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會知道這些?
祁書羨看向盛知婉的眼滿是不耐:“你不要拖延時間,現在孟央腹中孩子等著天珠果救命,若是你再不給,我隻能自己動手!”
“嗬……”
盛知婉突然笑了:“世子當年落入冰湖,若不是我下去救你,你還能好端端站在這跟我要天珠果嗎?”
她的確自出生便胎中帶了寒毒,可後來三位師傅用了好幾年才將寒毒除儘,隻需好好養上半年便能跟正常人一般。可就在那不久,她遇到了落下冰湖的祁書羨,為了救他,她沒有絲毫猶豫跳了下去。
從此,這寒毒便一直跟隨著她。
每每深冬,寒毒之痛便會讓她徹夜難寐,好在有天珠果入藥方能讓她熬過去。
天珠果是祖母花了大價錢才從西域得到的。
可現在,祁書羨居然絲毫不記得。
還如此理直氣壯,站在她麵前為了彆的女子取要!
“是你害她摔倒,若不是你,她也無需用到天珠果!”祁書羨雙眉冷蹙,隻覺這時盛知婉仍用從前的恩情來威脅他,可笑至極!
“那也是我逼著她來這裡嗎?”盛知婉反問。
“世子,真的是孟姑娘自己摔倒的!公主每到冬日便有寒毒之苦,若沒有天珠果,她根本熬不下去!”汀蘭忍不住道。
祁書羨冷笑:“她一個農女尚且知道孝道,為母親求你,可你呢?區區寒毒,又不會死,可孟央腹中孩子等不起!天珠果在哪!快拿出來!”
好一個區區寒毒。
盛知婉看著祁書羨忽然笑了:“我這裡有種寒毒,可以讓世子接下來三個月,每個夜晚都感受區區寒毒,若世子願意服下,我便將最後一顆天珠果給你。”
“公主!”汀蘭聞言忍不住上前,眼眶通紅的搖著頭,“不要!若是沒了天珠果您怎麼辦?”
這兩年,她是親眼瞧著公主是如何熬過一日日寒冬的!
哪怕有天珠果她都痛得咬破手腕,若是沒了天珠果,公主要怎樣撐下去?
“好!”祁書羨卻毫不猶豫。
他是當真不在意。
隻覺得是盛知婉過於矯情,才會連這點痛都難以忍耐。
而他上過戰場的人,生死關頭都經曆了不知多少次,又怎會將小小寒毒放在心上?
死不了的,都不算傷。
所以當盛知婉將一粒黑色的藥丸遞過來,他甚至沒空去想盛知婉一個深宅婦人怎麼會隨身帶著這種藥,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吞服下去。
而後,徑直伸出手:“天珠果呢!”
盛知婉將天珠果取出,祁書羨轉身就走。
當夜,未央院傳來消息,孟央的孩子保住了。
然而,孟央情況剛定,祁書羨便感覺到一股冰寒刺痛從骨縫深處傳來,一點點,從深處,蔓延到全身……
他臉色忍不住白了白,身體一晃,差點倒在地上。
“世子……”孟央正緊緊攥著他的手,經過今夜,她對眼前男人更加愛之入骨。
可是當她的一雙含淚雙眸望過去,卻隻看到他眼中強忍著的疼痛,登時一驚。
“世子!世子您怎麼了?”
冷汗從額頭滑落,明明出了汗,祁書羨卻依舊覺得寒意從四肢百骸中攀爬出來,纏上四肢,使得他全身肌肉都繃緊,僵硬。
原來……這就是寒毒嗎?
他受過刀傷、受過毒箭、然而與那些血淋淋看得見的痛苦相比,這種看不見、也無法舒緩的痛居然更加折磨人千百倍。
祁書羨不過熬了半刻,便已渾身癱軟。
孟央慌了,一邊哭一邊緊緊抱住他。
大夫還沒走,仔細為祁書羨看了片刻很是震驚:“世子、這是中了冰蟾寒毒?”
“那是什麼?”孟央揪心,這都是她聽都沒聽過的東西。
“是一種從冰蟾身上提取的毒藥,中毒之人每逢夜晚便會寒毒難耐,雖這毒素隻能維持三個月便可自行殆儘,也不會對人有其他害處,可這毒太霸道,許多中毒之人甚至熬不過三個月便選擇自行了斷,是以,這毒又叫自絕。”
“你可有解藥?”孟央哽咽著問。
“老夫醫術粗淺……”
“怎會如此?”孟央感受到祁書羨的顫抖:“明明昨日世子還沒有這樣的症狀,對,夫人,我要去見夫人,她一定能找來太醫!”
孟央說著,便要從床上爬起來。
祁書羨痛得心神恍惚之際,隱約聽到這句,緊緊攥著的拳頭,手臂上青筋直跳地勉強扯住她,“不!不要去!”
孟央怔了怔,“世子知道這藥是誰下的?”
祁書羨沒有說話,緊閉上眼。
丫鬟青杏小心道:“世子方才去了憑欄居,天珠果,也是從世子夫人那取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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