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方鴻誌上前見禮。
祁國公點點頭,“今日的事有勞方大人跑一趟,不過說到底,這其實是國公府的家事,剩下的就交由我來處理,方大人請回吧。”
“這……公主覺得呢?”方鴻誌看向盛知婉,畢竟她才是苦主。
祁國公臉色頓時黑了一瞬。
盛知婉看得好笑:“今日的確有勞方大人了,不過還有件事。”
汀蘭聞言,將早就準備好的東西呈到方鴻誌麵前,“大人,這是我們公主的嫁妝單子,因不知被人盜走了多少,後續還煩請大人再安排人重新核對一次。”
方鴻誌看到長長的嫁妝單子眼皮直跳。
崔氏聞言則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有大理寺介入,意味著不管是不是書朗拿出去的,隻要在嫁妝單子內的東西,他們都需得一一還回!
這些年她不知從盛知婉那得了多少東西。
如今要還回去,就覺得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被搶走。
崔氏隻覺剜心之痛!
然而盛知婉自己的東西找官府核驗,她又能說什麼?隻能一口氣死死憋著。
“到時公主令人去找在下即可。”方鴻誌轉身告辭。
祁國公身旁的孫峰連忙跟上。
盛知婉知道他是去堵嘴了,但紙包不住火,即便暫且包住,等到紙燒破那天,等來的卻是更大的反噬。
大理寺的人一離開,祁國公對幾位掌櫃就更不在意,隨意說了幾句,便將人趕送出府。
而後,他目光落定在盛知婉身上,滿麵威壓,喝道:“跪下!”
祁非嫣聞言,幸災樂禍至極。
祁書羨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
崔氏冷冷地坐在上頭。
盛知婉直直對上祁國公滿含壓迫的眼神。
從前,她對祁國公這個公爹恭敬有加,對方隨意的一句話,她便當成長輩訓誡銘記,從不頂撞、更不忤逆。
但是此刻,她卻輕輕笑了笑,黑白分明的眸子微挑,聲音雖輕卻無一絲退卻:“恕慶寧愚鈍,實在不知做錯了什麼需要下跪,還請……國公爺指點迷津。”
祁國公聞言一哽,片刻才緩過來道:
“女子順德——寬容,忍讓,柔順,慈良。其一,你作為書朗的大嫂,他犯錯,理應寬容忍讓,可你卻因區區幾件嫁妝鬨到如此;
其二,你隨口便要株連下人仆從,讓人心寒,有違柔順慈良!
其三,你既為國公府宗婦,當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卻因一己私事置國公府名聲不顧,招來外人,家醜外揚!
以上三點,你知不知錯?!”
“慶寧知錯,”盛知婉道。
“既然知錯,便跪下!”
“但慶寧不認錯。”盛知婉把下半句說完。
祁國公一愣,不止他,崔氏、祁非嫣、祁書羨也都愣了一瞬。
緊接著,便聽盛知婉道:“家有家法,國有國規,慶寧在是國公府兒媳之前,先是父皇的女兒,二弟弟偷竊調換的不僅是慶寧的嫁妝,還是禦賜之物。按律法,偷竊禦賜之物應誅連三族,兒媳若真的追究,便不隻是招來大理寺這麼簡單。”
盛知婉說著抬眸跟祁國公對視:“或者,國公爺也可以去宮裡讓父皇來評一評,究竟是慶寧錯大一些,還是,二弟弟錯大一些。”
祁國公聞言一噎。
在場其他人也全部愣住。
“盛知婉!你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嗎?你居然敢威脅父親!”祁非嫣忍不住叫囂。
盛知婉瞥她一眼。
這祁非嫣還真是蠢……
沒見著祁國公自己都沒說話,她倒先跳出來,若是祁國公不敢找父皇,豈不是說明他真的被自己威脅住了。
祁國公不要麵子嗎?
“閉嘴!”果然,不用盛知婉,祁國公便麵色陰沉地嗬斥一聲。
祁非嫣頓時訥訥地住了嘴,神情委屈至極,對上祁國公的視線又畏懼地垂下頭。
嗬,還真是又蠢又慫……
盛知婉眼底滿是嘲諷。
祁國公臉色難看半晌,“知婉說得對,這事的確是父親考慮不周。”
“無妨,等到嫁妝找回,方大人已經答應為兒媳核對驗看,父親隻需好好教導二弟弟,以免他再犯下大錯即可。”
“書朗畢竟還小……”
“不矜細行,終累大德,父親,二弟弟所犯的錯可不是什麼細行。”盛知婉似笑非笑。
祁國公一窒,道:“……既如此,按家法,杖責三十,祠堂悔過十日!”
“不行!!”崔氏聞言駭然抓住祁國公的衣袖,“書朗還是個孩子啊,他怎麼受得住?”
www.biqu70.cc。m.biqu70.cc