了一瞬。
“林掌櫃,煩請回稟公主,她交代的事情草民已經辦妥。”杜逸之將銀子拿出來:“這些是上次公主交給草民的……”
林掌櫃看見銀子就眼跳。
公主要杜逸之做什麼?
他擺擺手:“公主交給你的,你給我做什麼?自己留著,或者下次你見到公主再交給她。”
他可不想過問公主的事,心臟受不住。
“多謝林掌櫃。”
公主若是要聯係他,自然會有辦法,若是不聯係他,說明還是暫時不聯係為好。
杜逸之想到這也不猶豫,拿了藥離開慈溪堂。
今日的朝堂上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壓抑氣氛。
崇晟帝自登基以來,窮兵黷武,四處伐戰。
伐戰需要銀兩,因此,晟國稅收一向很高。
除了百姓交的糧稅,富商商稅,鹽鐵收入,才是占了國庫大頭。
而今年的官鹽收入今日統計上來,卻比往年足足低了兩成!
崇晟帝當即大怒,當朝發落了巡鹽禦史不夠,又下令徹查各地私鹽商販。
一眾戰戰兢兢的官員中,祁國公默默垂著頭。
朝上的劍拔弩張跟他有何關係?
他隻是一個享受勳爵世襲的閒散國公,他的兒子雖文武雙全,但將來是要走武將路子的。
這事兒無論怎麼聽,都同國公府扯不上一點關係。
更何況他心中還記掛著另外一件事。
他的外室,陶氏,有喜了!
四十多歲再添子嗣,祁國公又喜又憂,喜的是自己老當益壯,還能生,憂的是……
難道要讓自己的孩子也同陶氏一般,一輩子養在外頭?
若是女兒也就罷了。
可若是兒子……
祁國公想著,那便要從二房、三房找戶合適的將孩子送過去養,往後自己再多照拂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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